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大周方有敕封诸候之权,今之列国,多由当年王侯演变而来。
他们多承姬姓,仅氏族渐生分别。
大秦素无封立诸候之意,因秦王本身,亦属一方诸候。
不论大秦是否已统九州,其所封诸候未必得他国认同,
且此举本非秦之常制。
因此,君侯之爵,已臻大秦爵位之巅。
如赢擎这般,享有封地、实权与食邑之君侯,几乎已达秦所能封赐之极致。
此前,唯武安君白起曾获实权君侯之封,
却终因功高震主,险遭不测,不得已假死避世。
如今白起虽仍号武安君,却无封地食邑,仅为虚衔。
可以说,今之赢擎,于封地之中,除名义仍属秦臣,已与一方诸候无异。
如此封赏,足见秦王嬴政对赢擎之信重,亦彰显其态度之坚。
可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象赢擎这样等级的封赏,基本上是不会再有了。
一方面,很难再出现第二个像赢擎一样,为大秦做出如此巨大贡献的人。
另一方面,也不是所有的君王都能象嬴政一样,有这样大的气魄。
即便是嬴政,对待其他人,也未必能象对待赢擎一样信赖。
正如所言,嬴政对赢擎的信任已超越亲情,更多是一种修道之友的交心。
仅仅是赢擎提出并完善的运朝之法,就足以配得上这份封赐。
不过在旁人眼中,嬴政的举动震惊了所有人。
“这几乎是大秦能够封赏的极致了吧!”
“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后见到安乐侯——不,现在该称清乐君了!”
“今后见到清乐君,几乎等同面见秦王,这样的权势,纵观整个九州也是独一份!”
“君侯之极、实权封地、食邑之权、兵权在握、正一品官位——这不就是一方诸候吗?”
“这样的封赏,必将名垂青史,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秦王嬴政与清乐君之间的故事,未来必定传遍九州。”
应该说,这份封赐开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先例。
今后恐怕再不会有如此惊人的君侯了!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深深记住了这一幕。
反倒是嬴政自己,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仿佛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后,在这前所未有的盛典中,赢擎的婚礼正式开始,整个过程无比顺利。
顺利到让暗处的两个人心中一片冰凉。
早在婚礼开始之前,燕丹和昌平君就已暗中传讯,准备激活计划。
但事情却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所布置的手段与后手,竟毫无反应。
燕丹的壁水貐消失了,昌平君的三百技击剑客也没有丝毫动静。
墨家燕国分支一派没了消息,农家侠魁田光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农家派来贺喜的人。
发现这一点后,两人顿时意识到不对。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的谋划早已彻底暴露。
恐怕他们布置的所有手段,都早已被悄无声息地清除。
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整个过程他们竟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可惜,等他们明白过来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就在他们觉察到形势不对、想要悄悄离开的那一刻——
两人猛然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身体竟已不再受自己控制。
让他们惊恐万分的是,四肢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完全不听使唤。
他们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品尝着食物,可心里却清楚,这绝非自己的意愿。
无论内心如何挣扎,此刻他们却如同局外人一样,只能旁观。
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最终,两人彻底绝望。
而这一刻,也没有人会留意到他们这两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赢擎的婚礼上,纷纷献上最热烈的赞美。
没人知道,他们曾暗中计划毒倒在场所有人。
直到夜晚降临,婚礼结束,宾客逐渐散去,燕丹和昌平君的身影
也悄然隐没在夜色里。
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人见过他们。
至此,这场 终于落下帷幕。
而此刻的赢擎,却正为新婚之夜该先去哪位新娘的房间而发愁。
最终,他心想: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接下来的几日,
初尝云雨之欢的几人缠绵难分,日日相守。
婚礼过后,安乐侯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清父清母、姬伯,以及赢擎一家团聚一堂,其乐融融。
外界纷扰,丝毫未能扰乱他们内心的平静。
一切都在平稳中缓缓推进。
……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清父清母再次启程,返回阴阳家九宫山。
姬伯也动身回到洛邑,继续为赢擎打理封地事务。
赢擎与四位夫人每日逍遥度日,悠闲自在。
不过,赢擎虽过得安逸,外界却早已天翻地复。
赢擎婚礼的 刚过去,大秦这部战争机器便再度激活。
这一次,他们显然来势汹汹。
楚国战场一时难分胜负,大秦于是调集兵力,准备对赵国下手。
白起率领的暗影军团在关外牵制匈奴与李牧;
关内,蒙恬率火骑兵正面强攻;
另一侧,王翦带领数十万百战穿甲兵,也朝赵国浩荡进发。
至于楚国,大秦派出吕不韦统率黑铁甲军,以及秦王亲自掌控的铁鹰锐士军团,替代王翦牵制楚军。
而齐国方面,仍与燕国缠斗不休。
因燕国国内局势近来莫名混乱,导致其抵御齐国的能力严重削弱。
短短一个月内,秦军已推进至赵国都城邯郸,迫使赵王迁都至代地。
此前,蒙恬已攻占赵国近三分之一的领土;这一个月中,王翦率几十万大军增援,一路横扫,将赵国南部大部分富庶地区尽数攻占。
失去这些资源丰饶的局域后,大秦沿用昔日对付韩国的策略,逐步蚕食赵国。
同时,秦国也借机招募新兵,以赵地为磨刀石,锤炼新一代将领与军团——李信、王贲等年轻秦将因此声名鹊起。
更重要的是,随着秦军控制包括邯郸在内的赵地,版图再次扩张,并与燕国接壤。
面对如此良机,秦军果断连络齐国,提议共同瓜分燕国。
齐国原本想独吞燕国,不愿与他人分利。
但王翦亲赴交涉后,齐方态度转变。
尽管齐国有天人底蕴,却不擅军阵;面对王翦这等顶尖兵家天人,即便曹秋道也须退让。
齐国不得已,只能接受合作。
于是蒙恬率新生代将领与齐军联手征伐燕国,王翦则继续向赵国残馀领土推进,即将与白起形成合围之势。
眼看形势危急,赵王愤然道:“秦国欺人太甚!如此下去,赵国必亡于我手。
寡人绝不做 之君!纵然联合匈奴异族,也绝不令赵国复灭!”
