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救命啊,文才他出事啦!”
拜师仪式才毕,任婷婷已经带着司机,奔驰而来。
任家的产业虽说没落,但“好在”任家只剩她一个,没人分家产,团吧团吧,也还剩下不少。
她坐着车上,两只手还护着肚子里的宝宝,眼神早已惊慌。
“出什么事了?”九叔扒着半开的车窗,心急如焚
文才有几斤几两,他身为师父再清楚不过,当初来上海九叔心里不同意,可还是为了徒弟一辈子的幸福,他最后还是强忍住没说。
“他…文才…相公他…”
任婷婷支支吾吾,明显是有事要隐瞒。
九叔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他打开车门,将两个徒弟都推进后座,又在桌上,留下几个铜板。
没时间跟老板打招呼,九叔最后一个跳进座位,他拍拍司机的肩膀,吩咐道“边说边说,先开车!”
任婷婷还在尤豫,那边的司机已经发动汽车。
遇到陌生人有警剔性,九叔能够理解,他指着陆禹解释:“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陆禹。都是自己人,婷婷,有话你可以直接说,现在车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
“文才他…他…他被僵尸咬了!”
任小姐说完,还羞愧这脑袋低下头,满脸通红。
九叔身为过来人,当即便看出她在只说了一半,任小姐只怕,还有更重要的事在隐瞒。
文才,绝不是只被僵尸咬伤,那么简单!
此事背后必有阴谋,只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救人,容不得他探究到底。
“他在什么地方被咬?”
“乱葬岗!”
…………
躁怒的雷蛇,闪亮天空。
倾盆大雨被狂风裹挟,以蛮横的角度,横扫过地面。
乱葬岗里泥水横流,被泥沙绊住脚步的僵尸,伸着两只僵硬的手臂,困在原地,使不上力。
在尸群的中央,有一座人为挖掘的小山坡,山坡上摆出一个法坛,那上面正是穿着一身黄色道袍的文才,此时他早已倒地,昏死过去。
师徒三人跟着任小姐,一路颠簸中,总算在天黑前到达乱葬岗。
车刚停下,坐在中间位置的秋生,就迫不及待的开门,想要冲出去救人。
他跟文才感情最深,相处的时间也最长,在秋生的心里,那倒下的不是师弟文才,而是他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
“慢着,秋生你要干嘛?”九叔及时出手,按住冒冒失失的秋生,才没闯出大祸。
“救人啊,师父!师弟他…”嗓子里带着哭腔,秋生早已湿润了眼框。
“我知道你跟文才感情好,但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你看看外面!”
车窗外,漫山遍野的尸群,表情狰狞,一个个血盆大口,目露凶光。
秋生坐在车里,一通分析后,整个人总算冷静下来“是,师父,我错了。”
他也知道,如今的大雨,想在一群僵尸中救人,几乎不可能。
一方面尸群太大,非人力所能消灭。
另一方面,如今的雨水不利于施展道法,不管用是符录还是舌尖血,在狂风暴雨的天气里,都分分钟被冲掉。
到时候救不上人,还可能将师徒几个的性命都搭进去。
一时间,进退维谷。
车里面陷入无尽的沉默,秋生心急不断有手心垂着座位,只恨自己想不出办法。
任婷婷哭哭啼啼,那原本见到九叔后升起的希望的火苗,也在他们的对话中,愈发暗淡。
而身为主心骨的九叔,表面上镇定依旧,实际心里早已乱成一团乱麻……。
“要不,师父,让我去试试?”
终于有人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当大家抬头看去,却是上车后一直未曾吭声的小师弟,陆禹。
“你?”
九叔不是信不过陆禹,只是这【五柱纯阳身】再厉害,也不可能靠他来挑战如此多的僵尸。
“你行吗?”
听得出师父对自己的怀疑,陆禹点点头,拍着胸口保证“救不下师兄,我提头来见!”
“好小子,就凭你这句话,师父信你一次!说吧,要我们怎么配合你?”
“都下去!”
陆禹推开车门,雨声混着尸群嘶吼灌进车厢,他按住方向盘冲九叔几人低吼。
九叔拽着急眼的秋生往外走:“信他!”任婷婷被拉落车,指尖攥得发白,死死盯着车窗。
车门关上,陆禹低头摸索,他哪开过这种民国的铁疙瘩?
眼前按钮密密麻麻,手忙脚乱扒拉半天,愣是没找着激活开关。“激活开关在哪?”
他急得冒汗,误按喇叭“嘀”地炸响,惊得近处僵尸猛地转头,僵硬脖子“咔哒”作响扑向车头。
“瞎按什么!”车外秋生跺脚低吼,九叔皱眉盯着车窗,手心沁汗。陆禹突然俯身,膝盖撞到座位下踏板,汽车“轰”地一震,引擎竟激活了!他愣了瞬,双手抓稳方向盘,脚下猛踩下去!
“嗡!”汽车像失控野兽,轮胎碾过泥水溅起浪头,直撞尸群。
近旁僵尸被车头撞飞,僵硬身体划弧线砸进泥里。
更多僵尸被引擎声吸引围拢,却被疾驰车轮碾过脚踝,瞬间陷进泥中。
车外九叔攥紧桃木剑,看汽车撞开尸群,秋生急得眼红:“再磨蹭师弟他就…”
“闭嘴!”九叔低喝,目光紧锁车窗。
陆禹死死把住方向盘,雨刮器乱摆挡了视线,他索性不管,只盯着前方小山坡。
车头不断撞上僵尸,沉闷“砰砰”声混着引擎轰鸣,车顶被飞撞的僵尸砸得“咚”响,他却丝毫不敢松脚。
离小山坡越来越近,坡脚僵尸嘶吼围拢。
陆禹咬牙猛打方向盘,车身斜冲过去,车头撞碎挡路僵尸,轮胎碾过碎石溅起血污。
秋生和九叔趁机挥桃木剑劈开漏网僵尸,拽着任婷婷紧随其后。
车身在颠簸中剧烈晃动,挡风玻璃溅满污泥血污,陆禹凭记忆猛踩油门。
眼看要卡在半坡,车身突然一轻,轮胎碾过法坛边缘碎石,“哐当”一声冲上小山坡,稳稳停在离文才三米处。
车门被踹开,陆禹跟跄落车,雨水瞬间浇透衣服。
他转身看去,九叔几人正挥剑冲上坡,桃木剑劈开扑来的僵尸,符录贴在追来的尸头上,“滋啦”冒起青烟。
而法坛上,文才倒在黄符中,脖颈伤口泛着青黑,嘴唇已发紫。
尸群顺着土坡往上爬,指甲刮碎石的“咯吱”声像钝刀磨骨,陆禹嘶吼着扑向文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