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孟随洲一时情绪平复不下来,“我有点失态。”
楼明月看着跟之前相比全然陌生的孟随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家。
沈南知刻意避着童童,回去没见到人,问起佣人,“他人呢?”
“先生带在身边呢。”佣人说,“现在先生走哪带哪。”
她垂了垂眸子,“这样啊。”
司梵给沈南知换了个住处,二楼,楼下面是一片苗圃,种满了玫瑰花,也就是说,沈南知再跳的话,不会死但是会毁容。
除此之前,原本的窗户全部封死。
看着更像个关押犯人的牢笼。
沈南知在上面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可以下地,这期间,她没有听说关于孟随洲的任何消息。
司梵每日都到她房间坐坐,时不时给她带个有趣的物件,或者书。
不过,沈南知统统都当着司梵的面扔了出去。
这天,他带来一本《圣经》,沈南知翻开看了几页,不由得嘲讽道:“就算把书泡烂了,也赎不了你的罪。”
司梵不以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阳光正好照射到,暖洋洋的,他也放松了姿态,“听我讲个故事。”
“我怕玷污了我的耳朵。”沈南知说。
“我初次遇到你姑姑是在维也纳,那天晚上她来我房间送红酒,完了之后问我需不需要深夜服务。”
沈南知从床上跳起来,“你不要污蔑我姑姑,你不配提她!”
司梵自顾自地往下说:“后面我再遇见她是在宴会上,她打碎了一个高定的盘子,三千块钱,我帮她赔了。”
“然后呢?”
“然后”司梵陷入回忆当中,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但似乎又遗忘了很多。
后来不过是老掉牙的,名为爱情的故事。
司梵因为家庭原因,绝对不可能娶沈嘉仪,就把她杨在外面。
甚至到了后来,他有了想娶的念头,还是敌不过家里。
不过这些都不是司梵想讲的重点,他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像是在弹奏一曲美妙的钢琴曲。
“你知道她恨孟家吗?”
“要不是因为孟随洲父母,你的父母应该还健在,她也有一个完善的家庭,何必辛辛苦苦出国留学打工?”
“可是没有如果,不是吗?”
“难道你不恨吗?”司梵盯着沈南知看,他发现她真的没有一丝仇恨。
为什么?
“我当然恨,我爱我爸妈,我也希望他们还在。”沈南知手握成拳,“可是那只是问希望的,仅此而已。”
“上天不会因为你心怀希冀,或者满腹愿和你,叫让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时间,司梵竟然无言以对。
“你不过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恨孟家而且。”沈南知很清醒,“我才不想变成你那样的怪物。”
“怪物?”司梵不屑地嗤声。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姑姑复仇,你心里应该是也是骗自己这么想的吧,可实际呢,你不过是无法满足自己的贪欲而且。”
司梵变了神色,“你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是这几年,你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娶我姑姑,可以对她好,可是你把那股仇恨强行灌加给她。”
“她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
司梵站起来,一手碰到了水杯,他是带了怒气的,杯子立即四分五裂。
“闭嘴。”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可曾后悔?”司梵靠近沈南知,佣人突然走了进来,说童童哭了,他才出去。
佣人跑过去看沈南知,问道:“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南知摇头:“没事?”
佣人忧心地看了沈南知两眼才出去,心里念叨着,“自从嘉仪走后,司先生的脾气越来越怪了。”
一个月后。
沈南知的身体才好些,这期间童童一天里面会有一个或者两个小时过来陪她。
童童不再应激,状态好了很多,只是比起以前更加沉默寡言。
沈南知听佣人说,司梵经常会带童童参加一些上流的高端聚会,还以为是司梵把他拘起来了。
她问了他一些日常。
一开始童童不愿意说,他把积木搭成一个院落的样子,缓慢地说道:“有人跟我说,我要学会勇敢,才能保护你。”
“哦?”
童童又拼了一会积木,看沈南知并没有往心里去的样子,又说:“你知道是谁跟我说的吗?”
“谁?”
“洲洲。”
沈南知的手顿了顿,“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这才是男人的作风。”童童鼓起胸膛,扬着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南知,我想保护你。”
沈南知被他的样子逗笑,她垂着眼眸,掩盖那一点点落寞,“首先你得保护你自己,如果还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就当他们在放屁。”
“可是,司梵爸爸说,如果有人说了,叫我跟他说,他帮我揍回去。”
“”沈南知扯扯唇,“这样也可以,但是,有时候有太多的人说不好听的,我们教训不过来,就当做没听见也没关系。”
“那也是这样的吗?”
沈南知点点头,其实大部分时候,她都是这样一个状态。
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就不会无所谓。
可是,当她把这样的道理教给童童时,却产生了似乎这样并不畅快的感觉。
明明小时候,她也是会揪着别人辫子教训的人呀,说到底是父母的离开,让她太难过,耗损了心气。
童童时不时上来,偶尔给沈南知带一些小玩意,有一次他带了一个手工制品上来,木雕的,很精巧,可惜木质并不好。
“这谁给你的?”她将那个东西翻来翻去,“孟随洲?”
“南知,你好聪明呀。”
晚上睡觉时,沈南知将木雕放在手里细细把玩,她想到孟随洲之前老是爬她家的那棵树,然后跳进她的房间。
正想着,手机嗡嗡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信息进来,“明天,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