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找到了根源,处理掉便是。
将这些秽物清理干净,用生石灰消毒,再撒上朱砂。”
“另外,你这个角落,煞气最重,需要化解。
我给你一道‘化煞符’,你将其埋于此处地下一尺。”
说着,九叔从袖袋里取出一张叠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纸,递给钱老板。
“还有,饭店大门正对的方向,气息不畅。
你最好去请一尊财神爷塑像回来,供奉在前堂,早晚一炉香,可镇宅辟邪,招揽财气。”
“这里不要堆放杂物了,去弄几盆生命力旺盛的发财树或者绿萝摆上,借草木生机,化解残余秽气。”
钱老板如同拿到了救命符咒,双手恭敬地接过符纸,连连答应:
“是是是,九叔放心,我一定照办,马上就去办!”
一切处理妥当,钱老板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热情地将九叔请到二楼最好的雅间,亲自捧上香茗。
“九叔,您辛苦了,快请坐,喝杯茶润润喉!”
九叔微微颔首,收起家伙事,坦然接受着钱老板的伺候。
几人寻找座位时,文才眼睛一亮,像泥鳅一样“呲溜”就蹿到了钱玛丽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咧着嘴傻笑:
“钱小姐,坐这边,这边视野好!”
钱玛丽心里厌恶,但碍于父亲和九叔在场,不敢发作,只能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她点了点头,身体却不自觉地往另一边挪了挪。
秋生看得直翻白眼,走过去一把揪住文才的后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起来,你这位置风水不好,挡着财路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文才按到了旁边的座位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文才刚才的位置,隔开了文才和钱玛丽。
接着,秋生朝林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钱玛丽另一边。
林发无奈地笑了笑,只好走过去坐下。
文才气得鼓鼓的,对着秋生龇牙咧嘴,秋生则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钱老板看着小辈们这番打闹,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气氛活跃了不少,他笑着对九叔说:
“九叔,您这三位高徒,真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尤其是秋生和林发这两位,更是人才一表,相貌堂堂,您真是有福气啊!”
文才一听没夸自己,有点不服气,忍不住插嘴炫耀道:
“那当然,我师弟可是留洋回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
“留洋回来的?”
钱玛丽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一双美目好奇地看向林发,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
“林先生,你真的去过国外呀?”
林发迎着钱玛丽的目光,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若有深意:
“是的,出去走过几年。,过还是觉得家乡好,就像钱老板说的,有时候,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回答了钱玛丽,也暗指了风水之事,听得九叔暗暗点头。
钱玛丽被林发那温和的笑容和得体的谈吐弄得脸颊微红,心里对林发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雅间里气氛正显得轻松愉快,众人言笑晏晏。
突然!
“砰!!!”
雅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门口,何公子带着他那总是板着脸、像个影子似的管家,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他脸上总是挂着那种假惺惺的、让人不舒服的笑容。
他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钱老板身上,语气不咸不淡,带着明显的讽刺:
“哟,钱伯父,动作挺快嘛,还没恭喜您,这么快就解决了饭店的‘小麻烦’呢?
看来,咱们九叔的法力,真是日益精进,神通广大啊。”
钱老板脸上顿时一阵尴尬,连忙站起身,挤着笑打招呼:“何……何少,您怎么来了?快请坐,请坐。”
九叔稳坐如山,只是抬眼看了看何公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这年轻人对自己有一股莫名的敌意。
林发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之前搅黄了何公子的烟土生意,这梁子早就结下了。
何公子不敢明着对付九叔,只能暗暗地给他们找麻烦,恶心他们。
林发不等九叔开口,抢先一步,脸上带着同样假的笑容,语气轻松地接话:
“感谢何少爷的夸奖,我师父他老人家潜心修行,功力自然日渐深厚,不像有些人,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
“不过何公子,您这进门不敲门、直闯雅间的习惯,是跟谁学的?
你在西洋留过学,按理说应该最讲‘礼仪风度’才是。
还是说,镇长大人平日里太忙,没空教你基本的礼貌?”
这话可谓相当不客气,直接戳何公子的肺管子。
何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脸上居然又重新堆起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呵呵,阿发你真是牙尖嘴利。”
他不再看林发,转向九叔,假模假式地说:
“九叔,今晚我在这里的二楼设了个小宴,主要是欢迎吴神父莅临本镇。
您是本镇的定海神针,德高望重,不如也一起来凑个热闹?大家交流交流?”
九叔看着他那副嘴脸,心里厌恶,但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回了两个字:
“好啊。”
何公子似乎很满意九叔的“识趣”对林发说,眼神里带着一丝算计:
“对了,阿发你也是咱们镇上的青年才俊,留过洋的高材生。
下午呢,我们年轻人在镇公所旁边的花园有个茶话会,互相认识认识。
不如你也带上钱小姐,还有你这几位师兄,一起来玩玩?”
他特意强调了“钱小姐”和“玩玩”,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