想到此处,赵王认为此计或可一试。
面对大秦日益增强的威压,赵国疆土日渐缩减,赵王最终狠下决心,命李牧联合匈奴,共抗白起与王翦的围攻。
然而李牧接到诏令后,毅然回绝赵王:“臣李牧,此生宁为抵御外族而死,绝不与异族结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秦赵之争,乃华夏内部之事;若引外敌,赵国必遗臭万年。
恕臣不能从命。”
李牧长年镇守北境,抵御胡人,深知异族入侵之残暴。
他目睹过太多赵地百姓惨遭屠戮,对异族之恨,甚至超过对秦敌。
要他背弃信念,联合匈奴,无异于自毁心志。
若信念崩塌,他天人境界也将不保,届时更无力守护赵国。
赵王起初并不昏聩,未轻信谗言,再次下令恳请李牧为赵国大局与匈奴联手。
李牧亦再次陈情,阐明自己以诛灭异族为武道真意,一旦联合匈奴,道心必毁,军防将溃,赵国仅存的希望也将复灭。
读完回信,赵王心力交瘁,悲呼:“我赵国啊!”
未曾想,昔日挡住匈奴的李牧,竟成了救赵之障。
走投无路之下,赵王决意亲自与匈奴交涉。
他暗忖:若不由李牧出面,或可避开道义之困?此时此刻,赵国已无他路可走。
赵王最终决心孤注一掷,亲自连络匈奴,意图与其联手抗秦。
匈奴对赵王的提议欣然应允,随即被引入赵国境内。
赵王原计划是让匈奴军队去南方抵御王翦的进攻,而北面战场,则因信任李牧的能力,仍由他负责防守。
起初,匈奴提出种种苛刻条件,赵王均一一满足。
他们也确实与王翦的军队交锋,然而王翦的百战穿甲兵正是骑兵克星,匈奴初战即遭重创,损失惨重。
匈奴见势不可为,不愿再与秦军硬拼,便迅速撤离前线,转而洗劫赵国境内,企图在退走前大肆掠夺。
赵王得知匈奴反目,惊怒交加,竟当场吐血昏迷。
而匈奴趁赵国都城代地空虚,大肆抢掠当地贵族,发现财富惊人,竟愈发猖狂,进而将目光投向赵王宫室。
此时,赵国镇国异兽奎木狼与禁军主力已被调往前线对抗王翦,导致代地防御薄弱。
匈奴不仅洗劫王宫,掳走赵王,更屠戮众多贵族与王室成员。
待到王翦率军抵达代地,所见已是一片狼借与混乱。
得知赵王竟落入匈奴之手,他不禁一时默然。
“这真是自作自受。
与谁合作不好,偏要与异族勾结。”
“如今倒好,原本尚能支撑的赵国,倾刻间便彻底倾复。”
“不过对大秦而言,赵国贵族被屠戮殆尽,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李牧应当尚未得知此讯。
或许能借此劝他归降——大秦正需要他这般擅长对抗异族的将领。”
毕竟,无论秦王还是他们,都还有充足的时间。
待天下一统,王翦坚信大秦必将挥师北上,征讨异族。
因此,像李牧这般熟知异族战法的将才,大秦自然求之不得。
或许,这也是兵家名将之间的惺惺相惜。
李牧虽为敌手,但其才能连王翦也深为敬佩。
若由王翦亲率大军与李牧对阵,胜负犹在未定之天。
当世唯有白起能稍胜李牧一筹。
若能招降李牧,于大秦实为一大幸事。
这不仅是为了大秦,某种程度上也是为王翦自己。
自突破天人境界以来,王翦愈发感受到世事变迁之迅疾,以往闻所未闻的事物接踵而至。
他隐约觉得,未来的世界或许比他预想的更为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