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大手一挥，下达了判决。
“赵高失察，致使刺客惊扰圣驾，罪大恶极！”
“念其往日功劳，暂留狗命！”
“罚俸三年！”
“杖责……五十！”
“就在这大殿之上！给朕狠狠地打！”
“让无忌……听个响！”
始皇低下头，对着怀里的赵无忌，再次露出了那种“慈父”般的笑容。
“无忌啊。”
“父皇这‘利息’……收得如何？”
“你看那狗奴才挨打，开不开心？”
赵无忌缩在始皇怀里，看着下面被按在地上，扒了裤子，即将开始被打屁股的大秦第一奸臣赵高。
他吸了吸鼻涕。
虽然不知道老爹是怎么把“砸人”和“刺客”联系起来的。
但不得不说……
“老爹。”
“你这剧本编的……”
“绝了！”
“这波配合，满分！”
赵无忌咧开嘴，发出了“咯咯”的傻笑声。
而在那傻笑声中，伴随着的是——
“啪！”
“啊！！”
赵高的惨叫声，响彻章台宫。
这，就是大秦朝堂上，新的一天。
……
章台宫内，那一阵令人牙酸的“啪啪”板子声，终于停了。
五十廷杖。
这也就是赵高自幼习武，内功深厚，要是换个普通的文官，这五十下打完，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即便如此，当两名黑甲禁军像拖死狗一样把赵高拖回大殿中央时，这位平日里衣冠楚楚、不可一世的中车府令，此刻已经没了半个人形。
他的官服下摆已经被鲜血浸透，稀烂地贴在皮肉上。
他那张阴柔惨白的脸上，冷汗如瀑布般流淌，五官因为极致的疼痛而扭曲成了一团。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不是他的屁股。
而是他的脑门。
那里，赫然顶着一个紫红色的、足有鹅蛋大小的“大包”。
那是赵无忌刚才用传国玉玺，结结实实给他盖的一个“章”。
此时此刻，这个大包在烛火的映照下，油光发亮，随着赵高痛苦的呼吸，似乎还在一跳一跳的，显得既滑稽，又狰狞。
“呼……呼……”
赵高趴在地上，每一次呼吸，肺部都象是被火烧一样疼。
但他不敢晕过去。
更不敢叫唤。
因为在那高高的龙台之上，有一道比寒冰还要刺骨，比利剑还要锋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始皇帝的目光。
那是开启了【国运天眼】，看穿了他【国贼】本质的目光！
“赵高。”
始皇嬴政依然坐在龙椅上，怀里抱着那个正把玩着玉玺的“痴儿”。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平静。
“这五十廷杖，你挨得……可服气？”
赵高浑身一颤。
服气？
他服个屁！
他堂堂中车府令，陛下最宠信的近臣，莫明其妙被个傻子砸破了头，还没处说理，反过来被扣了个“失察”的帽子，打得半死。
这简直是千古奇冤！
他心里有一万句怨毒的咒骂，有一万句想要辩解的话。
可是。
当他艰难地抬起头，对上始皇那双仿佛洞穿了一切、没有半点旧日情分的冰冷眼眸时。
所有的话，都被他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作为在始皇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奴，他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
变了。
陛下变了。
以前的陛下，虽然威严，但对他赵高是信任的，是有感情的。
但现在的陛下，看他的眼神，就象是在看一个死人，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如果他现在敢说半个“不”字，敢流露出半点怨恨。
下一秒。
那柄刚刚归鞘的天问剑，绝对会毫不尤豫地砍下他的脑袋！
恐惧。
求生欲。
在一瞬间战胜了屈辱和疼痛。
赵高咬碎了后槽牙，把满嘴的血腥味吞了下去。
他拼尽全力，在那张扭曲的脸上，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
笑容。
那是赔笑。
是极度卑微的、讨好的笑。
“服……”
赵高的声音嘶哑得象是破风箱。
“奴才……服气！”
“奴才失察，致使刺客惊扰圣驾，罪该万死！陛下留奴才狗命，已是……天恩浩荡！”
说着，他又要磕头。
可脑门上那个大包刚一碰到地面，就疼得他浑身抽搐，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不敢停。
他只能歪着脑袋，避开那个大包，用侧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继续磕。
“奴才……谢陛下隆恩！”
始皇冷冷地看着他这副丑态，眼中的杀意没有减少半分，反而多了一丝厌恶。
“光谢朕？”
始皇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赵无忌的脑袋，语气玩味。
“你是不是……忘了该谢谁？”
赵高一僵。
他当然知道陛下指的是谁。
那个正坐在龙椅上，一脸“呆滞”，实则正在看他笑话的……
十九皇子，赵无忌！
那个把他砸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要他向这个傻子道谢？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是把他的尊严，把他的脸面，放在脚底下反复碾压！
“怎么？”
始皇的声音陡然转冷。
“无忌那‘天命一砸’，砸醒了朕，也砸出了你的失职。”
“这是对你的指正！是对你的鞭策！”
“你不该谢他？”
“还是说……”
始皇微微前倾，一股恐怖的帝王威压轰然落下。
“你心里……有怨气？”
“不！不敢！”
赵高吓得魂飞魄散。
怨气？
就算有，现在也得烂在肚子里！
“奴才……奴才这就谢恩！”
赵高在心里流着血泪。
他象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正对着龙椅上的赵无忌。
他抬起那张肿胀不堪、血迹斑斑的脸，对着那个八岁的孩子。
挤出了一个更加扭曲、更加谄媚的笑容。
“十九殿下……”
“奴才……赵高……”
“谢殿下‘指正’！”
“谢殿下……大恩大德！”
说完。
“咚！”
这一次，他顾不上疼了，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
鲜血，再次从他额头的伤口渗出，染红了地面。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满朝文武看着这一幕，一个个瞠目结舌，三观尽碎。
倒了。
那个权倾朝野、连丞相李斯都要忌惮三分的中车府令赵高……
真的倒了！
不仅被打得皮开肉绽，还要顶着一脑门的血包，对着一个傻子赔笑谢恩！
这简直是……
大快人心！
不少平日里受过赵高欺压的官员，此刻都在心里暗暗叫好，甚至想给十九皇子鼓个掌。
而龙椅上的赵无忌。
看着赵高那副惨样，看着他头顶【国贼】标签旁边，那个正在疯狂闪铄的【怨毒值：999+】。
他在心里嘿嘿一笑。
“老狗。”
“这就受不了了？”
“好戏还在后头呢。”
赵无忌吸了吸鼻子，十分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他伸出小手，捂住了鼻子。
“臭……”
“好臭……”
这一声奶声奶气的“臭”，简直就是补刀。
始皇闻言，立刻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说得好！”
“确实臭！”
“那是他心里的脏臭！是被无忌给砸出来的！”
始皇一挥衣袖，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行了，别在这污了无忌的眼。”
始皇收起笑容，目光再次变得冰冷如铁。
“赵高听旨！”
赵高浑身一颤：“奴才在……”
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宣判。
才是始皇对这个“国贼”的第一刀实质性的宰割。
“中车府令赵高，御下不严，玩忽职守，险酿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