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天跑回家,似乎三条狗狗也没有发现他。他跑进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屏幕照自己,结果他没有看见自己在手机屏幕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消失了吗?刚才离开蔡虹的时候,她不可能没有看见我。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在!”雷宇天想到这里,用左手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右手,“有点儿疼啊!我明明感觉身体还在啊!难道,难道我现在是隐身状态吗?”
雷宇天想到这里,马上从书桌上拿起那本发黄的老书。
“关于隐身!”雷宇天对着手上的书说,他一说完,那本发黄老书的某一页就闪烁起来。
雷宇天赶紧翻到那一页,急急忙忙地阅读着:
“雷族圣石双出现,宿主隐身看不见!咦?这书怎么换了文字模式?怎么没有详细解说啊?”
雷宇天关上书,想着那两句话的意思:“我六岁捡到那块黑石头,是雷族圣石吗?我妈妈好像没有说过吧?她只说那是来自雷族的石头,怎么就是雷族圣石了?”
雷宇天从右边屁股兜里摸出那块光滑的石头,又从左边屁股兜里摸出昨天新得的那块石头。
“你们俩是雷族双胞胎啊?你们到底是帮我还是害我啊?”雷宇天说着,把两块石头放在书桌上,再拿起手机,“嘿嘿,我在手机屏幕里了!”
雷宇天“嘿嘿”笑着,瞬间开心起来!原来他只是隐身了,身体并没有消失。
雷宇天开心不到一分钟,困意就向他袭来,他倒在床上,立即就睡着了。
雷宇天回来后,雷长生是听到了开门声关门声的。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儿子?在他现在的认知里,儿子不是他儿子,他的莽子儿子早就被人替换了。他甚至认为,他的莽子娃儿已经不在了!
雷长生没有睡着,突然听到儿子的笑声,他还是爬了起来,披着棉袄向儿子的房间走去。
雷长生站在雷宇天的房间门口,门没有关,他不敢进去,怕雷宇天没有睡着。
雷长生站了一会儿,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他拉亮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好球冷哦!呢个哈儿(傻儿),还是个大莽子,在铺盖面上就睡着了!”雷长生嘴里念叨着,把两只手穿进了衣袖里。
雷宇天睡得很熟,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雷长生走过去,把铺盖拉过来给雷宇天盖上。
“你个莽子娃儿,恁个冷的天还是穿个牛仔服,恁多年都是,你都不晓得多买点儿衣服啊?”
突然,在桌子上的两块石头飞了起来。
雷长生却什么也不知道,还在念叨着给雷宇天盖铺盖。
“啪,啪!”雷长生被什么拍了两下。
“你个哈儿,你睡着了还打你老子啊?”雷长生以为是雷宇天在打他,可他仔细一看,雷宇天还是刚才那样睡着的。
“秋,秋分,我不得害他,他把我救回来了,我,我就是来看,看看他在笑啥子?他,他没有盖铺盖,我,我是要给,给他盖铺盖!”雷长生身体打着哆嗦,说话也不利索。
雷长生一边说一边退了出去,然后爬到自己床铺里,用铺盖把头蒙住,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那两块石头吓跑了雷长生,飞到了雷宇天牛仔裤的两个前兜里。
要是雷长生现在没有走,怕是会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两块石头一到了雷宇天的兜里,雷宇天就在床铺上消失不见了。
雷长生在床铺里蜷缩着,他越想越怕,翻身爬起来打开门,就往雷苍山家那边跑。
“三爷,三爷!”雷长生一边使劲砸门一边大声喊着。
“是哪个?”雷苍山大声问。
“三爷,是我,快点儿开门!”雷长生在雷苍山家堂屋门口跳着,他此刻是又冷又怕。
“小娃儿啊?来了!”雷苍山答应着。
王翠花也被雷长生砸门的声音惊醒了,她穿上棉衣棉裤向堂屋走来。
雷苍山披着棉袄过来打开了堂屋门。
“小娃儿,你啷个了?”雷苍山问。
“三爷,快点儿关门!”雷长生害怕地看了一眼后面,急忙跑进了雷苍山家。
“小娃儿,啷个的?哪个追起来了?”王翠花刚走到堂屋。
“三,三爷,我跟你睡!刚才,刚才秋分打我!”雷长生冷得牙齿打颤。
“小娃儿,你莫嘿人(吓人)哦!秋分死了恁多年,从来都没有回来嘿过我们!”王翠花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三,三爷,我冷得很,快,快点儿去你床铺!”雷长生没有回答王翠花的话,而是向他三爷的卧室走去。
“老婆婆儿,你去睡嘛!天冷得很!他肯定是做梦梦到秋分了!”雷苍山担心王翠花冷。
“瞌睡遭吵醒了,半年都睡不着了,我过去坐哈儿 ,看他是啷个回事!”王翠花跟在雷苍山后面。
雷长生一到了雷苍山的卧室,就扔了拖鞋爬上床铺把自己藏在了被窝里。
“小娃儿,小娃儿!”雷苍山喊着。
“老头子,他遭嘿到了!我重新给你抱床铺盖!”王翠花去打开衣柜包铺盖。
“小娃儿,你浪个睡啷个要得?”雷苍山去拉雷长生蒙住头的铺盖。
雷长生死死的拉住铺盖不放,看得见他的身子在被窝里发抖。
“小娃儿,你想闷死各人啊?”雷苍山大声说,“你怕啥子?我屋头的啥子都有,她秋分敢来,我用铅担打死她!”
