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外,硝烟尚未散尽。姜子牙立于城头,远眺商军溃退的方向,脸上并无太多喜色。魔家四将虽除,但这仅仅是撕开了朝歌庞大军事力量的一角。
“整军,三日后拔营,继续东进!”姜子牙的声音沉稳有力,传遍城头。粮草辎重、兵员调配、路线规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魔家四将战败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朝歌
太师府内,闻仲手握紧急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脸上阴云密布,魔家四将是他颇为倚重的将领,修为不凡,更兼法宝厉害,竟会折在西岐城下,全军复没!
“姜尚!姬发!”低沉的声音从闻仲齿缝间挤出,蕴含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备车!入宫!”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当传令兵颤斗着禀报魔家四将战败身亡的消息后,端坐龙椅的纣王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将手中玉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纣王须发皆张,怒不可遏,“魔家四将平日里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神通广大,万夫莫敌!结果呢?连一个小小的西岐都拿不下,反而把性命都丢在了那里!我成汤江山,难道就无人能阻止姬发那逆贼和姜尚老儿了吗?!”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侍立一旁的妲己,连忙伸出纤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胸膛,声音娇媚婉转:“陛下息怒,千万莫要气坏了龙体。不过是一伙不识天数的反贼罢了,哪里值得陛下如此动怒?”她眼波流转,看似劝慰,实则让纣王的怒火烧得更旺。
“太师!”纣王目光扫向闻仲,语气带着质问,“你来说!如今该如何是好?”
闻仲深吸一口气,越众而出,步伐沉稳如山。他并未看妲己,径直对纣王拱手,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魔家四将之败,非战之罪,实乃西岐有玉虚宫门下弟子助周为虐,倚仗道法所致!寻常将领,已难应对!”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老臣不才,愿亲自挂帅出征!点齐兵马,踏平西岐!此次,定要那姬发、姜尚,付出血的代价!不斩此二獠,老臣誓不回朝!”声音铿锵,带着惨烈杀伐之气。
位列班中的申公豹,眼中精光一闪,立刻出列,深深一揖:“太师所言极是!西岐逆天而行,倚仗阐教邪术,实在可恨!由太师亲自出马,必定马到成功!贫道虽不才,亦愿随太师一同前往,略尽绵薄之力,助太师旗开得胜!”他这番话,既捧了闻仲,又表明了自己“忠心王事”的态度。
闻仲看了申公豹一眼,心知此人心思,但此刻用人之际,便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纣王见闻仲亲自请战,心中稍安,大手一挥:“准奏!太师即日点兵,出征西岐!朝中一切,皆由太师调度!”
“老臣,领旨!”闻仲沉声应道,眼中寒光凛冽。
下朝之后,闻仲雷厉风行,持纣王敕令,迅速调集精锐兵马三十万,同时传檄各方关隘,严加防范。不过数日,朝歌城外,已是营寨连绵,旌旗蔽日,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宵。
择吉日,祭旗出征。闻仲身披金甲,外罩黑袍,坐下墨麒麟,手持雌雄金鞭,立于中军大纛之下,虽年迈,却威风凛凛,气势如山。申公豹则一身道袍,骑一头黑豹,跟在闻仲身侧,面带微笑,眼神深邃难测。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如同一条黑色巨蟒,离开朝歌,向西岐方向迤逦而行。马蹄声、车轮声、脚步声汇聚成沉闷轰鸣,踏碎沿途宁静。
行军非止一日,这日,前方探马来报,已近黄花山地界。但见那山势险峻,林木葱茏,隐隐有妖气盘踞。
闻仲下令大军于山外扎营,自与申公豹并数员亲卫,策马至山前观望。刚至山脚,忽听得山中一声锣响,随即冲出四员大将,拦住去路。
这四人相貌奇异,气息彪悍,正是盘踞此山的四位妖王:邓忠、辛环、张节、陶荣。
邓忠当先大喝:“呔!何处来的兵马,敢擅闯我黄花山!”
闻仲端坐墨麒麟之上,目光扫过四人,虽见其妖气,却察觉其根基不算邪恶,且颇有勇力,心中忽起收服之念。
他并未动怒,沉声道:“老夫乃商朝太师闻仲,奉旨征讨西岐逆贼。尔等在此占山,终非长久之计。不若归顺朝廷,随老夫出征,立下功勋,搏个封妻荫子,岂不胜过在此为寇?”
四将闻言,面面相觑。他们久闻闻仲大名,见其气势非凡,心中已生怯意,又听闻可投军报效,不禁意动。
辛环尤豫道:“太师威名,我等素有耳闻。只是……空口无凭,何以取信?”
闻仲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好!便让尔等见识一番!”说罢,他并未动用金鞭,只是催动墨麒麟,释放出周身磅礴气势,如同山岳压顶,瞬间将四将笼罩!
四将只觉呼吸一窒,周身法力运转滞涩,仿佛面对天威,竟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这才知闻仲神通,远超想象。
邓忠最先反应过来,丢下兵器,单膝跪地:“太师神威!我等愿降!甘为太师前部,效犬马之劳!”
其馀三将见状,也纷纷跪倒请降。
闻仲收回气势,满意点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即刻收拾,随军出发!”
“遵命!”四将心悦诚服。
收得黄花山四将,闻仲军中又添助力。大军休整一夜,次日,携新降之将,再度开拔。队伍更加庞大,气势愈发雄壮,卷起漫天烟尘,坚定不移地向着西岐,向着那注定惨烈的战场,浩荡前行。
烽烟,已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