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云子惊怒交加,心中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恐惧。
万万没想到,这个本该仓皇逃命的小辈,不仅没有趁机远遁,反而胆大包天地杀了个回马枪,还险些伤到了他。
更让魔云子心头一沉的是,此刻白渊周身气息平稳悠长,法力波动竟然恢复到了近乎巅峰的状态。
这怎么可能?
方才那般亡命奔逃,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
他自是不知,方才白渊汲取了【噬魂珠】内存储的部分精纯魂力,快速补充了消耗。
虽然灵魂本源珍贵,但此刻性命攸关,也顾不得许多了。
形势瞬间逆转!
白渊站在树梢,眼神冰冷,宛如猎人一般冷酷。
他根本不与魔云子近身缠斗,只是不断发挥大圆满水箭术瞬发的优势。
嗖!嗖!嗖!
一支支幽蓝色的水箭,如同索命的毒牙,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射向魔云子。
这些水箭不求一击必杀,只为了干扰阻滞,不断消耗魔云子的法力和心神。
魔云子又惊又怒,他方才追击消耗过大,此刻状态已不在巅峰。
面对这连绵不绝的水箭骚扰,不得不频频闪躲或施展风刃格挡。
“小畜生,安敢如此!”
魔云子气得破口大骂,试图反击,但白渊极其滑溜,一击即走,绝不恋战,始终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魔云子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真要阴沟里翻船。
萌生退意,再次施展云遁术,试图摆脱白渊的纠缠,向深山遁去。
“想走?”
“只恐你来得去不得!”
白渊冷哼一声,岂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当即施展轻身术,如同跗骨之蛆般紧紧咬在魔云子身后,水箭术一刻不停,继续骚扰消耗。
两人之间的追逐角色彻底调换。先前是魔云子狞笑着追击白渊,如今却是白渊面无表情地穷追不舍,而魔云子则成了仓皇逃窜的那一个。
山林间,两道身影再次展开追逐,只是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已然互换。
魔云子心中憋屈无比,却也只能压榨着所剩不多的法力,亡命奔逃,希望能摆脱身后那个仿佛不知疲倦,法力悠长得可怕的小子。
又过了半日,两人一追一逃,已然深入山脉。
魔云子脸色苍白,气息紊乱,体内法力十不存一,云遁术早已无法维持,只能靠着轻身术和双腿亡命奔逃。
他心中早已被悔恨填满,早知道这小子如此难缠,他绝不会轻易追击。
而反观白渊,虽然面色也有些疲惫,但气息依旧沉稳,法力依旧保持着相当的程度。
【噬魂珠】的补充,让他在这种消耗战中占据了绝对优势。
察觉到魔云子速度越来越慢,护体灵光也黯淡摇曳。
白渊知道,时机到了!
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只是远程骚扰。脚下猛地发力,速度骤然提升,迅速拉近与魔云子的距离。
魔云子感受到身后迅速逼近的杀意,心中大骇,勉强回身,双手仓促间凝聚出两道风刃劈出。
白渊不闪不避,心念一动,九支水箭瞬间在身前呈扇形排开,激射而出。
其中六支精准地撞上风刃,将其抵消,另外三支则如同毒蛇般,绕过防御的空隙,直取魔云子的头颅和心脏。
魔云子法力枯竭,动作慢了半拍,只来得及微微偏头。
噗!噗!
两支水箭射穿了他的胸膛,带出两蓬血雾。
但最致命的那一支,在魔云子绝望的目光中,射穿了他的眉心。
魔云子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身体晃了晃,随即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白渊缓缓落下,站在魔云子的尸体旁,微微喘息。
他谨慎地用神识扫过,确认对方生机已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
确认魔云子彻底死亡后,白渊不敢耽搁,立刻蹲下身,右手虚按在其头颅上方。
【噬魂珠】虚影再次浮现,一股无形之力笼罩住魔云子的尸体。
一道虚影被强行拉扯出来,最终被【噬魂珠】吞噬。
炼气八层劫修的魂魄,质量远非低阶阴魂可比,算是一份不小的收获。
吞噬完魂魄,白渊熟练地取下魔云子腰间的储物袋,看也不看便塞入自己怀中。
随后,他目光落在魔云子那怒目圆睁的头颅上。
这可是个值钱的东西。
紫云山坊市对于魔云子这类恶名昭彰的劫修,早已挂出了高额悬赏。
魔云子的头颅,足足价值一千五百块下品灵石。
这几乎相当于一件品质上佳的极品法器了,对于任何一个炼气期修士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白渊自然不会放过。
他取出备用的皮袋,面无表情地将魔云子的头颅割下,封装好,然后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施展轻身术,迅速离开了这片山林。
然而,奔行不过数里,他心中猛地一凛,想起了魔云子之前的话:我师弟魔腾子应该就在附近狩猎!
若这魔云双煞之间有某种互相感知生死的手段,魔云子一死,魔腾子必然知晓。
以其炼气八层的修为和劫修的凶残性子,盛怒之下,很可能会迁怒于长平白府。
白府只有凡人武师和仆役,如何能抵挡一位炼气后期劫修的报复?
白青青还在那里!
魔腾子此刻或许还未赶到,或许根本不知情……
但白渊不敢赌。
想到这里,白渊毫不尤豫,立刻调转方向,将轻身术催动到极致,朝着长平县的方向疯狂赶回。
一路风驰电掣。好在他赶到时,白府还是一片‘祥和’。
“……”
“自古以来便是兄终弟及。大哥走了,这家主之位也该我当了!”
“兄终弟继是没错,但它前面还有一个父死子继,这家主之位还轮不到你。”
“你两人德行有亏,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有何面目争夺家主之位?”
“就是,应是有德者居之才是。这家主之位,我当仁不让。”
“我说了他们,没说你不是?你这个月都娶了几房小妾了?还有脸面说德。厚颜无耻!”
“我白家人丁稀少,我为家族繁衍后代还错了不成?”
“你你你!!不可理喻!”
“……”
白渊一脚踹开大门,险些气笑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就都忙着争权夺利?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白渊这一脚,吓坏了厅内争得面红耳赤的一众白府老爷、公子。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鼓起勇气问道:
“你…你是何人?”
白渊没有理会此人,目光冰冷地扫过这群兀自沉浸在争权夺利中的蠢货,厉声道:
“白府不能待了!有炼气后期的魔修随时可能回来报复。你们立刻遣散仆役,各自逃命去吧。在主家解决此事之前,都不要回来!”
说完,他根本不给这些人反应和追问的时间,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原地,直扑白青青所在的小院。
厅内众人被他这番话震得目定口呆,一时寂静无声。
炼气后期的魔修?
报复?
这消息太过骇人,他们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
“他刚才说什么?”
“魔修?怎么可能,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白痴,现在还不明白大哥怎么死的吗?”
“看他那样子确实不象作假,而且他刚才进来那速度……”
“还说这些做甚,还不收拾细软逃命……”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权衡利弊之际,白渊已经抱着白青青冲出了白府,将轻身术催动到极致,头也不回地朝着紫云山坊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等到白府那群老爷,公子们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慌张张地开始商议如何逃跑时,白渊早已在数十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