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凝聚在炮尖的瞬间，冯磊的视线死死锁住“铁壁·改”的驾驶舱缝隙。他能感觉到川音的能量翼正在高频震动，机体微微上浮，角度已经校准完毕。
“开火。”
话音落下的同时，粒子炮轰然释放。一道粗壮的蓝色光束撕裂空气，直冲洛克所在的机甲核心区域。护盾在接触的刹那剧烈闪烁，只撑了不到半秒就轰然破碎，左臂装甲连同电磁炮模块炸成碎片，金属残骸四散飞溅。
洛克在驾驶舱内猛拍控制面板，嘴里骂着脏话。他试图启动备用能源重新充能，但系统提示接连跳出：能源回路断裂、主控芯片过载、左臂武器组损毁百分之百。
“你个杂种！”他怒吼着，强行切换到手动模式，操控剩余三门副炮对准冯磊方向盲射。炮弹在地面炸出一连串火光，却被川音提前展开的能量翼轻松规避。
冯磊站在川音肩部平台，稳如泰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装甲还贴合在皮肤上，和刚才融合时那种电流窜体的感觉不同，现在更像是身体的一部分自然延伸。
“靠边点，别让他有机会引爆自毁装置。”冯磊说。
“晓得咯老板。”川音回应一声，能量翼微调，横向滑行五米，刚好避开一轮集火。
下一秒，她猛然俯冲逼近，速度提升至极限。冯磊纵身跃下，在空中抽出腰间的电磁刀，刀身泛起淡蓝电弧。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力，随即 sprt 直扑“铁壁·改”的驾驶舱位置。
洛克终于意识到危险，疯狂拉动手柄想后退，但左腿推进器受损严重，机甲只能原地打转。按自毁按钮，指尖刚碰到开关——
“铛！”
电磁刀刺穿驾驶舱外层装甲，卡在接口处。冯磊双手握柄，用力下压，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洛克惊叫起来：“不！这不可能！我可是议会首领！你们这些垃圾也敢动我？！”
“垃圾？”冯磊冷笑，“你说谁是垃圾？”
他一脚踹开舱门，刀锋顺势切入内部线路。火花四溅中，洛克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电击震飞到角落。仪表盘全部熄灭，警报声此起彼伏。
“能源核心即将过载，请立即撤离。”机械女声冰冷播报。
冯磊没走。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蜷缩的身影。
“你说我们是拾荒的，是废物，是该被清理的渣滓。”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现在算啥？一台快要炸掉的破铁壳子？”
洛克抬头瞪着他，满脸血污，眼神里全是不甘。
“老子统领七个部落……资源全归我管……你懂什么……”
“我不懂？”冯磊打断他，“我懂你靠抢别人活命，懂你把流民当耗材，更懂你根本不怕死人，只怕自己坐不稳那个破椅子。”
他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话：“你的时代，结束了。”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剧烈震动。冯磊回头，看到能源核心开始闪烁红光，倒计时自动启动。
他没有跑。
川音从天而降，一把将他拽开。翻滚，下一秒，“铁壁·改”轰然爆炸。冲击波掀翻周围残骸，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
烟尘散去，只剩下一堆烧焦的金属骨架。
远处高地上，议会残部的几台侦察机还在观望。他们原本等着洛克反杀，结果只看到旗舰炸成烟花。
有人调转方向跑了。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短短十几秒，所有单位全部撤离，连信号都没再发一条。
冯磊拄着电磁刀站直身体，胸口起伏，汗水混着灰土往下淌。他抬头望向天空，张开双臂，嘶吼道：“还有啥子本事？使出来！”
声音在废墟间回荡。
风鸢第一个从掩体冲出来，翅膀收拢，脸上全是兴奋：“赢咯！真把那大家伙干翻了！”
石山也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锤子，咧嘴大笑：“我就说嘛，咱们这边肯定赢！冯哥太狠了！”
川音变回战斧摩托形态，停在冯磊脚边，车身轻微晃动：“要得！老子们现在凶得很！”
冯磊喘着气，嘴角扬起。他低头看她：“你还学会自称‘老子’了？”
“学得快噻。”川音语气得意，“天天听你说，不得学会才怪。”
冯磊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车头。这时候，他才感觉肋骨那块疼得厉害，像是有根铁条在里面来回刮。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慢慢蹲下身，捡起一块烧黑的金属片。
上面印着钢铁议会的标志。
已经被炸得扭曲变形。
他捏着这块铁片，站起身，环顾四周。焦土、残骸、断裂的电缆，还有远处那些逃窜的影子。这一切都在提醒他——这场仗，打赢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风鸢飞到他身边：“接下来咋办？”
“等。”冯磊说，“他们会来找我们的。”
石山挠头：“谁啊？”
“那些一直被压着的人。”冯磊把铁片扔进背包，“只要看到有人能把议会踩在地上，就会有人愿意站出来。”
川音忽然发出提示音：“东南方向，三公里，有车队接近。”
“武装的？”冯磊问。
“没带重武器，速度不快，应该是……平民车队。”
冯磊点头：“让他们进来。打开北侧通道。”
“要得。”川音应了一声，自动连接基地控制系统，远处一扇锈迹斑斑的合金门缓缓升起。
几分钟后，第一辆破旧卡车驶入视野。车上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男人女人，怀里抱着孩子。他们看到战场中央站着的冯磊，看到那堆还在冒烟的机甲残骸，全都愣住了。
有人下车，颤抖着指向那堆废铁：“那是……‘铁壁·改’？”
没人回答。
但他们看见冯磊站在那里，满身伤痕，却挺得笔直。
有个小孩从车窗探出头，小声问：“叔叔，你们……打赢了吗？”
冯磊走过去，蹲下来，点点头：“打赢了。”
小孩咧嘴笑了：“妈妈说，议会的人坏，打他们是对的。”
冯磊也笑了：“你说得对。”
他站起身，看向远方的地平线。太阳正从废墟背后升起，照在烧黑的金属上，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光。
这时，川音突然响起警报：“老板，侦测到高空信号源，型号未知，正在快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