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水箭术修炼至大圆满之后，白渊心中紧绷了两年多的弦终于得到了稍稍的放松。
术法既成，他便将全部重心投入到《黑水玄符经》的修炼中，专注于积累法力，打磨修为。
一个月后。
静室之内，盘膝修炼的白渊周身气息缓缓攀升，最终达到某个临界点后，自然而然地迈过了那道门坎。
体内法力随之增长，变得更加浑厚凝练，经脉也隐隐拓宽了些许。
整个过程平顺自然，并无甚波澜起伏，仿佛水到渠成。
白渊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明显壮大了一截的法力，神色平静。
炼气六层，至此功成。
“噬魂珠内的灵魂本源所剩不多了，”
白渊眉宇之间似有忧色，“争取早日突破至炼气七层，这样我便能去狩猎妖兽了。”
其实，妖兽魂魄的效果远不如人族魂魄，但白渊又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魔头，做不出拿无辜同族祭炼法宝的魔修之举。
于是，白渊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妖兽魂魄。
虽然紫云山上妖兽众多，但它们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在修为达到炼气后期前，白渊自然不会贸然前去狩猎妖兽。
……
“兄长，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仙吗？”
一个六七岁大的女童，双眼噙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望向白渊。
女童生得十分可爱，粉雕玉琢如仙童一般，眉心一点红痣，眼眸灵动，宛如两颗黑色的珍珠。
她名叫白灵犀，是白渊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
“只有身具灵根之人，才能炼化天地灵气，从而踏入仙途。没有灵根的凡人，根本感受不到天地间的灵气，又遑论炼化。”
白渊揉了揉胞妹的小脑袋，叹了口气：“没有灵根便无法修仙，这是修仙界的铁律。”
白灵犀泫然欲泣，“可是，我不想和姐姐分开。”
看着妹妹泪眼婆娑的模样，白渊心中也是一软。
白渊蹲下身，与白灵犀平视，轻轻擦去她小脸上的泪珠。
“灵犀乖，别哭了。”
白渊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青青只是去长平，那里有我们白家的基业，她会过得很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幸福的过完一生。”
白青青是白渊同父异母的妹妹，年纪比白灵犀稍微大些。前几日，两人一同测试灵根资质。
白灵犀被测出上品灵根，一时间整个白家都陷入了巨大的喜悦中。
上品灵根修炼速度远超寻常，且有着不小的机会成就筑基。
原本的白家，还无一人拥有此等资质。
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天才，怎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不过，一同测试灵根的白青青就没这么好运了。
甭谈上品灵根，便是下品灵根她都没有。
按照规定，白家会将没有灵根资质的孩子送往长平县，让他们在长平，安享一生富贵，繁衍生息。
若他们的后辈中有人拥有灵根资质，则会被主枝带往紫云坊市，帮助他们踏入仙途。
“可是，那里没有父亲，也没有姨娘，姐姐一个人……”
白灵犀抽噎着，小肩膀一耸一耸，“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想家？”
“长平是我们白家的地盘，没人敢欺负白家的大小姐。而且，我们可以经常去看她，给她带去好玩的东西，还有延年益寿的丹药。她虽然不能修仙，但也能长命百岁，安稳一生。”
白渊看着妹妹纯净无暇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灵犀，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姐姐的路在凡尘，而你的路在仙途。”
“你拥有上品灵根，这是天大的福缘，但也是沉甸甸的责任。你好好修炼，将来成为强大的修士，才能更好地保护姐姐，保护家族，知道吗？”
白灵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泪虽然还在掉，但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她伸出小手，紧紧抓住白渊的衣角，小声问道：“那我以后修炼厉害了，可以经常飞去看姐姐吗？”
“当然可以。”
白渊肯定地点头，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等你修炼有成，能御器飞行了。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去看姐姐都行。所以，灵犀要努力修炼。”
听到兄长肯定的答复，白灵犀终于止住了哭泣，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
那点未干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白灵犀又问白渊：“兄长，我可以去送姐姐吗？”
白渊轻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起得来。”
白灵犀怯生生的说道：“我是说送她去长平。”
白渊露出笑容，见状白灵犀心升希望：“当然不行。”
白灵犀希望破灭，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何不行？”
“因为祖父是不会同意的。”
白渊说道，白灵犀依旧不死心，追问道：“那要是祖父同意呢？”
“那我就带你去。”
“那我现在就去找祖父。”
白灵犀闻言，立刻转身，迈着小短腿就朝着白越居住的主院跑去，小小的身影很是急切。
白渊看着妹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对于白灵犀这等关乎家族未来的上等根苗，祖父是绝不会允许她长途跋涉前往凡俗的。
果然，没过多久，白灵犀就耷拉着小脑袋，眼圈红红地走了回来，显然是碰了壁。
“兄长……”她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哭腔。
白渊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规矩，即便是孩童，也需要慢慢明白。
……
次日一早，天色微亮。
白府侧门前，一辆由两匹神骏健马拉着的马车已然准备就绪。
这两匹骏马虽然不是妖兽，但都有妖兽血脉，可以说是半灵兽。
白青青穿着一身绸缎衣裙，站在马车旁，小小的脸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寂和失落。
她不时踮起脚尖，向着府内张望，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出现。
只是……父亲没有来，母亲也没有来。
白灵犀紧紧拉着她的手，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都红肿着，显然昨晚都没睡好，今早又哭过一场。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白灵犀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
“恩，灵犀，你也要好好修炼……”
白青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目光却再次忍不住飘向府门深处。
白渊站在一旁，将白青青的失落尽收眼底，心中微叹。
他走上前，温声道：“青青，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白青青收回目光，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白灵犀终于忍不住，又扑上来抱住姐姐，呜呜地哭了起来。白青青也紧紧回抱着妹妹，眼泪无声地滑落。
最终还是白渊上前，轻轻分开了两人，将白青青扶上了马车。
“灵犀，回去吧，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引气入体。”
白渊对妹妹叮嘱了一句，随即也翻身坐上马车，对前方的仆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