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坚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心动了,但脸上还是那副高傲样:“那么代价呢?你无缘无故会这么好心来帮我?”
麻麻地一愣,随即摆手:“嗨,谈什么代价,师叔我帮你那不是应该的嘛,硬要说条件嘛…
嘿嘿,等师侄你日后修为精进,突破到了三境,到时候…顺手帮师叔我做一件小事就行,绝对在你能力范围内,不会让你为难。”
石少坚皱起眉头,显然不喜欢这种空头支票和未来的束缚。
麻麻地赶紧补充:“放心,绝对是小事,就是撑个场面、壮个声势之类的,对你来说就是抬抬手的事儿。”
石少坚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最终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可。”
“好,爽快,那师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麻麻地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一出石少坚的院子,麻麻地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跟你师父一个德性,眼睛长在头顶上。”
但他脚步没停,一转方向,又贼兮兮地溜达到了另一处院子——第一茅的住处。
第一茅,人如其名,一直想当众人的领头者,但没一个人承认,他便给自己安了一个名称。
他不愿意学习其他术法,反而就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法器道具,在茅山中跟麻麻地一个模样,也算是个异类,而且也跟九叔一直不太对付,互相瞧不上眼。
麻麻地进去的时候,第一茅正摆弄着一个罗盘状的法器。
麻麻地堆起同样的笑容,把对石少坚说的那套话,换汤不换药地又跟第一茅说了一遍。
重点强调林九带了三个“灵体”徒弟回来,要抢资源,抢风头,挤占名额。
第一茅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又一直看九叔不顺眼,一听这话,果然来了兴致。
“哦?林九那家伙运气这么好?”第一茅放下法器,摸着下巴,小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
“三个灵体?哼,怕是吹出来的吧,不过…提前教训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也不错!”
他当即就拍板同意:“行,这事我干了,让我徒弟去找他们‘交流交流’!”
他身旁,一个穿着劲装、一脸桀骜不驯的少年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正是第一茅的徒弟。
他听着自己师父和麻麻地的对话,脸上全是鄙夷和不信任,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尖锐和直接:“喂,麻麻地师叔,空口白牙就想让我们出力?
谁知道你是不是拿我们当枪使,自己躲后面看热闹?
想合作,总得先拿出点诚意来吧?”
第一茅闻言,也没阻止,反而赞同地点点头,看向麻麻地,那意思很明显,我徒弟说的对。
麻麻地心里骂娘,脸上却还得赔笑:“哎呀,大侄子这话说的…师叔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那少年嗤笑一声,根本不买账。
麻麻地没办法,忍着肉痛,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灵气盎然的淡红纸符箓,符纸上的墨砂纹路复杂而玄奥,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这是我压箱底的三境‘金甲符’,关键时刻能挡三境一阶高手一击。”麻麻地一脸割肉的表情。
“这个…就当是定金,事成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第一茅眼睛一亮,一把将符箓抢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确认是真货,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嘿嘿,好说好说,麻麻地师弟果然够意思,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必要的时候,我亲自出手‘指点’一下他们也没问题!”
他心里打的算盘噼啪响,林九那几个徒弟要是真受了“指点”,消耗过大甚至带点伤,那自己徒弟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要是能“失手”重伤那么一两个…嘿嘿,直接少几个竞争者。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切拜托师兄了。”麻麻地看着被抢走的符箓,心都在滴血,勉强笑了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第一茅的院子。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第一茅和他的徒弟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得意的低笑。
“师父,这麻麻地一看就没安好心。”少年撇嘴道。
第一茅把玩着那张金甲符,嘿嘿冷笑:“管他安没安好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林九想让他徒弟出风头?
哼,问过老子没有?徒弟,准备一下,咱们去给林师叔的‘高徒’们,好好‘交流交流’!”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此时的茅山一处偏僻寂静的小院子里。
四周的隔音阵阻隔了山下那些演武声,这里简直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发出的簌簌声。
炤元子,这会儿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老藤椅里,眯缝着眼打盹儿。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叶子,稀稀拉拉洒在他那身有点油渍麻花的道袍上,配上他那头睡得跟鸡窝似的白发。
还有那几根翘起来的胡须,整个人瞅着就跟路边下象棋输了耍赖的老头没啥两样,忒不靠谱。
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几只不知名的肥啾在树枝上蹦跶,偶尔啾啾两声。
“咚咚咚。”
一阵挺规矩的叩门声,不轻不重,打破了这小院的宁静。
紧接着,一道沉稳中带着点儿欣喜激动的声音响起来:“弟子林九,携带门下弟子,拜见师父!”
藤椅上的炤元子眼皮子动了动,没立刻睁开。
他咂摸了一下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唔……梦见了阿骄,那臭小子都多少年没回来看老道我了……”
“弟子林九,拜见师父。”门外的声音又响了一遍,这次加重了点语气。
炤元子猛地一激灵,眼睛倏地睁开了,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懵逼:“嗯?不是幻听?”
他支棱起耳朵,确实是自己那个一本正经、下山就好些年渺无音讯的宝贝徒弟林凤骄的声音!
“嘿,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哪阵邪风把这犟种给吹回来了?”
炤元子一边嘀咕,一边慢悠悠地从藤椅上坐起身,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朝外面喊了一嗓子:“是阿骄啊,进来吧,门没栓,晃荡一下就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