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楚玄，我们根本走不到这里，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让我们为楚玄多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
“我们能够活到现在，本来就是赚的，是楚玄给了我们机会，现在正是我们回报的时候！”
“楚玄，请你为我们活下去吧，因为你是我们之中生存价值最大的人！”
“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当你的实力足够的时候，一定要杀了那个怪物，为我们报仇！”
许志友大声嘶吼。
其馀人也似乎受到了感染，在这一刻，居然全都战胜了恐惧，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只剩下昂扬与热血。
“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怕什么呢？”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楚玄，请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陈英豪，老子今天也杀了不少怪物，值了！”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楚玄，请你以后多杀怪物，我叫何如海！”
“老子还不想死啊！楚玄，你一定要活下去，连同我的那一份也活下去，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通！”
“我叫杨焕成，我早就不想活了，太累了，临死前再做些有价值的事情吧！楚玄，希望你能活下去。”
楚玄心头巨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紧接着，他又觉得不太正常。
有些人能够为了家国大义，为了至亲好友，从而舍身忘死。
但这些还只是普通学生，对自己或许有感谢的情绪在里面，可刚刚还在艰难求存，在死亡在线挣扎，早就徨恐胆寒。
转眼间就因为许志友的三两句话，变得视死如归，热血上头了？
“我说过，在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其他人为你断后。”许志友扶了一下眼镜，脸上忽然露出真挚的笑容，状态十分不对劲。
“其实我刚刚只是想蛊惑他们去送死，这样我逃走的机会就多一点点，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些话出口的时候，我也想要留下一起死……”
“楚玄，你和唐正必须离开！连同我们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吧！”
说完这句，许志友停下脚步，不再挣扎着继续向前，而是和其馀人一样，迎着黑夜中的高大身影冲了过去。
撕扯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与之伴随的，则是充满蛊惑的声音消失，而后身体又一次恢复了自由，束缚感减轻许多。
“楚玄，你和唐正必须离开……”
秦晴轻柔的细语声在耳边响起，楚玄蓦然视线轻移，就见秦晴的双眼之中，还在绽放淡淡银色，蕴含着摄人心魄的色彩。
“不要有愧疚，不要有负担，这本就是他们意识中存在的一丝想法，只不过现在被放大，取代了求生的欲望，成为了意识的主导……”
“那个许志友也是一样，我在他的情绪波动中感受到，他想要蛊惑那些人去断后。那样他就可以趁机多一丝生还的机会，所以我让他也留下了。”
楚玄猛然明白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是秦晴控制了他们去赴死。
“快跑！再快一点，趁着他们为你争取的这一点时间……”秦晴满是血丝的脸庞，如同密布裂纹的瓷器，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楚玄细看时，发现那些血丝不仅仅是在脸上，连同脖颈深处，也满是血丝。
垂头望去，拎着油灯的右手，同样满是血丝。
油灯就这样挂在指尖，似随时都会掉落。
却又始终未曾掉落。
仅还剩下微弱的灯火，勉强照亮着前路。
不让黑暗靠近半分。
“油灯给我来拎吧。”
“你可能会死。”
“所以，你拼死也要保我吗？”
楚玄缓缓道：“那些人的生死，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彼此本就是为了活下去，这才抱团取暖，创建起互相利用的依托关系，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但是，你为我做这么多，又是因为什么呢？”
秦晴没有回答。
楚玄抬手，油灯接到手中。
而原本还一直拎着的长刀，则是还给了秦晴。
【检测到灵性物品，是否花费10点灵性值查看相关信息？】
——否。
油灯光芒骤放，驱散挤压而来的黑暗，将周遭一切全部照射光明，而楚玄则是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
【你的灵性值-1】
【你的灵性值-1】
……
连续不断的系统提示接连出现，几乎是每隔一秒钟，就会扣减一点灵性值。
耳边传来秦晴的声音：“你可以凭着意念控制灵性被抽取的速度，以此增大或减少光照的亮度和范围，以及幽诡禁忌领域对你产生的压迫。”
楚玄点头，尝试操作。
果然，随着心念一动，灵性值减少速度变慢，控制在每隔五秒钟扣减1点灵性值的程度，而此时的光照范围大概两米五，亮度勉强可见前路。
还剩七十多灵性值，按这个速度，大概能够支撑六分钟左右。
“当你的灵性值全部失去，这盏油灯吸收的就是你的气血生机。”秦晴的声音幽幽，比起之前似乎多了几分力气。
“你之前吃那个红色药丸，有什么用处吗？给我也来两粒。”
“红色药丸的作用，能够让人短暂恢复巅峰状态，但副作用很大，尤其你现在还拎着吸收灵性的油灯，这会加速你的死亡。”秦晴有气无力道。
楚玄神色莫名。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拼死也要保你吗？”
秦晴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保护的，不是因为其他，仅仅只是你有足够的价值而已。”
“就比如我之前给了林通一块黑玉，也只是因为我看到了他有几分潜力，所以多给他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同样，你和唐正也展现出来了足够的价值，那么其馀人，都可以为你们去死。”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
秦晴的声音轻柔，却带着透到骨子里面的坚定，接着她忽然一笑：“不要误会，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什么守护人类，更不是什么社会和谐，又或者人民安康，仅仅只是我想杀尽这些妖魔鬼怪！”
“这其中最想杀的，自然就是夜魔。”
楚玄在对方的话里面听出一丝情绪的剧烈波动。
“因为，我的父母就是在半年前被它吃了。他们为了救我，主动扑向夜魔，最终被吃光，只留下一些碎块组织。”
“也是在那一场事件之后，我才逐渐走上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