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秦婉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命令在回荡——“把衣服脱了，让我们看看身材如何，再验验守宫砂。”
被推搡到大厅中央的苍凛、云犬和云豹三人，身体瞬间僵住。
云犬和云豹脸上血色尽褪，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他们身前半步的苍凛。
苍凛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冷冽的眸子扫过坐在上首的秦婉、孙浩和周瑾，最后极快地掠过易容成“赵磊”的云芊芊，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屈辱和怒火。
他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头宁可折断也不愿弯曲的孤狼。
“聋了吗？婉妹妹让你们脱！”孙浩见没人动，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呵斥道，“还是说，要爷们儿帮你们‘松松筋骨’？”
云犬和云豹吓得一哆嗦，他们只是部落里普通的年轻兽人，何曾经历过这种阵仗？在孙浩凶狠的目光和护卫们虎视眈眈的逼视下，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羞耻心。
两人颤抖着手，开始笨拙地解身上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
粗糙的麻布和兽皮被一点点褪下，露出年轻人精瘦却结实的身体。
小麦色的皮肤在灯火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但因为恐惧和羞耻，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脱得一丝不挂后，立刻用手死死地挡住腿间的私密部位，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头几乎要埋进胸膛里，耳根红得滴血。
“手放下！抱头站好！”秦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遮遮掩掩的，像什么样子？让我好好看看‘货’。”
云犬和云豹身体剧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违抗。
他们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放下手，被迫做出双手抱头的屈辱姿势，将年轻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
灯光毫无遮挡地照亮他们身体的每一寸，包括腹部那一点鲜红的、象征“处子”与“所有权”的守宫砂。
秦婉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过去，像打量货物一样，绕着他们走了一圈。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刮过他们的胸膛、腰腹、长腿，最后停留在那点守宫砂上。
“嗯，成色还行。”她语气平淡地评价，仿佛在说两块肉，“这个瘦点，但筋骨不错（指云犬）。这个嘛（指云豹），肌肉线条更分明些。守宫砂颜色也正，是没被碰过的。”
孙浩和周瑾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夹杂着几句污言秽语的评论。
云犬和云豹紧闭着眼，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屈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秦婉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始至终都毫无动作的苍凛身上。
“到你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是自己来，还是让他们帮你？”
苍凛猛地抬眼，目光如冰刃般射向秦婉，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决绝的冷硬。
让他在这群仇敌面前，赤身裸体地展示身体和那耻辱的印记？他宁愿死！
“嘿！给你脸不要脸是吧？”孙浩腾地站起来，指着苍凛骂道，“一个低贱兽奴，还当自己是黑豹族二少爷呢？现在你就是爷砧板上的肉！”
周瑾阴柔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对护卫们挥了挥手：“看来这位兄弟喜欢更直接的。愣着干什么？帮帮他，让他认清现实。”
护卫们早就等着命令，立刻一拥而上，四五双粗壮的手同时伸向苍凛。
“滚开！”苍凛怒吼一声，即使双手被缚，他依然凭借矫健的身手和强大的力量奋力反抗。一记凌厉的侧踢踹翻一个护卫，肘击又撞开另一个。
但他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有伤，又久未进食，体力早已不支。很快，更多的护卫扑上来，死死按住他的手臂和肩膀，将他牢牢制住。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粗糙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他本就破损的衣物。
苍凛拼命挣扎，古铜色的皮肤因为用力而泛红，肌肉贲张，青筋暴起，却无法阻止那些手将他最后的遮蔽剥除。
破碎的布料被粗暴地扯下，扔在地上。转眼间，苍凛便如同云犬和云豹一样，浑身赤裸地站在了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央。
他的身体比云犬云豹更加健硕完美，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常年锻炼留下的伤疤分布其间，非但不显丑陋，反而更添了几分野性的彪悍。但此刻，这具充满力量美的身体，却被迫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暴露在敌人面前。
和云犬云豹下意识遮挡不同，苍凛的双手被护卫死死反剪在身后，强迫他挺起胸膛，根本无法做出任何遮挡的动作。
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感受到灯光和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他的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火焰灼烧。
他的脸颊因为极致的羞愤而涨红，颈侧的血管突突直跳，那双冷冽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地面，拒绝与任何人对视。
“抱头！”制住他的护卫厉声喝道，同时用力扳他的手臂。
苍凛咬紧牙关，抵抗着那股力量，全身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让他主动做出那种投降般的屈辱姿势？绝不可能！
“还挺倔。”秦婉嗤笑一声，迈步走到他面前。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下移。
苍凛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他闭上眼，试图将精神抽离这具正在受辱的躯壳。
“抬头，让我看看。”秦婉命令道。
苍凛不为所动。
一个护卫粗暴地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面对秦婉。
秦婉凑近了些，目光最终落在他腹部，那里同样有着一点鲜红的守宫砂。
她伸出保养得宜、涂着丹蔻的手指，竟然用指尖轻轻地、带着审视意味地刮了一下那点朱砂印记。
“啧，果然是个‘完整’的。”她轻佻地笑道，语气带着一种物化般的评价，“模样和身段倒是顶好的，难怪性子这么烈。”
指尖冰凉的触感和轻蔑的语气，像一把盐狠狠撒在苍凛血淋淋的尊严上。
他猛地一颤，喉结剧烈地滚动，几乎要压抑不住喉咙里的低吼。
这种针对雄性尊严的、极具羞辱性的“验货”，比任何鞭打都让他难以忍受。
站在人群里，易容成赵磊的云芊芊，此刻心中也是翻涌着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她看着二哥苍凛那具健美却被迫暴露的身体，看着他脸上那混合着屈辱、愤怒和绝望的表情，看着他紧抿的唇角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维持住“赵磊”那副纨绔子弟看热闹的表情，甚至还得跟着孙浩等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天知道她多想冲上去把那些护卫全都掀飞。
孙浩和周瑾的污言秽语更是不断传来，对着苍凛赤裸的身体评头论足，极尽贬低之能事。
苍凛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将牙关咬得更紧，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不再挣扎，仿佛认命了一般，但那双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冷，那是一种将恨意深埋入骨髓的沉默。
验身终于结束了。
但苍凛、云犬和云豹三人，依旧被迫赤裸着身体，双手抱头，站在大厅中央，像三件展示的物品。
他们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遮羞布，曾经的骄傲被踩得粉碎，只剩下无尽的羞耻和绝望笼罩全身。
灯光将他们身体的轮廓和那三点刺目的守宫砂照得清清楚楚，也照出了他们脸上麻木的痛苦和苍凛眼中那冰封之下、即将爆发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