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车府令赵高,也愣住了。
他那双阴鸷的眸子,第一次闪过了“错愕”。
“这傻子……他真的敢上龙台?”
赵高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他不是李斯,他不在乎什么“法度”。
他在乎的是“时机”。
这个傻子,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在陛下最愤怒的时候疯?
“蠢货!”
赵高心中暗骂。
“这是在自寻死路!”
他已经能预见,下一秒,暴怒的陛下就会下令,将这个“污点”当场格杀!
“也好。”
赵高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快意。
“省得日后,咱家还要亲自动手。”
“湘夫人的儿子……一个,都不能留!”
“十九弟!”
另一边,扶苏发出了绝望的喊声。
他“噗通”一声,从跪拜中直起身子,脸上血色全无。
“父皇!父皇息怒!”
“十九弟他心智不全,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个孩子啊!”
“来人!快!快把十九弟抱下来!”
扶苏是真的急了。
他这个弟弟,虽然痴傻,却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在父皇的雷霆之怒下,粉身碎骨!
角落里,胡亥瞪大了眼睛。
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我操?”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个傻子……这么勇的吗?”
他本以为赵无忌站起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傻子,敢去爬龙台!
“死定了!”
“他死定了!”
胡亥的心中,涌起了病态的狂喜!
“爬!快爬!爬到父皇面前!让父皇一脚踹死你这个杂种!”
【任务倒计时:五四】
赵无忌的脑海中,系统的“抹杀”倒计时,已经逼近了极限。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身后的惊呼、劝阻、或是诅咒。
他现在,就是一个最纯粹的“痴儿”。
他“哼哧哼哧”地爬上了龙台。
他那身本就朴素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小小的身躯,在始皇那如山岳般的阴影下,渺小得可怜。
始皇的暴怒,已经到了顶点。
“孽子……”
他缓缓回头,正要呵斥。
他正要下令,让殿前武士将这个沾污了他威严的“孽畜”,拖下去!
然而,惊天动地的一幕,发生了。
赵无忌,根本没有看他。
这个八岁的“痴儿”,在爬上龙台后,甚至没有看一眼那至高无上的,暴怒中的“父皇”。
仿佛那个让满朝文武战栗的存在,只是……空气。
赵无忌无视了他。
他无视了秦始皇!
他那双“空洞”而“茫然”的眸子里,只有一样东西。
在系统的“高光指引”下,他眼中只有那个摆在龙案之上,闪铄着温润光芒的……“大石头”。
那个“玩具”,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呵……”
赵无忌“痴傻”地笑了一声,嘴角又流下了一串口水。
他迈开了小短腿。
摇摇晃晃。
当着始皇的面。
当着李斯、赵高、扶苏、胡亥,满朝文武的面。
他甚至“笨拙”地,绕过了始皇那身宽大的黑色龙袍。
他走到了龙案之前。
他太矮了,龙案太高了。
他只能“费力”地踮起脚尖。
伸出了那只……刚刚爬台阶,还沾着灰尘的,脏兮兮的小手。
在始皇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皮底下。
一把。
抓住了那方沉甸甸的,像征着“受命于天”的……
传国玉玺!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李斯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
扶苏的“不要”,凝固在了嘴边。
赵高的错愕,变成了石化。
胡亥的狂喜,变成了呆滞。
整个章台宫,死寂。
落针可闻。
赵无忌……他抓住了玉玺!
他真的……抓住了玉玺!
一股冰凉、沉重、仿佛蕴含着山川河流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赵无忌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叮!】
【恭喜宿主!传国玉玺!】
【请继续‘玩耍’,以完成任务!】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但赵无忌,还来不及高兴。
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刺骨的杀意,瞬间将他笼罩!
他艰难地,“痴傻”地,缓缓转过头。
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充满了无尽杀意的龙眸。
“孽子!”
始皇的声音,嘶哑,而暴怒。
“你敢——”
那个“敢”字,如同雷霆,刚刚吼出半截。
却又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因为。
赵无忌,这个八岁的“痴儿”,在抓住了传国玉玺之后,非但没有因为他的暴怒而松手。
反而……
他“痴傻”地抬起头,对上了始皇那双血红色的,几欲噬人的龙眸。
他没有恐惧。
他没有颤斗。
他甚至……“咯咯”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
那笑声,清脆,天真,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t:然的“痴傻”!
仿佛在他手中握着的,不是大秦的国运神器,而真的只是一个从路边捡来的,平平无奇的“玩具”。
那一刻。
始皇嬴政,这位横扫六合的千古一帝,他那颗坚如铁石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被这个“痴儿”的笑容,给镇住了!
他那满腔的杀意和怒火,竟被这“诡异”的笑容,给生生“噎”了回去!
不只是他。
整个章台宫,都陷入了一种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死寂。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
丞相李斯,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僵硬了。他那张开的,想要高呼“护驾”的嘴,凝固了。
长公子扶苏,那伸出的,想要冲上去“救弟”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绝望”和“空白”。
中车府令赵高,那张阴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呆滞”。他那双永远在算计的眸子,此刻只有“茫然”和“错愕”。
角落里的胡亥,那病态的狂喜,也变成了“难以置信”的“呆傻”。
满朝文武。
郎中令。
殿前武士。
所有,所有的人。
全都化作了泥塑的雕像。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龙台之上,那个渺小的“痴儿”,握着大秦的传国玉玺,冲着暴怒的始皇……傻笑。
这……这是何等荒诞!
何等……恐怖的一幕!
而此刻的赵无忌,快吓尿了。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
他能感觉到,始皇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他抓着玉玺的手,在抖!
不是演的!
是真的在抖!
“系统!系统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