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了。
从获得《平凡之路》完美唱功开始，就一直在进行。
这几天更是除了制作伴奏，剩下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这种对照式练习上。
他跟着伴奏唱了几句，又停下来，点下回放。
耳机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他静静地听着，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起刚重生的时候，那酒吧驻唱等级都快掉下去的唱功。
现在的他，无论是气息控制，还是情感拿捏，都已经稳稳踏入了职业歌手的门坎。
虽然在职业圈里，可能还处于比较靠后的位置。
但这已经是一份足以让他自豪的飞速进步。
这份进步，没有丝毫的侥幸。
全都是他在这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调出《平凡之路》和《醒着醉》的“完美代唱”状态。
再一遍又一遍模仿、修正、内化的结果。
更别说自身的音域和机能，也在重生之后，那潜移默化从未停歇过的莫名强化下，被一点点拔高了上限。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惊讶，只有一种付出终有回报的踏实满足。
“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又听了一遍回放，眉头微微一蹙。
“还是差了点意思。”
在“把遗撼包着”的收尾处，情感表达还是单薄了些。
少了一点“后来”才懂的，那种历经千帆后的释然与苦涩。
他闭上眼睛，再一次调出了《平凡之路》的“模板”。
没有去想整首歌，而是定位到了那句“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那种有些相通的释然。
再一次回顾了那种“完美状态”后，他立刻睁开眼，对着麦克风，重新录了这一句。
这一次，“包着”字的尾音，被他处理得轻柔悠长，带着丝微不可闻的叹息。
象是终于放下了。
又象是还留着些不舍。
他再次回放。
这一次，他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是这个味道。
虽然离真正的“完美”，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但至少，他已经走在了那条最正确的路上。
正享受着这种实力稳步提升，所带来的纯粹快乐呢。
放在桌角的手机，却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林小鹿”三个字。
“在干嘛呢？”
电话一接通，立刻传来了林允儿那带着笑意的清脆声音。
“我们大作曲家，又在写什么让女孩子伤心流泪的歌？”
林书文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随口回了一句：“没，在想草莓蛋糕呢。”
电话那头先是安静了一瞬，又爆发出了一串毫不掩饰的悦耳笑声。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象是想起了什么。
刻意压低了声音，悄咪咪用一种带着点小得意的语气，神秘兮兮开口。
“悄悄告诉你哦，我刚刚也偷偷让助理，去给我买草莓牛奶了呢。”
那份纯真的眩耀和不经意的亲近。
象一颗最顶级的太妃糖，在林书文心底慢慢化开。
“那你先忙，我要到宿舍了，不打扰你啦，fightg！”
林允儿似乎只是想打个电话，分享下自己的小秘密。
说完也不等林书文回话，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林书文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很有些哭笑不得。
这只小鹿啊
带着这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时间缓缓滑向深夜。
他总算结束了今天的事情，带着满满的成就感，瘫倒在客厅沙发上，享受难得宁静。
手机铃声，却再一次突兀响起。
这一次，屏幕上跳动着的是“小豆丁”。
林书文接起了电话。
“林书文。”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郑秀晶的声音：“陪我去趟夜店吧。”
就是这一句话，林书文瞬间坐直了身体。
不对劲。
这语气，太不对劲了。
不是平时那种清冷带着点小傲娇的。
也不是偶尔会流露出的，那种冰山融化后的柔软。
而是一种被刻意压抑着，却依旧能让人清淅听出其中焦急和一丝深藏恐慌的。
极度紧绷的声音。
“怎么了？”林书文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是雪莉”
郑秀晶的声音里，压抑着满满的愤怒。
“她刚才给我打电话报备，说她又去夜店了。”
林书文眉头皱得更深了。
崔雪莉去夜店，这件事早就算不上什么。
他自己都陪着她去过好几次了。
郑秀晶也一样。
所以这件事情本身，根本不足以让郑秀晶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
“不是和知恩她们一起？”
他立刻就抓住了问题关键。
崔雪莉去夜店，太平常了。
郑秀晶的反应，又太不平常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这次和桃子一起的人，不对。
“谁叫她去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半天，郑秀晶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
那声音里，压抑着一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金、孝、渊。”
当这个名字，林书文也是手里一紧。
“我知道了。”
“你到车子那边等我，我马上下来。”
“好。”
挂掉电话，林书文从沙发上站起身，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一边快步走向玄关，一边想了想，又重新拿出手机。
打开通讯录，手指快速划过，最终停留在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上。
金泰妍。
拨号。
几秒钟的等待音后。
“林书文？”
听筒里传来了金泰妍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时的慵懒鼻音。
“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林书文抿了抿嘴。
“泰妍啊，你在宿舍吗？”
“在啊。”金泰妍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你语气不对劲诶，不舒服吗？”
林书文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金孝渊不在吧？”
“毕竟她现在，应该和雪莉在一起。”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沉默了足足有五六秒，金泰妍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那声音里，满是压抑着的莫名情绪。
“你知道在哪吗？”
“梨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