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不怕。”
“不就是卷破竹简吗?”
“碎了就碎了。”
“回头父皇让人给你做个铁的,让你捏着玩。”
赵无忌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也是一脸懵逼。
“卧槽?”
“我刚才……干了啥?”
“这就……捏碎了?”
“我还没用力啊!”
赵无忌咽了口唾沫。
他终于对自己现在的“武力值”有了一个清淅的认知。
这【天生神力】,有点猛过头了啊!
以后要是谁敢惹我,我这一拳下去,估计真得跪下求他别死。
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带着浓浓酸味和不服气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父皇!”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胡亥,不知何时从柱子后面钻了出来。
他看着龙椅上备受宠爱的赵无忌,眼里的嫉妒之火都要喷出来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傻子能坐龙椅?
凭什么父皇对他那么好?
不就是捏碎个竹简吗?
肯定是那竹简放久了,糟了,脆了!
我也可以!
我也行!
胡亥为了在父皇面前争宠,也是拼了。
他几步冲到御阶前,噗通跪下,大声喊道:
“父皇!这不算什么!”
“那竹简定是年久受潮,早已朽烂!”
“十九弟那是运气好!”
“儿臣……儿臣也能捏碎!”
说着。
胡亥为了证明自己,从地上捡起一卷掉落的竹简——那是刚才李斯被踹翻时掉出来的。
“父皇请看!”
胡亥双手握住竹简,憋足了一口气。
“喝!”
他大喝一声,开始用力。
脸红了。
脖子粗了。
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身体都在剧烈颤斗,后面还传出了一声极其尴尬的“噗”的放屁声。
然而。
那卷竹简。
纹丝不动。
连个弯都没拐。
依旧坚挺地保持着它的型状,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这个愚蠢的皇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胡亥的脸从红色变成了紫色,又从紫色变成了猪肝色。
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
可是。
别说捏碎了,他连那根牛皮绳都没崩断!
尴尬。
巨大的尴尬,笼罩了全场。
就连那些还没被拖走的老儒,都停止了挣扎,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胡亥。
这竹简要是那么好捏,秦法还能流传到现在?
始皇嬴政看着台下那个脸红脖子粗、还在那是跟竹简较劲的胡亥。
眼中的“慈爱”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嫌弃和鄙夷。
【国运天眼】再次闪动。
胡亥头顶那【蠢货】、【废物点心】的标签,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看怀里的无忌,单手一握,云淡风轻,化为齑粉。
再看看底下的胡亥,双手吃奶,狼狈不堪,在那丢人现眼。
“废物!”
始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象是两记耳光,狠狠抽在胡亥的脸上。
“这点力气都没有,还敢在朕面前现眼?”
“那竹简乃是上好的南山老竹,坚硬如铁!”
“你以为谁都象无忌一样,拥有天授神力?”
“滚下去!”
“别在这给朕丢人现眼!”
始皇一挥袖袍,那是真的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胡亥浑身一僵。
手中的竹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又看着那个趴在父皇怀里,正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赵无忌。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愤,直冲脑门。
“输了……”
“彻底输了……”
胡亥想哭。
他不仅没能露脸,反而把屁股都露出来了。
他捂着脸,在满朝文武戏谑的目光中,狼狈地滚回了角落里。
而赵无忌。
看着这一幕,在心里默默地给胡亥点了个蜡。
“好弟弟。”
“谢谢你的助攻。”
“你这绿叶当得……实在是太称职了!”
就在这时。
赵无忌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无形装逼”,震慑群臣,打脸胡亥!】
【任务评级:完美!】
【新的任务……已刷新!】
赵无忌心里一紧。
“又来?”
“这次……又要祸害谁?”
……
章台宫内,那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随着胡亥的狼狈退场,终于稍微缓解了一丝。
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高高的龙台上,始皇帝嬴政稳坐龙椅,怀里抱着那个刚刚徒手捏碎了《秦律》竹简的八岁“痴儿”。
这一幕,若是画下来,足以让后世所有的史学家把笔杆子咬断。
荒诞。
太荒诞了。
李斯跪在地上,膝盖的剧痛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但他宁愿自己现在晕过去。
他看着那位曾经英明神武、如今却“纵子行凶”、“指鹿为马”的陛下,心中充满了绝望的悲凉。
“陛下……莫不是真的中了什么邪术?”
“为了一个痴儿,踹飞丞相,囚禁儒生,羞辱重臣,甚至……让他坐龙椅?”
“这大秦的天……怕是真的要塌了。”
不仅仅是李斯。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还没被抓走的武将,此刻看着始皇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质疑”和“恐惧”。
他们不敢说。
但他们的眼神在说:陛下,您疯了。
始皇嬴政,何等人物?
他是横扫六合的霸主,是玩弄权术的祖宗。
台下这群大臣心里想什么,哪怕没有【国运天眼】,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哼。”
始皇在心中冷笑一声。
“一群蠢货。”
“朕疯了?朕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朕刚刚延寿一月!朕刚刚看清了谁是忠臣谁是国贼!”
“但……”
始皇的目光,扫过怀里正拿着玉玺当核桃盘的赵无忌,又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他知道,自己必须给朝廷一个交代。
必须给今天这场“闹剧”,定一个“调子”。
总不能直接跟他们说:“朕有系统,朕能看见血条,赵高是反派,我儿子是给朕刷经验的”吧?
那是真疯了。
作为皇帝,做事要有“法理”,要有“天命”。
“天命……”
始皇的眼神微微一闪,计上心头。
“既然你们都信鬼神,都信天命……”
“那朕,就给你们编一个天命!”
“反正解释权归朕所有!”
打定主意。
始皇嬴政,缓缓地,收起了脸上那副“慈父”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那副熟悉的、威严深重、不容置疑的帝王面孔。
他抚摸着赵无忌的手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视群臣。
“众卿。”
始皇开口了。
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压迫感。
“你们是不是以为,朕疯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朕被这‘痴儿’蒙蔽了双眼,在纵容妖孽,祸乱朝纲?”
群臣一颤,连忙把头磕得砰砰响。
“臣等不敢!”
“陛下圣明!”
嘴上说不敢,心里想的全是“陛下您终于知道自己疯了”。
“呵呵。”
始皇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笑声里,带着三分不屑,七分高深莫测。
“众卿以为无忌是痴儿?”
“众卿以为无忌是妖孽?”
“愚蠢!”
始皇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砰”的一声,把刚才还想吐槽的赵无忌都吓了一跳。
“就在昨夜!”
始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神棍般的神圣感。
“朕,做了一个梦。”
梦?
群臣一愣,纷纷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