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赢擎的暗影军团之所以能突破军魂第二境,正是由于获得了国运的反哺。
而这,也正是军魂踏入第三阶段的要诀——与国运息息相关。
第三阶段的军魂被称为“封神军魂”
,其中“封”
字尤为关键。
在上古时期,军团若要达到这一境界,必须经由人皇以人皇封神法加以敕封。
敕封之后,军魂便可与冥冥中的国魂之力相连,进而得到国运的滋养。
之后只需消耗部分国运,即可实现晋升。
这种方法即便用于普通军团,也能大幅提升其战力。
正因如此,上古军团常常给人以异常强大的印象。
可惜,随着国运运用之法的失传,封神军团的突破途径也逐渐烟没于历史长河。
唯有姜尚,曾从黄石天术中窥得其中一隅。
他得知军魂第三阶段名为“封神”
,
甚至推测当时可能已有人真正铸成封神军团。
但封神军团的维持需消耗国运。
依姜尚推算,大周国运仅剩数百年,若大力发展封神军团,必将导致国运加速衰亡。
于是,大周最终主动放弃了封神军团。
当时的大周已是九州最强王朝,坚信分封制足以维系统治。
在缺乏强敌的情况下,维持封神军团只会徒耗国运,别无他用。
因此大周不仅放弃使用,更进一步封锁了封神军团的培育方法。
这些内幕,是赢擎在从颛顼氏处推演出气运封神法及其衍生的人皇封神法后,才得以知晓。
所以赢擎其实早已掌握军魂第三阶段——封神军团的突破方法。
对此他并无隐瞒之意。
毕竟除了大秦,当世已无人能够实现这一方法。
或许还有被楚王取代的颛顼氏可以做到,但如今的颛顼氏已吸收性灵之光,并立下暗影契约。
可以说已完全受赢擎掌控。
这样的颛顼氏,又怎会为楚国培养封神军团?
再者,即便楚国真能培育出封神军团,大秦难道就不能培育出更多吗?
论国运之雄厚,如今的大秦足以轻易碾压数倍于楚国的力量。
所以赢擎根本不忧虑封神军团突破之法的外传。
听闻此言的兵家众人,一时间纷纷沉默。
这确实是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喜的是,他们竟如此轻易便得知军魂第三阶段的突破方法,这解开了无数兵家将领心中最深的执念。
忧的是,即便知道了方法,此法却不由兵家自己掌握,反而要依赖一位王者,且须是掌控国运之王的助力才能完成。
放眼当今天下九州,恐怕唯有大秦的秦王能做到这一点了。
楚王之事,他们自然不知。
因此,这种希望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感受,实在令他们倍感无奈。
难道要完成这一步,只能仰仗大秦?
“当然不是!”
有一点赢擎并未明说。
根据他解析出的封神军团突破方法,结合自身条件,他早已推演出另外两种突破之道。
“第一种,是将国运之力换作赢擎开创的神道之力。”
“这样可以直接将军魂点化为军团神灵,类似一种军团形态的守护灵。”
“以此法点化出的封神军魂,能自军团汲取信仰之力,无需担忧信仰来源。”
“随着军团规模扩大,或信仰之力增强,这类神灵军魂甚至能自行成长。”
“此法益处颇多,甚至在未来军团中逝去之人,其意识会被神灵军魂吸收,化为其中的神道生灵。”
“但这种方法的弊端也不少。”
例如第一点,军团常行杀戮,易产生负面信仰,如杀戮信仰,稍有不慎便会使军魂神灵变得嗜血,反过来侵蚀军团本身。
即便解决了这一点,仍有其他问题:一旦军魂神灵受损,严重时可能反噬军团成员的心神意志,致其脑死亡。
这比正面交锋更为凶险。
所幸能对付神灵的,唯有其他神灵。
否则,这种手段将形同鸡肋,甚至不如国运封神之法。
所幸,经过赢擎改良,如今他已开创出一种既无需国运敕封,也不依赖神道点化的突破方法。
此法除了突破难度稍高之外,几乎全无其他问题。
这样既不会耗费大量的国运之力,从而动摇国之根基,
也不会因神灵受创而对军团造成严重的反噬影响。
“此法名为:身融军魂之法!”
“是从神灵军魂近似守护灵的构思中,进一步完善的突破方法。”
“以往军魂只与军团的意志与信念等心灵层面相合,那么更进一步,将军魂融入军团中每一名士卒体内,又会如何?”
正如文道体系以心灵影响现实一般,赢擎结合诸多心灵映照现实的经验,
同样将军魂进一步融入现实,以军团为载体,使每一名士卒都能承载一部分军魂之力。
由此,军魂的底蕴可以直接转化为增强士卒自身的力量。
每个人都能获得一部分军魂守护灵,并彻底将其融入己身,
以自身为军魂之“神”
,不仅更有望成就第三阶段的军魂之力,
还能实现单兵施展军魂之力的优势。
在此之前,即便最顶尖的军团,也需至少百人队伍才能凝聚 而按赢擎之法,单人即可开启军魂,
这无疑是前所未有的重大突破。
即便未能突破至第三阶段的封神军团,也能使军团整体实力大幅提升。
这或许正是军魂之道的另一条路径——一种全新的第三阶段形态,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军魂之路,而非封神之路!
