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一边骂,一边把自己的大手复盖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内劲缓缓渡过去
你这小身板,冻坏了还得我修,麻烦。”
周围的程好,刘滔,蒋心等人……
合著我们就是皮糙肉厚?
这双标得也太明显了吧!
程好酸溜溜地说道:“顾大夫,我也手冷,你也给我捂捂呗?”
“自己搓。”顾昀头都没回:“摩擦生热懂不懂?初中物理没学过?”
程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彻底没脾气了。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钛合金直男!
除了对那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有点耐心,对其他女人简直就是无差别扫射的加特林。
不过……
看着顾昀虽然嘴上嫌弃,却一直握着刘亦非的手给她取暖的样子。
大家心里竟然生不出嫉妒,反而觉得……这一大一小,怎么看怎么和谐。
就象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带着个不省心的傻闺女。
“行了,都几点了,赶紧散了吧。”
顾昀暖了一会儿,感觉刘亦非的手回温了,便开始毫不留情地赶人:
“明天还要早起开工,别赖在我这儿蹭暖气。
走的时候把垃圾带走,尤其是那个橙子皮,刘滔,别收拾了,让他们自己拿!”
众人虽然被怼了一晚上,但临走时却一个个都挺乐呵。
第二天一早。
顾昀是被一根狗尾巴草弄醒的。
鼻子痒得不行,他猛地打了个喷嚏,一睁眼,
就看到一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正凑在自己跟前,笑得象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刘亦非手里捏着那根作案工具,见他醒了,立马背过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天花板。
“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顾昀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窗外。
天刚蒙蒙亮,顶多六点半。
这丫头也是混熟了,那股子调皮劲也敢露出来了。
“刘茜茜。”
顾昀翻了个身,把军大衣往头上一蒙,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扰人清梦是要遭天谴的,尤其是扰乱你的债主睡觉。”
“切。”
刘亦非撇了撇嘴,丝毫没有被债主吓到的觉悟。
她直接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伸出脚踢了踢床沿:
“别睡了,刚才张导说今天的通告单改了,下午要拍竹林那场戏。
就是四大恶人来了,我指点他们打架的那一场,我有点紧张,你起来帮我对对词。”
“不帮。”
被窝里传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为什么呀?”小姑娘不乐意了,伸手去拽他的被子。
“你收了我妈钱的,专属理疗师兼职心理辅导,你得负责。”
顾昀被她晃得睡不着,无奈地探出头,头发乱得象个鸡窝。
他靠在床头,拿起昨晚没吃完的半个核桃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是收了钱,但没收帮你作弊的钱。
那场竹林戏,你要站在旁边指点江山,嘴里全是生僻的武学招式。
你现在这副死记硬背的样子,演出来不象通晓百家武学的王语嫣,象个背菜单的服务员。”
“谁像服务员了!”
刘亦非瞪圆了眼睛,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
“我昨晚背台词背到十二点呢!
五虎断门刀,回风拂柳剑,我背得滚瓜烂熟!”
“背得熟有个屁用。”
顾昀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你那是脑子会了,眼神没会。
王语嫣看人打架,那是看透本质的淡然,不是你这种盯着黑板怕念错字的紧张。
你要是能一遍过,我就把军大衣吃了。”
刘亦非气得鼓起了包子脸。
她在剧组被大家捧在手心里,谁见了不是夸一句有灵气,神仙姐姐。
偏偏这个臭家伙,嘴里就吐不出一句好话。
“行,这可是你说的!”
刘亦非站起来,双手叉腰,下巴抬得高高的:
“我要是一遍过了怎么办?”
顾昀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你要是能让导演不喊咔,以后你的推拿我免费做,还附赠全身精油spa,但你要是输了……”
顾昀指尖转着两颗核桃,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你就给我跳那个舞。”
刘亦非没弄懂什么是精油spa,闻言一愣:“哪个舞?”
“就你小时候跳的,额头点颗红痦子,手里还比划着名666的那个舞。”
顾昀“呼哈”两声,比划了一下:“那个西域少女。”
刘亦非脸瞬间红了,她羞恼地纠正。
“那是天竺少女!”
“无所谓,反正就那个。”
顾昀打了个哈欠:“敢不敢赌?不敢就出门左转,顺便帮我把门带上。”
“赌就赌,谁怕谁!”
刘亦非也是个倔脾气,被这么一激,当场就拍了板。
“你等着瞧,今天我肯定一条过,到时候你别赖帐!”
放完狠话,小姑娘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还被门坎绊了一下,跟跄了一步。
“慢点,摔坏了还得我治,得加钱。”
身后传来顾昀懒洋洋的声音。
刘亦非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关上了门。
顾昀看着颤斗的门板,轻笑一声,重新躺回被窝。
还是太嫩了。
这丫头现在的演技,除了哭得好看,基本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竹林那场戏看似是文戏,其实最考究气场,一下午的时间,够她受的。
……
顾昀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
他是被饿醒的。
慢悠悠地洗漱完,裹着那件标志性的军大衣晃荡到片场的时候,正好赶上放饭。
剧组的盒饭一如既往的难吃,土豆炖得象浆糊,白菜全是帮子,上面飘着两片比纸还薄的肥肉。
顾昀端着饭盒,熟练地找到了一个避风的角落,
刚蹲下准备凑合两口,一片阴影就挡住了他的光。
抬头一看,是程好。
她穿着阿紫那一身紫色的戏服,妆容精致,手里也端着个饭盒,但里面的饭菜基本没动。
“顾大夫,拼个桌?”
虽然是询问,但她已经自顾自地在他对面的道具箱上坐了下来。
顾昀往旁边挪了挪:“挡光了。”
程好也不生气,她习惯了顾昀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她把饭盒放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左照右照,眉头紧锁。
“顾大夫,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卡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