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那位苗族蛊师也走上前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法与中原和西域完全不同,竟然放出几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爬到慕容凰的伤口附近,仔细探查。
过了好一会,麻老才沙哑着声音道:“此毒已入骨髓,仅凭解毒之法,恐怕难以祛除,而且,他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损伤,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吊住他的性命,再辅以解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在陈烈的命令下,中医和西医结合,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治疗。
阿尔沙克负责配制解药,麻老则是用苗疆特有的巫蛊之术,配合药浴,给慕容凰解毒,维持她的生命。
青鸾在中间调和,用中原的医术,帮他调理气血不畅。
三种不同的医术,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开始了一场艰难的实验。
过程中充满了未知的凶险,慕容凰好几次都差点丧命。
陈烈紧随其后,一颗心也跟着慕容凰的呼吸一起一伏。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一个人的力量,在死亡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眼看最后期限就要到了,几乎没有希望的时候,“暗羽”派去西域搜寻“沙漠之星”的精英们,居然奇迹般地带回了这份至关重要的药材!原来是从一支即将进入波斯的商队处,发现了这件东西,不惜暴露自己,强取豪夺!
阿尔沙克当即拿着好不容易弄来的“沙漠之星”,配合其他几种材料,配制出了真正的解药。
麻老用金针点穴,配合特殊的药汤,让慕容凰全身毛孔大开,将体内的毒素引出来。
青鸾小心翼翼地给慕容凰喂下解药,又用银针帮她疏通药力。
三人联手,紧张地看着慕容凰,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时间流逝,帐篷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烛火摇曳的声音。
就在这时,慕容凰突然浑身一震,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是毒血!”
紧接着,慕容凰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潮红,原本微弱而紊乱的脉息,也逐渐变得稳定而有力。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地,有些吃力地张开了眼。
入目所及,便是陈烈那布满血丝,却满是狂喜与解脱的双眸。
“凰儿!”陈烈一把抓住幻儿的手,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慕容凰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殿下殿下,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一句话,让这十几天来,一直提心吊胆的众人,眼眶都湿润了。
陈烈俯下身来,温柔地抱住了林若溪,低声啜泣着,“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没能保护好你”
慕容凰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虽然身体虚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甚至还会有后遗症。
消息一出,整个风营都是一片欢呼!烈凰将军还活着,但他的军人之魂,却在燃烧!
陈烈重对阿尔沙克、马老等人进行了丰厚的奖励,特别是青鸾、叶无霜以及他们的“暗羽”。
整个风国,前所未有的团结。
经历了这场劫难,陈烈和慕容凰的关系,也因为这一次的生死历练,变得更加的深刻。
就在慕容凰伤势稳定下来,风军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从东边传来的急报,又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潼关失陷,司马懿退兵,魏帝曹叡愤怒之余,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再也没有了独自一人对抗风国的希望,终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与吴国结盟!
他派了一个顶尖的使节团,由皇叔曹洪率领,带着丰厚的礼物和极好的条件,到吴国建业去见吴王孙休和权臣万彧。
魏国提出的交换条件有:承认吴国在荆州地区的占据;协议消灭风伯后,将土地平分,淮河以南之地,归于吴国。
魏国一次就送了五十万石粮食给吴国,箭矢一百万支。
还答应缔结盟约,结为兄弟。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万彧终于动摇了。
他很清楚,一旦风国完全吞掉了魏国,那么吴国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趁着潼关之战,慕容凰重伤未愈,大军疲惫不堪的时候,联合魏国,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吴王孙休在魏国使节团和万彧的怂恿下,终于与魏国缔盟,扬言要打击“不义之风”!
吴国大将军陆抗,领吴国八万大军,水陆两军,沿江西而来,兵锋直指江州!与此同时,魏国在司马懿的带领下,调集了二十万大军,从洛阳出发,准备从东西两个方向与吴军夹击东征!
这是风国东征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战!刚刚经历了慕容凰重伤的风国,在魏吴两大强国的围攻下,还能承受得住吗?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陈烈又该如何应对?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中原。
魏吴联军正式结盟,东西夹击的消息就像是一阵寒风,瞬间传遍了整个风营,原本因为慕容凰逃过一劫而松了一口气的气氛,在这一刻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东面是吴国的名将陆抗,率八万大军,水陆两军,战船密布,步兵如林,逼近江州。
西面,魏国太尉司马懿借潼关大败之耻,集结二十万大军,从洛阳出发,旌旗招展,欲与吴军结成铜墙铁壁,在中原腹地歼灭风国大军。
风国的东征大军虽然得到了补充,但也只有二十万人,而且刚刚经历了潼关之战,将士们都是疲惫不堪,慕容凰也受了伤,根本不能出战。
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远超过了之前的所有战斗。
营帐中,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即便是张任和周胤这样的悍勇之辈,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大王,现在魏吴联军势大,我军初疲,又腹背受敌,何不暂避锋芒,退守潼关,以险守险,待其兵老将疲之时,再作打算。”另一位大将建议道。
陈烈端着椅子坐在主位上,脸上已经没有了这几天的焦急和疲惫,而是多了几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沉稳与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