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顿了顿,接着举例说道:
“西汉时期,佞臣江充和苏文诬陷太子刘据图谋不轨,污蔑他用巫蛊术诅咒父皇。”
“除此之外,苏文更是污蔑太子刘据私通后宫,激起了汉武帝的猜忌。”
“而汉武帝听信谗言,产生疑虑,导致刘据被迫起兵自保。”
“最终引发了巨大的灾难,影响了整个社稷的根基!”
李承干的语气渐渐加重,声音更加清淅:
“今日他们三人污蔑儿臣,难道不正是重蹈江充和苏文的复辙吗?”
听到李承干的话,朝臣们都纷纷低下了头,心里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这个话题实在太过敏感,没人敢轻易插嘴。
然而,尽管他们不敢多听,众人心中却暗自震惊。
因为太子今天的反击实在太过强势,与往日的表现截然不同。
在太子如此迅速而有力的反击下,李世民若不严厉惩处三人,恐怕连自己的威信也难以保持。
魏王府的势力,恐怕会因此遭遇重创。
坐在蒲团上的韦挺、杜楚客和崔仁师,三个老臣脸上满是惊恐,背后不禁渗出冷汗,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斗。
太子给他们扣上的帽子实在太大了,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三人急忙爬起,再次狼狈地走到大殿中央,俯身跪下,恳求李世民宽恕:
“陛下,我们只是想破案,并非污蔑太子殿下啊!”
“太子在先结党之事,事关重大,所作所为……”
李世民本就面色阴沉,当听到他们再次提及太子结党之事,他猛地一声怒喝。
“够了!!”
这一声怒喝如同雷霆般震动了大殿,群臣心中不由得一颤。
李世民转头看向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冷冷地下令:
“即日起,免去韦挺太常卿之职,改任鸿胪卿!”
“免去杜楚客工部尚书之职,改任相州刺史!”
“免去崔仁师给事中之职,改任太仆寺丞!”
听到李世民这番严厉的处罚,李承乾嘴角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立即抱拳行礼道:“陛下圣明!”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纷纷起立,高声齐喊:
“陛下圣明!”
此时,韦挺、杜楚客和崔仁师三人的职位被免去,取而代之的这些空缺——
都是正三品的高位,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太常卿掌管祭祀,而祭祀在大唐是至关重要的事务。
因此太常卿的职位极为重要,品级为正三品。
工部尚书同样掌控着重大的事务,是极其关键的职务;
而给事中,则是一项关系到帝王心腹的重要职位。
李世民的口谕已经明确,三人的命运注定发生了剧变。
此时,三人也不再辩解,只得认命,低头磕首:
“臣……领旨!”
内心深处,他们无比懊悔,若早知会这样,他们绝不该因过于急功近利——
去触动太子的底线,甚至连太子麾下的力量都敢妄图拆除。
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过心急了!
李世民的目光冷如寒冰,在三人身上扫过,声音低沉而威严:
“污蔑太子本是死罪,但朕念你们曾为国家劳苦功高,因此只将你们贬官处理,也算是朕念旧情。”
他顿了顿,冷冷地扫视全场:
“其馀爱卿,当谨言慎行,引以为戒!”
文武百官再次齐声躬身行礼。
“臣遵旨!”
李世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但他并未当场任命新的太常卿、工部尚书和给事中。
这些重要职务的任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广泛衡量,不能草率行事。
接着,李世民转头看向大理寺卿孙伏伽,声音低沉而有威严:
“孙伏伽,命令大理寺必须在三日内查明贺兰楚石的死因!”
他顿了顿,目光锋利:
“不论幕后黑手是谁,一旦查明真相,绝不姑息,严惩不贷!”
李世民心里明白,这件事绝不仅仅是一起普通的谋杀案——
贺兰楚石无疑是太子与魏王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如果案件得不到彻底解决,必将引发更多问题,甚至对朝廷造成更大的动荡。
孙伏伽微微皱眉,神情严肃,随即答道:
“臣遵命!”
然而,孙伏伽心中清楚,贺兰楚石的死因并不容易查明。
没有目击证人,贺兰楚石与谁发生过矛盾也未有确凿证据。
更不清楚他是否掌握着有关太子谋反的证据。
此案的调查将异常复杂,困难重重。
在这一沉重气氛中,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
“今日朝会到此为止。”
说罢,李世民迈步走下御台,径直走向太极殿东厢的房间。
李承乾也没有继续留在大殿,见李世民离去后,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转身离开。
尽管作为太子亲自出面处理这几位大臣,或许有些大材小用。
但在李承乾看来,能借此机会狠狠打压李泰,心中自然是一阵畅快。
通过这次的“杀鸡儆猴”,他也让那些随意污蔑自己的人知道了后果。
可以说,这一番折腾,收获颇丰。
群臣纷纷站起,齐声躬身行礼:
“恭送陛下,太子殿下!”
文武百官从太极殿退出时,韦挺、杜楚客与崔仁师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似乎无法动弹。
对于三人如今的窘境,众多官员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黄门侍郎刘洎作为魏王府的同僚,瞥了一眼周围的几位党羽,神情无奈地背起双手,缓步离开。
真是愚蠢至极!
居然敢在太极殿上评击太子涉嫌谋反和凶杀,这种言辞怎能轻易放出?
此事的影响远不止波及这三个人,连魏王殿下在陛下面前的形象,恐怕也会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一切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触即发!
……
半个时辰后,武德殿内。
李泰心情颇佳,一边哼唱着悠扬的小曲,一边在案前挥笔行书,字迹优雅如行云流水。
这时,记室参军蒋亚卿神色焦急地踏入殿内,随即谨慎地低声禀报。
“殿下,出了大事!”
李泰头也未抬,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