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时空穿梭带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林娆已经脚踏实地。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嘈杂的声浪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瞬间将她包裹——劣质香料试图掩盖,却反而突出了那股浓重的兽人血气与汗味,令人作呕。她迅速收敛心神,暗红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扫视,适应着这个“十年前”的地下兽奴拍卖场。
“啧,这鬼地方。”她心下冷哼,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状况。系统界面如预料般变成了灰色,代表来自主时间线的金币和高级功能已被冻结。
拍卖台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更加喧闹的起哄声。
“接下来,是今晚的‘压轴’商品!”拍卖师拔高的、充满煽动性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各位尊贵的客人,可要看仔细了!前狼族战将——云冽!”
林娆的目光瞬间锐利,穿透人群,聚焦在展台中央。
聚光灯下,一个巨大的铁笼被推了上来。但笼子里的人,并没有站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为屈辱的场景——云冽的双手被沉重的镣铐锁住,镣铐上连接的铁链向上延伸,将他整个人悬吊在半空中。这铁笼设计得极为精巧,顶部的横梁并非固定,而是连接着一个带有滑轨的沉重铁架。
一名守卫上前,熟练地扳动笼外的机关锁扣,“咔哒”一声脆响,笼门向上开启的同时,那吊着云冽的整个铁架竟沿着滑轨被缓缓推了出来,完全暴露在展台最中央、聚光灯最炽热的地方,确保台下每一个角度都能毫无阻碍地看清这件“商品”的每一个细节。
因为失去了双腿,他无法借力,身体的重量完全由手腕承担,这使得他被迫以一种极其无助的姿势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低着头,银灰色狼尾长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仅能看到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薄唇,和那线条冷硬却此刻写满脆弱的下颌。
他上身赤裸,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那些黯淡的狼形图腾刺青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下身仅有一条肮脏不堪、短小得几乎无法蔽体的破旧兽皮裙,空荡荡的裤管垂落着,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残缺。
拍卖师显然深谙如何“推销”这种“特殊商品”。
他绕着被吊起的云冽走了半圈,用手中的小棍轻佻地指了指,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如各位所见,身有残损,双腿自大腿中部以下都没了。
但是!根基犹在,生命力顽强!买回去,无论是当药引、做标本,还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发出了一阵暧昧的坏笑,“满足某些特殊的癖好,都是绝佳的‘玩具’!”
台下顿时爆发出哄笑和污言秽语。
“啧啧,都成这样了还能用吗?”
“买个残废回去干嘛?当摆设吗?”
“瞧那腿断的地方,光是看着就倒胃口!”
拍卖师显然早有准备,他提高了音量,压过嘈杂,继续蛊惑道:“诸位!诸位!请安静!听我说完!正因为没有了腿,他才‘安全’啊!你们想想,把他放在床上,他想跑都跑不了,想怎么摆布,还不是随您心意?绝对听话,绝对……无法反抗!”他一边说,一边用棍子想去挑云冽的下巴。
一直如同死寂般的云冽猛地抬起头,暗金色的竖瞳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尽管虚弱,但那属于狼族战将的凌厉气势瞬间迸发,竟让拍卖师的手僵了一下。
但这反抗的迹象,反而刺激了台下某些人变态的欲望。
“脱下来看看!谁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也残疾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对!脱下来验验货!”
“让我们看看这狼族战将还有什么‘资本’!”
拍卖师见状,笑容更盛,这种“互动”正是他想要的。“好!既然贵客们要求,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商品’的……完整状态!”他示意旁边的守卫。
两名身材魁梧的守卫上前,粗暴地伸手去扯云冽那唯一的遮羞布。
“滚开!”云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被吊起的身体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极度的屈辱和愤怒激发了他残存的力量,就在一个守卫靠近的瞬间,他如同濒死的困兽,猛地扭头,一口狠狠咬在了那守卫毫无防护的脖颈上!
“呃啊!”那守卫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涌出,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反抗让场面一静,但随即是更加疯狂的叫嚣。
“妈的!还敢反抗!”
“弄死他!”
“快点扒了!”
拍卖师脖子和关键部位都罩着精钢护甲,他惊魂未定地后退半步,恼羞成怒地吼道:“按住他!快!”
更多的守卫涌上,用特制的棍棒击打云冽的腹部和手臂,迫使他松口。
云冽闷哼着,嘴角溢出血沫,暗金色的瞳孔里是滔天的恨意和绝望,但他双手被缚,残躯悬空,所有的反抗在绝对的人数和装备压制下,都显得徒劳而悲壮。
他的反抗,反而让台下那些看客更加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
“刺啦——”
那最后的、肮脏的兽皮裙被彻底扯下,扔到了一边。
聚光灯毫不留情地打在云冽毫无遮蔽的身体上。他全身僵硬,耻辱让他闭上了眼睛,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曾经威武健硕的狼族战将,此刻像一件被拆解掉所有防御的破碎玩偶,暴露在无数贪婪、审视、猥琐的目光下。
拍卖台下方,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随即各种目光变得炽热而疯狂。
“没想到……这身段……”
“……别有一番风味啊……”
“我出价!快开始!”
为了满足所有人的“观赏欲”,拍卖师示意推动吊着云冽的架子。那架子底部装有轮子,守卫推着被剥去所有尊严、如同展示牲口一般的云冽,缓缓地在台前移动,让每一个角度的人都能“清晰”地看到这“商品”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林娆已经快速弄清了自身的财务状况——钱袋里满打满算只有五十两银子。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她指尖发冷。这帮渣滓!
但她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冲动。 她来这里的时间有限,连最便捷的异能和瞬移能力也被规则限制无法使用。若是此刻直接动手抢人,固然爽快,但后续必定会被这拍卖场背后的势力纠缠、追杀。她虽不惧,却极度厌恶这种无穷无尽的麻烦。
必须用最省事、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解决。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杀意压回心底,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快速扫视全场,评估着最有效率的出手时机和方式。
当拍卖师终于回到台中央,喊出“起拍价,十个银币!有人出价吗?”而台下虽然骚动却一时无人应声(毕竟买个“残废”风险不小)时,林娆从角落阴影中迈出一步,举起手中的号牌,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一百个银币。”
这个远高于起拍价的价格,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向这个突然出现、气质与这肮脏场所格格不入的黑旗袍女子。
拍卖师眼睛一亮:“这位尊贵的女士出价一百银币!还有没有更高的?”
自然没有人跟一个看起来不好惹、又出价离谱的人争抢。
“一百银币一次!一百银币两次!一百银币三次!成交!”
锤音落定。
林娆无视周围各种探究、惊讶、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走向交易区,语气不容置疑:“立刻交割。”
守卫粗暴地给因剧痛、失血和极度羞辱而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云冽戴上了一个粗糙冰冷的兽奴项圈,项圈锁死时发出的“咔哒”声,轻微,却像最终判决一样,敲碎了云冽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他彻底沦为了一件商品,一个……即将被未知命运摆布的,床上玩具。绝望的黑暗吞噬了他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