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一最近很忙。
虽说他一直都不算清闲，可自从跟三中证券合作的课题结束后，他的电话基本上就没停过。
一大清早，他刚泡好茶，屁股都没坐热，电话就又响了。
“对，李总，那个是我们的课题……是，陈野和苏砚是我们的学生，还没毕业……这个，我回头跟潘老师说……”
电话刚挂断，办公室门就被人敲响。
进来的人，就是让他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罪魁祸首。
“刘主任，您叫我？”
“来来陈野，坐。”
陈野也不客气，把背包放在一旁，拉开椅子坐在刘天一对面。
“三中证券最近把你们的课题披露出去了，而且他们自营那边按照课题的建议去投资，效果很好。你现在可是小名人呐，好多人在跟我打听你。”
刘天一笑着，抿了口茶。
“刘主任过奖了，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现在好多机构想邀请潘老师和你再做一些课题，或者写一些研报，包括王武那边也跟我提过。”
刘天一放下茶杯，敲了敲桌子：“不过我都先帮你推了。我是建议你，学业优先。毕竟你还是学生嘛。”
刘天一这话倒没有什么私心，他毕竟是一个系的副主任，学生的学业在他看来，什么时候都是最重要的，不能眈误。
“多谢刘主任关心。不过撰写课题，其实不会眈误我太多时间，有苏学姐帮忙。”
“十几家业内有名的大机构，你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应付过来。”
“所以，我们得换个模式。”
陈野身子微微前倾，露出招牌的微笑。
刘天一看着他这熟悉的架势，头皮就开始发麻。
这是这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要说道了。
“咱们只和三中证券有校企合作研究所，其他机构想要跟我合作，不可能做课题，只能用专家座谈或者研报形式。”
“没错。”刘天一点点头。
“每家都发独家，我确实忙不过来。最好的办法是同一篇稿件同时给多家供稿，价格我可以降到市面价的三分之一。”
刘天一摩挲着下巴，想了会儿皱眉道：“思路没什么问题，但是各家想要的东西恐怕都会有差别，想要让他们接受这种模式，恐怕得花点功夫。”
陈野笑了笑，打开手机，点弄几下递给刘天一：“刘主任，你先看看这两篇文章。”
刘天一接过手机，先是扫了一眼，眯起眼睛，来了点兴致。
他把手机拿近了些，一点一点往下划动，竟然看入了神。
许久之后，刘天一才把手机放下，忍不住赞叹道：“不错，这两篇对军工领域的分析，很贴合市场。就是很多内容还没有展开，有点可惜。”
“这是我跟苏学姐写的，发在我的公众号上。刘主任方便的话，可以转给那些业内的前辈们。”
刘天一眼珠子一转，眉梢微挑：“你小子，是打算让我去帮你下饵啊。”
“瞧主任您说的，这不是学生求您帮忙嘛。后续的详细分析，我不会放在公众号上，如果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可以发给他非独家版本的详细研报。”
陈野伸出手指：“而且不止是军工领域。互联网，化工，衍生品，等等，我会根据市场风向给出最值得关注领域的详细报告。”
刘天一点点头。
按刚才那两篇小文章的水平，陈野确实能打动不少机构，机构函盖业务很广，只要有产出，它们都可以收下。
“不过，想要合作，我有两个条件。”
“条件？”刘天一一愣。
他没想到，能合作就算不错了，陈野竟然要给那些业界有名的大机构，提条件？
“第一，合作机构我可以在公众号进行披露，作为我的宣传手段。”
“这个……应该好说。”
“第二，所有合作机构必须入驻我们马上搭建的校园综合平台，以往的校招信息、实习招聘等等，都要从平台发布，并且定期组织座谈分享。当然，我们这边也会给相应的研究回馈，优秀毕业生推荐等等。”
刘天一忍不住皱起眉头：
“陈野，不是我说，你第二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但是你那个创业项目，现在连八子都还没一撇呢，怎么拿去跟人家谈？”
陈野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背包，取出计算机，打开一段视频展示。
“刘主任，这是我们目前搭建好的平台还有构想，您听我跟您介绍。”
陈野也不管刘天一想不想听，就这么滔滔不绝地开始讲了起来，从二手书，优秀笔记，到优秀学生在线课，再到和各家机构未来的合作……
刘天一从一开始的质疑，到中途的若有所思，再到最后的频频点头，几乎走了当初刘远一模一样的流程。
陈野并不意外，他想要说服的人，通常都会是这个反应。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出这些东西的？”刘天一看着计算机屏幕，扶着眼镜啧啧称奇。
不怪刘天一奇怪，普通学生别说收书收笔记了，就是打个架子招兵买马，这么短时间都够呛能搞定。
更别说搭一个几乎可以直接使用的平台系统了。
“确实花了点时间，但我认为都是值得的。”
刘天一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很好，好到我都觉得有点不真实了。我认可你这个项目，替你拍板了。后续你还需要跟朱院长汇报。跟机构合作的事，我会帮你去说。”
“下周百团大战，欢迎您跟朱院长到时候去参观吗，我还有保留的内容没展示。我保证，您和朱院长一定会喜欢。”
刘天一无奈地苦笑摇头：“你小子，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鬼点子，还在藏。好，那到时候我和朱院长去给你捧捧场。”
“感谢刘主任和朱院长的支持。后续那些机构，您让他直接跟我的秘书联系就行。”
“秘书？”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秘密书友。”
陈野留下陆瑶的手机号给刘天一，想象了下可怜的陆学姐焦头烂额的样子，短暂地于心不忍了一下。
陆瑶啊陆瑶，想要干秘书，该忍一下还是要忍一下的。
升职加薪泡老板，该有的都会有的。
说曹操曹操到，陈野刚留了号码，手机就震动起来，陆瑶的名字在屏幕上闪铄。
陈野接通电话，听到那边陆瑶有些焦急的声音：
“老板，不好了，我现在在大学生活动室……”
陈野耐心地听着，最后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等我过去。”
“怎么了这是？”刘天一疑惑道。
“没事，项目推进遇到一点点小问题。”
陈野露出最标准的营业式微笑：“刘主任，要是这会儿您也方便，要不要去实地考察一下我们这个创业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