不过,这一点也是赢擎来到七圣台后,根据诸多兵家传承所形成的构想,
具体如何尚需进一步验证和完善。
如何使军魂更深入地与每一名士卒融合,将是其中的关键所在。
即便将来赢擎将其完善,也会优先用于武装秦国自身的军团,
绝不会轻易外传。
毕竟若此法被齐、楚等国获取,
并侥幸摸索成功,岂不是为大秦凭空树敌?
因此,后两种方法目前只有赢擎自己知晓。
就连第二种神道军魂之法,
他也在尤豫是否应当提出——并非惧怕齐楚因此增强实力,
而是担心秦国可能效仿此路。
既然他有更好的方法,不如待秦国掌握更优之道后再做考量。
此后一切顺理成章,赢擎很快成为兵家一脉的座上宾。
不过,由于赢擎对兵家军魂之道已有自己的领悟,便未在七圣台久留。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离开此地,时值九月将尽。
之后,赢擎再度遇见六指黑侠,并应邀前往墨家机关城所在。
而关于此后的种种,即便是大秦布下的情报网,也未能捕捉到确切消息。
当嬴政得知赢擎这番经历时,不由得心生感慨。
“寡人这位族叔,真好似无所不能。”
“入医家,成医家圣人;入农家,为农家圣贤;入兵家,又成座上贵宾。”
“如此精彩跌宕的人生,寡人实在羡慕他的逍遥自在。”
“然而寡人亦自信不落人后,他已为大秦立下如此功绩。”
“若寡人再不奋起,又有何颜面身居秦王之位?”
“定要使大秦运朝化为现实——九州之外,尚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待寡人!”
一番慨叹之后,嬴政的心志愈发坚定如铁。
与赢擎同处一个时代,于他既是幸运,亦是不幸。
不幸在于,本应光芒万丈的秦王,在赢擎面前竟也显得黯淡。
难道是嬴政不够出色么?
不,身为天生的王者,他的气度、智慧与心性,放眼列国历代,皆属翘楚。
若无意外,他无疑会是这个时代最为耀眼的那颗星辰。
即便置于任何时代,嬴政也必是光芒不灭的真金。
只是,属于他的光辉,被这时代另一道更为夺目的光芒所掩——
那便是赢擎。
并非嬴政不够耀眼,而是赢擎的光华太过璀灿。
即便如此,嬴政之光芒依旧熠熠生辉。
奈何这世间,偏偏出了一个赢擎。
而幸运之处在于,这道更亮的光,属于大秦。
它如九天之上的永恒烈日,为大秦子民照亮前路。
就连嬴政自己,也因这光照见了更广阔的天地,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所以,嬴政对赢擎并无忌惮与嫉妒,
反倒心怀感激——
感激他为自己推开新世界的门扉,让嬴政看见更高远的天际。
赢擎让嬴政放下了内心的焦躁,使他明白大秦在并吞各国疆域的同时,亦需收服诸国的民心。
赢擎助他真正看见大秦更辉煌的将来,让他知道大秦的未来充满前所未有的光明坦途,不至于在这条路上迷失方向。
很多时候,嬴政忍不住会想:若没有赢擎这样的人出现在这个时代,他的未来又会如何?
或许他依然能征服列国疆土,完成秦国历代君王东出、一统天下的夙愿。
可那之后呢?
待他达成一切,似乎便寻不到新的目标。
与此同时,大秦内部必定隐患重重。
许多事当局者迷,若非赢擎点醒他、使他明白其中道理,嬴政自己都不敢想象大秦最终会走向何处。
但他总有种预感,那样的大秦结局或许并不美好。
嬴政根据已有条件反复推演,最终得出一个令他惊惧的答案:如果大秦未来的继承者魄力不足,大秦恐怕会如烈火烹油,在极盛之时骤然崩塌。
而今,因赢擎的存在,大秦已迈向更光明的未来。
嬴政确信,即便百年之后没有他这位秦王,大秦依然能稳健前行。
可以说,赢擎的出现改变了太多。
对大秦而言,可以一日无秦王,却不可一日无清乐君赢擎。
嬴政常自思量:赢擎是否早已洞悉大秦的未来?否则为何总能预见并化解大秦种种隐患?
这一点,是嬴政与韩非交谈后的感触。
韩非曾说,自己时常梦见一片全新的天地,仿佛是九州的未来。
因此,嬴政有时猜想:赢擎是否也是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预见未来并非闻所未闻。
自上古伏羲创先天八卦,便有了推演未来的法门。
周易、连山易、归藏易等学说,皆有相似之力。
昔日文王演后天八卦,姜尚亦能推算出大周的国运年限。
预见未来,本是诸多古之圣贤所具之能。
而在嬴政眼中,赢擎早已不逊于任何古之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