雷苍山的大喉咙惊醒了睡着的三条狗儿,它们以为雷苍山怎么了,就大声叫着去扒拉雷苍山的卧室门。
“狗儿,你们想进来啥子?”王翠花去打开门。
三条狗儿跑进屋,对着雷长生“汪汪”大叫。
“出去,你们滚出去,你们进来嗷啥子?”雷苍山大声吼着狗儿。
突然,花圆转身跑了出去,径直向着雷宇天的房间跑去。
花草和花贝见了,也跟着花圆跑了。
花圆来到雷宇天房间,对着床上的雷宇天大声叫着。
花草和花贝到了房间,也跟着花圆大声叫着。
三条狗儿在耳边大声叫,任谁都会被惊醒吧?
雷宇天一下翻身起来坐在床沿。
“花圆,花贝,花草,你们怎么来我房间了?”
三条狗儿继续叫着,还四处张望。似乎它们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雷宇天一摸裤兜,才发现两块石头在他前面的裤兜里。他把新得到的石头摸出来放在书桌上。
“嗷儿!”花圆停止了叫声,对着雷宇天摇尾巴。
花贝和花草看见了雷宇天,也没有叫了,而是上前去舔雷宇天的手。
“小娃儿,你放手!”雷苍山的声音传到雷宇天耳朵里。
“爸爸啷个去那边了?他在做什么?”雷宇天赶紧往三叔公家跑,路过雷长生房间时往里面看了一眼,确定了雷长生没有在房间里。
三条狗儿追着雷宇天跑了出去。
“三叔公,爸爸啷个了?”雷宇天跑进雷苍山卧室,没有看见雷长生。
“莽娃,你醒了呀?你爸爸肯定是做梦梦见你妈了,他怕得不得了,跑过来把各人捂在铺盖里头,你三叔公拉都拉不开!”王翠花说,“你爸爸呢哈儿胆子小得很!”
“三叔公,你坐哈儿,我来!”雷宇天坐在床沿上,一下就掀开了铺盖。
雷长生赶紧又来抢雷宇天手上的铺盖,雷宇天一下把铺盖顺手甩在了椅子上。
“秋,秋分,莫打我!威,威哥,莫打我,莫打我我,我马上去做活路!”雷长生缩在床铺里,用双手抱着头。
“爸爸,你回家了,没得哪个打你了!”雷宇天轻轻拉下雷长生的手,然后抱住雷长生,他轻轻地问,“你是不是饿了?”
“我去煮面!”王翠花说,“小娃儿呢几年在外头受了啥子苦哦?”
雷宇天看着王翠花摇摇头,告诉王翠花不用去煮面。
“三叔公,我爸爸床前的书桌上好像还有灰草水,可能是今晚上的没有喝,麻烦你去端过来!”
“莽娃,我去端就是,你莫说麻烦。”雷苍山拿着枕头边的手电筒出去了。
“莽娃,我们是一家人,你爸爸不好,我和你三叔公也难过得很!你莫说麻烦我们的话,那样我们就成了外人!”王翠花说,“我和你三叔公不是有你——”
“三叔婆,我们不是外人,我刚才被爸爸吓住了。我以后不说了!”雷宇天说,“三叔婆,你冷不冷?把堂屋的电火炉提过来烤起嘛!”
“莽娃,我把棉裤穿起的,不冷!”王翠花说,“你爸爸呢几年在外头造孽哦!”
雷苍山端着灰草水回来了,他把碗递给雷宇天。
雷宇天接过碗,哄着雷长生喝了灰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