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秋生,糯米真的能拔尸毒,治僵尸啊?”
阿威队长那对小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可以,糯米乃是五谷中阳气最盛之物,治僵尸乃是最经济实惠的。”
秋生处理着文才的伤口,头也不回地说。
阿威队长看着秋生一脸自信的模样,又看看地上疼得直抽抽伤口发黑的文才,又看看一脸笃定的九叔,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
“咳!”
他猛地咳嗽一声,挺直了腰板,脸上瞬间堆起“公务繁忙”的严肃表情。
“九叔啊!既然任老太爷那老粽子已经被打跑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而且这现场嘛…也勘察得差不多了!我看这里也没我们安保队什么事了,兄弟们守了大半夜,都累坏了,我们先收队了,收队!”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挥手,生怕九叔反悔似的。
“队长,那糯米…”
旁边一个队员刚想提醒。
“糯什么米!就你话多!”
阿威眼一瞪,劈头盖脸就骂。
“九叔是行家,他说能治就能治,用得着你操心?赶紧的,都跟我回去,今晚的事还得写报告呢!”
他不由分说,推搡着几个还想看热闹的队员,带着他那群惊魂未定的手下,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任家倒塌的大门方向,只留下满地的狼藉证明他们也来过,并不是只会吃干饭的。
“一群怂包!”
秋生对着阿威逃跑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九叔懒得理会他们,他眉头紧锁,看向惊魂未定脸色苍白的任婷婷:
“婷婷,此地不宜久留。你爷爷的目标是你,它现在受了伤,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依我看,你还是先搬到义庄小住几日,等我们彻底解决了这个祸患,你再搬回来,可好?”
任婷婷看着倒塌的大门,又看看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文才惨白的脸,哪里还敢停留。
“好…好!我听九叔的!我先去收拾东西!”
她像受惊的小鹿,转身飞快地跑上楼去。
很快,任婷婷就提着一个藤编的小箱子下来了,里面只装了几件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一些首饰。
“走!”
九叔当机立断。
林发背起行囊法器,秋生咬牙扶起还在哼哼唧唧几乎虚脱的文才,一行人趁着夜色未褪,迅速离开了这片血腥狼藉的任家洋楼,朝着镇外山脚下的义庄赶去。
义庄,熟悉的阴冷气息夹杂着香烛和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却让惊魂未定的一行人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心。
“快!把他放床上!”
九叔指着义庄里那张还算干净的木板床。
秋生和林发小心翼翼地把文才放平。
文才双臂的伤口暴露在昏黄的油灯下,更加狰狞,虽然刚刚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了,但是在夜幕下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直到现在近距离查看,只看深可见骨的抓痕边缘,皮肉呈现出一种腐败的青黑色。
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活物般在伤口周围缭绕,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文才整个人都在打摆子,嘴唇乌紫,冷汗浸透了衣服。
任婷婷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捂住嘴,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秋生,糯米!”
九叔急道。
秋生迅速从角落的米缸里舀出满满一大碗雪白的糯米。
“按住他!会很疼的!”
九叔沉声道。
秋生和林发立刻上前,死死按住文才的肩膀和双腿。
九叔眼神一凝,示意林发空出一只手跟他一起,一人一边胳膊。
“开始。”
九叔下令后,两人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碗糯米倒出一把在手上,狠狠按在了文才那恐怖的伤口上。
“滋啦——!!!”
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烟猛地从伤口处升腾而起。
伴随着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焦糊恶臭。
“嗷——!!!师父!疼死我啦!!!”
文才发出了一声凄厉到变调,足以掀翻屋顶的惨嚎。
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扭动挣扎。
那剧痛仿佛不是来自皮肉,而是直接灼烧灵魂。
秋生和林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按住他。只见那覆盖在伤口上的雪白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焦化。
就像被强酸腐蚀了一样。
“忍着点!尸毒正在被拔出来了!”
九叔声音沉稳,手上动作不停。
他飞快地刮掉那层发黑发臭的糯米,露出下面依旧泛着黑气的伤口,又迅速抓起一碗新的糯米,再次狠狠按了上去。
“滋啦——!”
“嗷——!!!”
文才疼得直翻白眼。
黑烟再起!糯米再黑。
如此反复了足足五次。
每一次都伴随着文才撕心裂肺的惨嚎和升腾的黑烟恶臭。
直到第六碗糯米按上去,那“滋啦”声才微弱了许多,升腾的黑烟也变得稀薄。
伤口虽然依旧血肉模糊,触目惊心,但边缘那腐败的青黑色明显褪去不少,渗出的血也变成了暗红色,腥臭味也淡了许多。
文才已经疼得虚脱了,嗓子都嚎哑了,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了嚎的力气。
九叔这才松了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对秋生吩咐道:
“行了,尸毒拔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皮肉伤,用金疮药敷上,好生养着。
秋生,去熬点糯米粥,让他一天三顿当饭吃,连吃七天,记住了,煮的时候别让炊烟跑进粥里!”
“知道了师父!”
秋生连忙应下,跑去忙活。
九叔又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任婷婷,语气缓和了些:
“婷婷,没吓着你了吧?
这边有间干净的厢房,你先去休息。
放心,义庄有我们守着,那东西不敢来。”
任婷婷感激地点点头,稍稍定下了心来。
他扫了一眼局促的任婷婷和哼哼的文才,对林发吩咐:
“阿发,带婷婷去偏房安顿一下。
后院东西厢都不方便,只能让她住正堂偏房了。”
后院西厢常年停尸,东厢是他和秋生居住的地方,确实没合适地方给一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