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不仅是我，这冰火两仪眼的平衡也会被打破，极寒之力爆发，你的徒弟也别想活！”
“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反正都要死，我也不让你好过！”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玉石俱焚的威胁了。
一旁的凌落宸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要拉住老师后退。
然而，面对这种同归于尽的恐吓，何秋风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不屑。
那是强者对弱者无力挣扎的嘲弄。
“自爆？”
何秋风轻笑一声，缓缓上前一步，身上的红蓝双龙威压隐而不发，却将八角玄冰草死死锁定，让它那躁动的能量瞬间一滞。
“在本座面前，你的生死早已不由你做主。”
“不过……”
何秋风话锋一转，那双异瞳中闪铄着诱惑的光芒：
“如果本座告诉你，我有办法能让你的意识在献祭后完整地存活下来，甚至依然能感知外界，甚至……在未来有机会重塑肉身呢？”
“什么？！”
八角玄冰草那原本已经处于临界点的自爆能量，瞬间凝固了。
它难以置信地看着何秋风，叶片都在颤斗：“意识存活？这……这怎么可能？献祭便是灵魂与魂环融合，最终化为虚无，这是天道法则，你怎么可能违背？”
“天道？”
何秋风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缭绕着一丝奇异的精神波动。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本座既然能从四千年前归来，自然掌握着你们无法理解的手段。”
“这个法门，名为——魂灵。”
“魂灵？”
八角玄冰草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原本已经准备拼命的气势微微一滞，但随即，那股属于老古董的警剔与不信再次涌上心头。
“人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八角玄冰草冷冷地晃动着叶片，语气中满是嘲讽，甚至带着一丝被羞辱的愤怒：
“为了让我乖乖献祭，你竟然编造出如此荒谬的谎言？”
“保留意识？重塑肉身？这种连神袛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凭你也配承诺？我要是信了你，那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它虽然怕死，但更怕死得象个傻子。
要是真信了这鬼话，献祭完发现意识消散了，那去哪儿说理去？
何秋风对于它的质疑并不恼怒，反而象是看穿了它的心思般，淡然一笑。
他没有直接反驳八角，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凌落宸，眼神中带着考校的意味。
“徒儿，你还记得，为师所修行的根本功法，唤作什么名字吗？”
凌落宸一愣，虽然不明白老师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问起这个，但出于对老师的绝对尊敬，她还是躬敬且迅速地回答：
“回禀老师，弟子记得。是您自创的‘阴阳共生法’。”
“不错。”
何秋风微微颔首，负手而立，声音平缓却透着一股直指大道真理的深邃，仿佛一位正在传道的圣者：
“阴阳共生法的初衷，便是调和世间最极端的对立，在必死的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
“水火本不容，但我却能让其共存。那么……生与死，又何尝不能转化？”
“从某种层次来看，献祭虽然是肉体的消亡，但只要灵魂不灭，便可视作另一种形式的‘阴’。”
“而依附于魂师、随其一同成长，便是‘阳’。阴阳相济，自成轮回。”
听到这番话，凌落宸美眸微睁，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当初在极北冰窟中看到的那篇墓志铭。
“以身为鼎，灵魂为引……借太极之势化冲突为共生。”
确实！
老师当年就是靠着这套理论，硬生生将必死的双龙王武魂融合成功的！
这套功法既然能打破冰火不容的万古铁律，那么打破生死界限，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凌落宸看着老师那笃定的背影，心中那份理智上的怀疑正在一点点被名为“奇迹”的信任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八角玄冰草，语气坚定地替老师背书。
“八角前辈，虽然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我老师乃是四千年前便已成名的绝世斗罗，他既然能做到双极致属性共存，就一定能做到他说的一切。我相信老师！他绝不会骗我们！”
“哼，小丫头片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八角玄冰草依旧保持着沉默，显然，光靠师徒俩的“双簧”和嘴皮子上的理论，还不足以让它交出性命。
它转头看向旁边的烈火杏娇疏和幽幽，希望能得到盟友的支持。
“喂，烈火，幽幽，你们就这么看着？这人类在忽悠我们啊！今天是我，明天就是你们！”
结果烈火杏娇疏正忙着把自己往土里埋，根本不敢看它，嘴里还念叨着：“别看我，我只是一棵白菜，我什么都不知道……”
幽幽则是虽然被冻着，但眼神里满是“大哥你快答应吧别连累我”的求生欲，甚至还疯狂眨眼示意它赶紧投降。
八角玄冰草：“……”
这群猪队友！
“也罢。”
何秋风看着依旧戒备的八角，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孺子不可教”的遗撼：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本座便让你看看，本座究竟有没有逆转阴阳、掌控生死的资本。”
说罢，他眼神一凛，大袖一挥，喝道：
“徒儿，退后百米！开启防御护罩！”
凌落宸心中一凛，不敢怠慢，连忙扇动飞行魂导器向后暴退，同时在身前布下层层冰墙。
待场地清空，何秋风缓步走到冰火两仪眼的泉水边缘。
他脱去了上衣，露出了背上那栩栩如生的双龙纹身。
随着他缓缓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与苍茫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开来。
“沉睡万载的英灵啊……吾乃汝之后裔，今日以血脉为引……”
“听从吾之号令！！”
昂——！！！
昂——！！！
两声截然不同、却同样苍凉古老，仿佛穿越了时空长河的龙吟声，骤然从何秋风体内爆发而出！
只见他身后，那巨大的冰龙王与火龙王武魂虚影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是虚幻的影象，而是散发着一种名为“召唤”的奇异波动，直直地冲向了下方的红蓝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