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凰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立刻开口道:“陛下!柔然蛮夷,不足为虑!臣妾愿意率领大军北上,与朔方大军汇合,将他们挡在长城之前!”
陈烈看到慕容凰眼中重新燃起的战意,心中一喜,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看向叶无双:“无双,你说说,在柔然,社伦和其他几位族长的关系怎么样?这一次,是倾举国之力,还是只是一小部分?”
叶无双早有准备,立刻回答道:“回禀王上,根据暗羽在北地的探子回报,社仑虽然一统了北漠,但时间并不长,部落之间并不完全团结,尤其是那些被吞并的部落,更是貌合神离。
这次出征的主力,是他的本部和几个与他关系密切的部落,大约十五万人,其余的人,要么去了西边,要么留在了那里。而且,他们的补给,都是靠掠夺来维持,不能持久。”
“好!”
陈烈目光闪烁,“也就是说,柔然看似势大,实则外强中干,内有虚,后有虚,后有强有弱!”
他想了想,打定了主意:
“慕容凰!”
“臣妾在!”
“以征北大将军之职,率五万精兵,火速北上,助朔方一臂之力!记住,你的任务不是在草原上与柔然人主力决战,而是依靠朔方坚固的城墙和周围的堡垒,等待援军的到来,消耗他们的力量,然后伺机歼灭他们的一个小队!同时,派出一支精锐小队,骚扰他们的补给线,烧毁他们的草原,切断他们的水源!”
“是!”
“张任!”
“末将在!”
“令你主持关中、河洛诸郡防务,防止魏贼与吴国趁虚而入!”
“遵命!”
“周胤!”
“臣在!”
“你们一部水师,可以试着沿着黄河的部分河段,往北运些物资,或者牵制。
“是!”
“无双,暗羽倾巢而出,散布谣言,挑拨柔然人与其他部落的关系,许诺丰厚的利益,引诱他们造反,或者消极避战!”
“臣明白!”
“其余各部,加紧训练,等待命令!工部,天工院,给我全力供应北线的军械,特别是适合骑兵使用的破甲弩等轻武器!”
一场针对北方新的强大敌人的反击,很快展开。
风国这个战争机器,又一次高效地运转起来。
慕容凰带着五万风国骑兵,日夜兼程,趁着朔方城还没有被攻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北疆的要塞之中。
一进城,她就开始整顿防御,加强防御,将自己带来的霹雳炮、床弩等武器都派了出去,并且派出大量斥候,打探柔然的动静。
塞隆亲自率领的十五万柔然铁骑,就像一团黑云,把朔方城团团围住。
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派出游骑四处劫掠,想要截断朔方与外界的联系。
几天之后,柔然人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数不清的骑兵从马上跳下,抬起简易的云梯与攻城锤,在弓兵的掩护下,潮水般朝着城头涌去。
柔然人勇猛无比,悍不畏死地冲锋,给守城的将士们带来极大的压力。
慕容凰亲自在城墙上发号施令。
她命令敌人进入射程后,再用霹雳炮、弩车和弓箭进行地毯式打击。
风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特别是那把经过改良的破甲弩,对于身穿皮甲,乃至部分锁子甲的柔然人来说,杀伤力极强。
战斗非常激烈,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
柔然几次攻城,都被慕容凰带着预备队打了回去。
她身穿红色战甲,手持一杆长枪,在城墙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士气大振。
与此同时,慕容凰派出去的一支精锐骑兵小队,不断地从偏门进攻,突袭柔然薄弱的辎重营,以及零星劫掠的小股部队,焚烧粮草,斩首大将,让柔然不能专心攻城。
朔方城就像是一根钉子,牢牢的钉在了河套平原上,让柔然人寸步难行。
战局陷入了僵持之中。
北疆战事吃紧,陈烈虽然在成都主持大局,却也不免担心。
尤其是担心慕容凰,导致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一日,他批阅奏折到半夜,只觉肩颈酸疼,心神俱疲。
刚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就看到青鸾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陛下,天色不早了,喝碗汤暖暖身子。”青鸾轻声道,端着一碗汤放在书桉上。
陈烈抬起头,看到她温柔美丽的面容,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关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伸手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还不睡?”
“臣妾看王上书房里还有灯,就去熬了一锅汤。”青鸾顺势走到他背后,纤纤玉指在他太阳穴上轻轻一按,力道不轻不重,“王爷可是在为慕容姐姐担忧?”
陈烈放松了下来,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额头的舒适感,叹息道:“是啊,柔国势大,朔方孤立无援,凰儿虽勇武过人,但是”
“陛下放心。”青鸾轻声道,“慕容姐姐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智谋过人,又有坚城防守,又有新式兵器辅助,稳如盘石。
再说了,大王运筹帷幄,后军源源不绝,柔然大军远道而来,宜速战速决,若不能速战速决,必先溃败。”
这句话如春风拂面,带着医者独有的镇定与抚慰。
陈烈睁开双眼,一把将林若溪拉了过来,搂着林若溪的腰,将头埋在林若溪的脖颈上,带着淡淡的药香。
“鸾儿,能和你在一起,真是太好了。”他轻声说了一句,带着几分疲惫,几分依赖。
青鸾满脸通红,却也不挣扎,轻轻抱着他的脑袋,柔声道:“臣妾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只希望陛下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书房里烛光摇曳,一片温馨祥和的氛围。
这一刻,没有了战争的喧嚣,也没有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一片温馨。
陈烈闻着她身上那股让人心安的味道,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