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哪根葱,动我的人?”
这句话象一把冰锥,狠狠扎进赵总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汗水和泪水,裤裆处一片湿濡,竟是直接吓尿了。
“陆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总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想去抱陆知宴的腿,却被陆知宴嫌恶地一脚踢开。
陆知宴没有再看他,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李哲。”
“城南那个项目,赵氏集团的股份,明天早上之前,我不想再看见。”
电话那头的李哲顿了一下,立刻应声,“是,陆总。”
陆知宴挂了电话,手机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一圈,被他随意地收回西装口袋。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
赵总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着,“完了……全完了……”
城南的项目,那是b市今年最大的开发案,赵氏为了挤进去,几乎赌上了全部身家。
陆知宴一句话,就让一个上市集团,灰飞烟灭。
这就是陆家的行事风格。
狠辣、果决、不留馀地。
黄德海此刻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和歉意。
“知宴,你看这事闹的……”
“黄董,”陆知宴打断他语气疏离,“管好你的客人。”
说完,他不再理会任何人,拉着怀里的江晚秋转身就走。
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通路。
白瑾言看着陆知宴和江晚秋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目光深邃。
叶沉舟凑了过来,脸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还没完全褪去,他用骼膊肘撞了撞白瑾言。
“唉老白,这一幕象不象以前那次,夏婉璃被人泼酒,老陆一样雷厉风行。”
白瑾言的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在叶沉舟身上,语气平淡,“不象。”
“怎么不象了?”
白瑾言没有回答叶沉舟,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还是先去送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回去吧,孙启还在呢。”
“怕什么,老陆走了我就不能护住她了?老白你看不起我?”叶沉舟梗着脖子,一脸不服。
白瑾言看了他一眼,象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孙启是条疯狗,他不敢咬陆知宴,但未必不敢溅你一身血。”
说完,白瑾言转身朝着与陆知宴离开时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便融入了那些觥筹交错的宾客之中。
叶沉舟站在原地,“老白你就是看不起我!”
他骂了一句脏话,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休息区走去。
黑色的迈巴赫在夜色里疾驰,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陆知宴握着方向盘,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色,手背上青筋隐现。他没有看身边的人,只是目视前方,下颌线绷得象一把锋利的刀。
江晚秋靠在车窗上,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被碰过的那截手腕,仿佛还残留着陆知宴用方巾擦拭时的触感,不轻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象是在烙印什么。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
因为惯性,江晚秋的身体向前重重一冲,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
车停在了路边,引擎没有熄火,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低沉的轰鸣。
“手。
江晚秋没有动,她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陆知宴解开了安全带。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猛地欺压过来,整个车厢的光线都被他挡住。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江晚秋的手腕。
不是被赵总碰过的那只,而是戴着戒指的左手。
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象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江晚秋终于皱起了眉,身体下意识地想往车门的方向缩。
陆知宴另一只手撑在了她身侧的车窗上,将她完全困在了他和车门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躲什么?”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在宴会上,他碰你的时候怎么不躲?”
“我躲了。”
陆知宴语塞,松开了抓着江晚秋,“下次直接走开,或者扇他,你是我陆知宴的妻子。”
说完,他没有再看江晚秋,只是重新握住方向盘,一脚油门重新导入车流。
江晚秋靠在椅背上,缓缓揉着自己被捏得发红的手腕。
车速很快,窗外的景色被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
江晚秋忽然想起,在宴会上陆知宴喝了酒。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紧了。
不是关心,而是一种纯粹的、对危险的本能预警。
跟一个喝了酒的疯子待在同一辆高速行驶的车里,无异于将性命交到对方手上。
江晚秋转过头,看向陆知宴。
“你喝酒了。”
陆知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他偏过头昏暗的光线里,那双黑眸深不见底。
“怎么,关心我?”
“没有,开慢点。”
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执法者查酒驾,车子安稳地进入檀宫。
陆知宴率先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脚步很快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江晚秋跟着落车,慢了一步。
她走进别墅,吴妈正站在玄关,一脸担忧地迎上来。
“先生这是怎么了?”吴妈看着陆知宴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小声问。
“不知道,吴妈今天早点休息吧。”
江晚秋换了鞋,没有在楼下停留,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吴妈看着她同样清冷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厨房。
二楼的走廊一片安静。
江晚秋走到自己房门前,手刚搭上门把,主卧的门猛地被拉开。
陆知宴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没开灯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只有一双眼睛,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下亮得吓人。
“过来。”
江晚秋沉默地松开手,转身,一步步走向他,停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陆知宴盯着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了漆黑的卧室,反手甩上了门。
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江晚秋被他拽得一个跟跄,还没站稳,后背就重重撞在了冰冷的门板上。
陆知宴高大的身躯紧跟着压了上来,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门板上,将她完全禁锢。
浓烈的酒气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铺天盖地地涌来,侵占了她所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