两人夹菜喝酒，边上的杜鹃文静坐着，和小猫似的不吭声，也不敢动筷子。
楚易瞧杜鹃不动筷，坐到她身边挨着，夹起小炒肉就往她盘里放，说道：“师娘，多吃点，女人胖点好。”
杜鹃局促不安，白皙的脸烧到通红。
她扭捏着想要推辞，但一想到裴光彪凌厉的眼睛盯着她，哪里敢动。
杜鹃半推半就，任由楚易贴着她坐，心里只求他别触怒裴光彪，她也能少挨裴光彪的打。
裴光彪酒劲上头，满脸醉熏，跌跌撞撞站起来：“楚易啊，你师娘年龄已经托人改好了，你必须娶你师娘啊！别娘们唧唧的犹豫，明儿个就带你师娘结婚登记去，赶紧把分房申请下来！”
楚易露出憨笑，看着杜鹃说道：“放心吧师父，我明天就娶师娘！”
杜鹃裹着红棉袄，白皙的脸上瞬间烧红，飞快瞥了楚易一眼。
楚易面容俊朗，长得又高又瘦，笑容干净爽朗，看起来很好说话。
杜鹃赶紧红着脸低下头，拘谨地扒拉空碗，不敢吭声。
楚易捏了捏杜鹃的小手做安抚。
杜鹃感受到他的善意，抬眼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一笑，月牙眼弯弯，嘴角两个梨涡娇俏生花，酥酥麻麻的甜进人心里去，勾走人的魂。
裴光彪看到杜鹃那副勾人而不自知的样子，担心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怕戴上绿帽。
“楚易，你和你师娘假结婚是为了分房，你小子该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你和师娘虽然结婚，但你师娘还是睡我这，你别动歪心思。”
楚易神情忿忿，抬脚扭头就要走：“师父你这话说的，就是指着我鼻子骂！我能是这么下流的人么！结婚是假，我能动师娘一根头发丝儿？我帮了你，还特么里外不是人！您另请高明吧。”
裴光彪吃了定心丸，赶紧拉住楚易敬了一杯酒。
“这事儿，师傅也就交给你放心。”
楚易收起去苏联的介绍信，对杜鹃露出明媚笑容。
“师娘，明天民政局见。”
杜鹃目送楚易离开，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情绪，本来呆滞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还没来得及动一下筷子，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大耳刮子。
裴光彪看见她娇艳的脸就来气，借着酒劲狠抽她一耳光，白皙的脸蛋高肿起手掌印。
他不能人事后，碰不了女人，但心里有瘾。越是无能，越是心理扭曲爱虐打女人，来挽回尊严。
“臭婊子！还盯着他看？你特娘的还真想着嫁他！你要是敢和这臭小子做出什么骚事，劳资弄死你全家！”
“你记住！你哥没钱娶我妹，你是被你爹妈换亲进我裴家家门！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别动歪心思，懂不！”
杜鹃不敢还嘴，打着哆嗦，望向楚易离开的方向。
裴光彪心里憋着股说不出的恶气，又是一脚踹上杜鹃饱满的胸口，低骂：“臭贱人！”
第二天一早，杜鹃早早就收拾妥帖，跟着裴光彪出门。
乡镇街道办边上，就是结婚登记处。
一对对年轻男女办好结婚登记，拿着红本本，满脸羞涩又幸福地并肩走出来。杜鹃看得心里五味杂陈。
裴光彪冷眼看着杜鹃的表情，想到楚易年轻又帅气，心里无端生气一股火，怎么都压不住。
他猛地抬起巴掌，凶狠威胁：“贱女人！老实和楚易扯证，要是拿不到单位分房，看老子怎么抽死你！”
杜鹃吓得缩头，裴光彪这才满意收回手。
乡镇街道办人太多，裴光彪等了好久，楚易还没到。
他忍不住心里犯嘀咕：“特娘的，愣头青不会怕了不敢来了吧！胆子真特么小。”
这时候楚易不紧不慢，迎着阳光赶到。
他换了件的确良白衬衫，踩着双胶鞋，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十分挺拔。
杜鹃第一次见到打扮这么俊的青年，杏仁眼一亮，满眼是止不住的惊艳。
裴光彪看见楚易往那一站，就是人群焦点，心里那股火气更是冒出来三分，吼道。
“你小子磨磨蹭蹭，娘们唧唧的干啥去！特么的尽给人耽误事！”
“师父！我上单位开介绍信去了。昨天晚了人事科大姐不上班，只好早上堵着她开。”楚易满脸憨厚老实，说道：“师父，您给师娘开介绍信了么，别耽误师父的正经事。”
楚易将户口簿和单位介绍信从包里掏出来。
裴光彪堵得无话可说，只能忍气吞声：“早就开好喽，你俩赶紧进去！待会儿窗口都要关了。”
他心里憋屈的很。
他把自己媳妇儿送到徒弟嘴里，还得他忙前忙后费劲张罗？
啥玩意儿啊。
“师父，登记费要2块钱。”
裴光彪愣了愣。
好你小子，我老婆给了你，结婚登记费还要我出？
楚易神情委屈，老实巴交地说道：“师父，我给你办事，还弄脏我黄花大闺男的名声。不能叫我赔了名声，还折了钱啊。”
裴光彪一拍头，想想也是。
这中专傻小子进第三机床厂，学徒期三年，刚开始每个月就18块工资。第二年涨1块5，第三年涨1块五。好不容易转正为二级工，工资也就35块钱。
这愣头青穿的棉大衣，还是工厂发的劳保棉衣。
“行吧，钱拿去。”
楚易心满意足收了钱，心里别提多爽了。
截胡你媳妇！结婚登记费你也得出！
裴光彪不耐烦催促。楚易牵起杜鹃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咧嘴一笑，说道：“得嘞！师娘，跟我结婚去！”
杜鹃感受手心里他的温度，俏脸飞红。
她穿着红袄子，乖巧地跟着楚易走，时不时拿明眸瞥楚易，眼里止不住的都是好奇。
年轻男子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清爽又好闻，让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裴光彪看见两年轻人往登记处走，心里又涌出一股奇怪的情绪。
“靠！臭婊子看上那小子了？瞧你那贱样，今晚回来劳资不恁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