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原本以为亚伦会再推脱一会,没想到亚伦很爽快地答应了:“好。”
“这么爽快?”
“白送的钱为什么不要?”亚伦转过头,看着神父。
看到亚伦的眼神,神父一瞬间有种后悔的感觉,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赐福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卢塞特人已经用上千年证明了,那是全凭神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枚戒指的归属,他只是对亚伦和那个女孩都更感兴趣而已。
赌局在悄无声息中设下了,贞德前面的孩子也越来越少,很快就要轮到贞德了。
她是最后一个上台赐福的,前面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因为获得赐福的人越来越少,每个没法获得赐福的人都要在上面消耗好几分钟的时间,不过也有一两个成功获得赐福的,一个获得了一面镜子,还有一个获得了双枪。
那个获得双枪的还引起了骚动,又是罕见的双赐福,今天一共是第二个了,而算起来,现在一共上去了五十个孩子,其中有四个人获得了赐福,概率其实不错。
终于,就连贞德面前的最后一个孩子也失落地走下台,台上主教终于念出了她的名字:“贞德·达克。”
台下观众的兴致不怎么高,因为在贞德之前,前面已经有连续二十几个孩子没有获得赐福了,气氛很沉闷,围观的人也有些不耐烦了,也只有通过聊天能解决一些沉闷的气氛。
轮到其他孩子时,人们还能聊聊那些孩子的家世和父母,如果获得赐福,将来可能会到哪里任职。
可轮到贞德时,人们却只能对着她干瞪眼,对她一问三不知,只有一道声音窃窃私语,聊着她是预言中的少女,还有一些声音聊到了带她来的亚伦身上,不过都不敢太大声,怕传到亚伦耳中。因此现场的气氛异常沉闷安静。
加之经历半个上午的时间,人们都已经累了,开始高涨的情绪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更多的人在讨论着些有的没的,只有大概一半的人注意到这个女孩来到了主教面前。
“知道怎么做吗?”主教温和地说。
“知道,老师告诉我象平时祈祷一样就好。”贞德说。
听到贞德的话,主教愣了愣,随后说:“好,那你就象老师说的一样做吧。”
万华镜的光洒在贞德的头上,她穿着修女服,虔诚地低下头,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当光华照射到她身上时,她看起来竟然真的象是虔诚的修女,人们也注意到了她在台上的动作,有些奇怪,有人竟然在赐福前祈祷。
“这个时候才开始对神祈祷,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有人摇摇头说。
“可看她的样子,是多么虔诚的孩子啊,说不定神的荣光真能照射她呢。”也有人说。
其实看了前面那么多孩子上台,贞德已经大概明白了流程,但她还是谨记着老师和她说的话,像祈祷时那样做就好,这样做不仅能让她心安,也能让她不紧张,因此她走上台前,象平时那样祈祷,并且象平时一样,让自己内心安静下来。
其实从小时候开始,当其他孩子还在讨厌烦闷冗馀的宗教活动时,贞德就已经对宗教活动产生了兴趣,她和村里所有孩子都不同,对宗教活动总是兴致勃勃,总能忍受连大人都忍受不了的冗馀仪式,许多大人都不如她。
再加之她能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她看见了神启,她基本被村子里的人当做了狂热的宗教份子,甚至被当做了奇怪的人,但祈祷,对她来说是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的事情。
因此她一上来,就自然而然沉浸在其中,根本不想其他的,只是象平时那样。
不知不觉,一分钟时间过去了,贞德还在心中默念,而台下的人大多已经对台上的事失去了兴趣,因为迹象已经很明显了。
所有能获得赐福的孩子,上来接受全知之光的照射时,就能看到赐福的雏形,然后一伸手,就能取得自己的赐福,前后基本一分钟就能决定胜负,而贞德却象昂格朗一样,光闭眼就足足一分钟,这基本是无法获得赐福的预兆。
“看来亚伦要替我打几个月白工了。”神父笑着说。
主教看着祈祷的贞德,并不打扰她,不知为何,他给了这个女孩充足的耐心,就象是站在女孩身旁的礁石,丝毫不在意时间流逝。
但在这种气氛下,人对时间的感觉总是很敏感,一点一滴的时间对人们来说很漫长,而贞德在台上已经站了快三分钟,台下引起了一些骚动,人们在想为什么她耗费了那么长时间?主教到底在干什么?
主教依然安静地站着,直到他看到贞德皱起眉,脸上出现困惑的表情时,主教才问:“看到什么了吗?”
贞德的表情依然看起来很困惑,似乎疑惑不解。
“看到了,就伸手去抓,按照你的记忆,将那东西在幕布上描绘出来。”主教开始引导。
“拿到赐福了。”这时候,紧紧盯着台上的亚伦突然说。
“拿到了?”神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台上。
“描绘?”
贞德依然感到疑惑不解,她看了那么多孩子上台,主教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这句话。
“跟着我说的去做,把你心中的图形描绘在幕布上。”主教说。
于是贞德真的按照主教的话去做,但她并不把手直接伸向幕布后方,而是手指在幕布上轻轻抚摸,如同手指划过水面。
“能看到东西吗?”主教说,他的声音沉静,好象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有了。”
“那就把你描绘的东西从后面拿出来。”
贞德的手轻轻在幕布前定住了,随后手指穿过幕布,向后面探去,人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贞德的手,可看起来她和昂格朗一样,手在幕布后不停摸索。
她将手伸的很长,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幕布上,随后她象是在河底抓到了大鱼的渔夫一样,整个双手用力,将那东西从幕布后面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