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心下一惊,凝神打量起眼前之人。
看着道士一手抱着浮尘,一手拿着罗盘,神情严肃,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模样。
只是他刚才的那番话,莫非他真看出自己并非原主?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捏了把汗。
要是坐实,在古代的背景下,那她就是活脱脱的妖孽,要被活生生烧死的。
“你这个臭道士乱说什么,我家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是被人占据身体。”
就在苏皎皎出神之际,喜珠站出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此时苏歆从后面追赶上来,严厉训斥道:“此乃白云观的云观真人,你怎可对他不敬!”
云观真人……
喜珠脸色一变,连连向后退去。
谁都知道白云观的云观真人法力无边,连太后都敬重不已。
不知二姑娘将这样的人物请来,心里对自家小姐谋算什么。
白云观这个名字,前世苏皎皎经常听过,不过她是经常听沉修白提及。
当初她以为沉修白信奉道法,经常前往白云观是为了寻大师解惑。可到死前她才知晓,是苏歆患有心疾,他多次前往白云观是为了给苏歆改名。
以她腹中孩儿为药引,用她的命改苏歆的命,自此后苏歆便可一生荣华,平安康健。
苏皎皎不知道前世苏歆是不是真的改命成功,可真正的大师怎么会用如此邪门歪道的手法来夺取别人的性命。
她腹中的孩儿已经成形,被剖腹取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哭。
只是很快,她的耳朵就听不到了
苏皎皎没想到自己没来得及去找他的麻烦,他却自己送上门,那就让她来好好会一会这位大师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大师,我近日总是睡得不太好,噩梦不断,是否府中真有不干净的东西?”秦氏眼神暗中剐了下苏皎皎,又毕恭毕敬地看向云观真人。
苏歆捂着胸口,面露难色:“不光是娘亲,连我都有些许不适。”
苏皎皎翻了个白眼,轻篾地冷嘲道:“那是母亲和妹妹亏心事做多了。”
“你!”秦氏被她的话气得也噎住,又考虑到外人在,到底是忍住了。
云观真人捋了下长须,视线在苏皎皎的身上来回打量。
过了会,他言辞凿凿地说道:“夫人,贫道敢肯定,此女就是侯府不安的根源所在。她身上附有地府的恶鬼,若想侯府得到安宁,必须要将此人赶出去。”
苏皎皎:“……”
真就演都不演了呗。
“你说我是侯府不安的跟前所在,那试问证据在何处?”苏皎皎目光凌厉,轻嘲道,“从你拦住我到现在,连我生辰八字都没有过问,上来就我是恶鬼,我还说我是王母娘娘呢!”
秦氏怒道:“放肆!你怎么同云观道长说话呢!”
旋即她看向云观真人,恳切地询问:“大师,不知可有化解之法?我这女儿自从救了三皇子回来后,她就性情大变,府中皆可作证。你放心,不管是多大的代价,我侯府都愿意出。”
云观真人望着远处的上空,陷入苦思。
过了会,他语重心长道:“此女身上的怨气太深,她已经严重影响了你们侯府。眼下我先用法术将她身上的怨气给封住,之后再将她送离京城,一定要越远越好。”
简而言之,就是要将苏皎皎给送走。
苏皎皎没在吭声,她要看看云观真人能耍出什么把戏。
在秦氏的吩咐下,很快就将祭坛给摆出来,开坛布阵。
云观真人拿起桃木剑,刚要准备做法,苏皎皎就将他给拦住了。
“你等会。”她陡然开口。
秦氏不悦:“苏皎皎,你不要打扰大师做法。”
苏皎皎直接将她无事,上前就走到云观真人的身侧,拿起旁边的符纸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让我身上的邪祟之气显行。”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直接就将符纸烧成灰烬扔入水中。
瞬间,碗中清水就浑浊开始发黑。
众人见状,惊掉下巴。
难不成他们侯府的大小姐不是恶鬼,也会法术?
苏皎皎看着他们的困惑眼神,笑着说:“苏妈妈课堂开课了。”
“只要将符纸提前混入皂角灰和铁粉,在偷偷将硫磺混入清水中,两种相遇自然而然就会出现这种现象。大家用心记,你们回去试了后,改天离开侯府也能说自己是大师了。”
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还有这个。”苏皎皎拿起旁边的白纸,再次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香灰能显天意,我若猜的不错,这纸上肯定写了我的名字。”
没等云观真人反应过来,她直接就抓了香灰洒在纸上,抢过他手中的桃木剑挥舞起来,登时白纸上就清淅的浮现出‘苏皎皎’三个大字。
一时间,众人哗然。
“其实这个也很简单,此香炉里面燃烧的并非寻常檀香,而是可以混入了松烟炭粉与糯米胶。香灰里的炭粉遇到空气不散落,糯米胶遇到桃木剑上的潮气,这时在用桃木剑在纸上写,自然就会凝结出字。”
“还有……”
云观真人急忙阻拦住:“好了,贫道想起来观中还有急事,今日就先不打扰了。将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回去了。”
再这么说下去,他的家底子都要被扒光。
早知道此女如此难以对付,当初就不应该五十两银子就答应侯夫人跑一趟。
可惜想走没有那么容易。
这下换苏皎皎拦住他的去路,轻笑道:“云观真人,我侯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来侯府也是收钱办事,可你并非是真材实料,那就请往衙门走一趟吧。”
没给云观真人废话的机会,苏皎皎抬手朝着臭道士的脸上打了一拳。
“将人送去衙门。”
秦氏见状,赶忙阻拦:“不可。”
苏皎皎看着她,轻笑道:“母亲,我也是为了你好。象这样的骗子骗到咱们侯府头上,万一哪天被揭穿,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还有他被太后敬重,似乎也是空穴来风吧。当时不过是太后回京路途突逢大雨,入白云观躲雨数个时辰,有没有见过这种江湖骗子都不可知。回头哪天太后知晓,怪罪下来,母亲也难辞其咎啊!”
“还是说,母亲害怕衙门问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