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当时在场的人也挺多的，这种东西没必要隐瞒。
“我按照脑海中计算的数据，没有画图纸，就在操作台上把工件加工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黄老都愣了。
“你设计新零件的时候，连图纸都没画，直接就在操作台上加工？”
黄老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嗯是的。”
陈宇凡点了点头。
“妈的，你小子是人吗？！！”
黄老看到陈宇凡答应的如此自然，没忍住直接爆了句粗口。
如果是比较熟悉黄老的学生，其实就知道，黄老平日里是挺暴躁、直率的一个性格。
并且对工业相关的一些东西都非常的严格。
哪怕是在学校里，也很少有学生能入黄老的眼，更别说是得到他的夸奖和称赞了。
可陈宇凡是个例外。
在陈宇凡的面前，不是黄老称赞了。
而是黄老震惊！
“你小子连图纸都不画，就不怕造出来的零件装不上去，或者是导致更严重的事故？”
黄老眉头微皱问道。
“这可以放心。”陈宇凡微微一笑。
“我好歹也是钳工出身，对零件数值比较敏感，而且我眼力好，我的眼睛和尺子是一样的，绝对不会有误差。”
黄老刚想说什么。
但一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陈宇凡的时候。
陈宇凡第一次加工六级工件，而且还是完全陌生的工件，就能够像是加工过无数次一样，行云流水的将其完成，并且还是几乎零误差的优等品！
这种钳工天赋，他闻所未闻。
哪怕是在苏俄深造的几年里，也没听说过哪个工人，能精准到这种程度！
这种天赋实在是太夸张了。
“能改造出这样的零件，说明你的基本功已经相当不错了啊。”
黄老点头赞叹道。
“那本《工业基础知识》看了多少了？”
“全看完了。”
陈宇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其实
他就看了十页，就已经想睡觉了。
但好在【机械工程】突破到lv1的时候，系统已经把这些基础知识，全部打包塞进了他的大脑之中，不需要他再费心思去看了。
“全看了？”
黄老眉毛微微挑起。
他想要惊讶，但陈宇凡带给他的惊讶，已经太多了。
相比较而言只是看完了一本教材，似乎变得容易接受多了。
虽然。
这本《工业基础知识》在四九城工业大学中，是需要学生们学习一整年才能彻底掌握的。
而且还是在老师的讲解和指点之下。
当初，黄老把这本书给陈宇凡。
也没指望他一个月就能全部学会。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一本书四百多页，而且许多内容极其深奥、晦涩难懂。
在没有老师教导的情况下，完全靠自学。
一般人恐怕连两张纸都看不下去。
在黄老之前的设想中，如果陈宇凡能在自学情况下，一个月看懂其中的二十分之一，其实就已经非常让他感到惊喜了。
绝对是一个研究机械工程的好苗子！
而陈宇凡呢。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把这厚厚的一整本教材全部看完了？
“那我可就要考考你了。”
黄老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黄色档案袋，又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东西。
“这是我们学校的一份考试题，考的就是这本《工业基础知识》中的内容，你来试一试。”
陈宇凡接过这份考试题，有些哭笑不得。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做过卷子了？
应该有十多年了吧。
上次做卷子，还是在大学的时候呢，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拿起一支钢笔，陈宇凡进入了做题状态。
这卷子上的内容并不算难，都是来自于《工业基础知识》这本教材上的，只不过知识点比较细碎，有些题目的角度也很刁钻。
后面还有一些设计题，需要根据书本知识，加入自己的思考和巧思，来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但这些东西。
对于已经拥有九级工程师实力，而且基本功无比扎实，所有知识都深深刻在脑海中的陈宇凡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
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陈宇凡就把几张纸全部写完，然后递给了黄老。
“这么快！”
黄老看了眼手表，有些惊诧道。
如果是换个人来这么快做完，他已经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瞎写的了。
但这个人是陈宇凡的话
也还好。
当你已经被一个人震惊了太多次之后，就会逐渐拥有心理准备。
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或许很震惊。
但发生在陈宇凡身上，倒是也能够理解了。
黄老拿过考试题，快速的翻看了一下，神情越来越凝重。
“全对？”
所有的客观题，陈宇凡没有任何的错误。
哪怕是一些比较刁钻的知识点，也全部正确回答。
紧接着，黄老继续看向后面的主观题。
“这题答的好！”
“这个回答妙啊！”
黄老连续看了几题之后，赞不绝口。
这种主观题的答案，本来就是不唯一的，都是根据某种突发情况，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而陈宇凡的作答，都拥有非常巧妙的思路。
能看得出来，在基本功非常扎实的基础上，思维还非常的活跃，善于从一些独特的角度来解决问题。
并且还把问题解决的非常完美！
所有题目看完，黄老甚至想要为陈宇凡鼓鼓掌。
有些题目的思路实在是太过于巧妙了，就连他这样的老工程师看了，都不得不感叹。
“真是天才啊！从未见过的天才！”
黄老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从他颤抖的双手上，也能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的激动。
能挖掘出这样的一个好苗子。
对于他而言，或者是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件无比的幸事！
“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完全可以去参加工程师考核了，我现在就给你安排！”
黄老激动的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工程师考核其实是非常困难和严苛的。
比如红星轧钢厂的李志明，那也是西北工业大学的高材生，可同样只是一个技术员，未曾成为九级工程师。
若是能在21岁大学毕业的年纪，成为九级工程师，那足以成为同学们羡慕的对象了。
也就是说。
哪怕是工业大学的学生们，四年时间达到九级工程师水平，也是非常罕见、难得的事情。
而陈宇凡
接触机械工程才一个月的时间。
哦
准确来说，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只有25天！
真的能通过九级工程师考核吗？
这次，就连黄老心里都有些没底，毕竟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
九级工程师考核，也是几个月才会举办一次。
但黄老是什么身份。
好歹也是三级工程师，是四九城工业大学的副教授，程序上的东西对他而言，还是非常容易的。
只是稍作安排。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黄老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他带着陈宇凡前往附近的一个车间之中。
想要成为九级工程师，当然要动手实践，而不可能是单纯的纸上谈兵。
这个年头，人们格外的注重实干。
毕竟国家要发展工业，靠的就是实干，才能带来最为快速的提升。
理论发展固然重要。
但通常来说，理论上的进步和突破，想要真正落实在人民生活之中起到作用，还是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但实干家就不一样了。
能维修好一台机器，那就是修好了。
能画出新的更优设计图纸，那就是能为生产效率提提速。
这是最为实际的。
也是当前国家最为需要的。
“这位是王工程师，这位是金工程师和李工程师。”
来到车间之后。
黄老为陈宇凡介绍了一番。
这几个中年工程师的级别都是不低，至少也是七级工程师，其中王工程师更是五级。
可以说
在红星轧钢厂中，随便一个都是工人们这辈子见不到、也接触不到的存在。
想要主持工程师的考核，就必须有他们的在场。
整个考核才算是有效的。
“那就麻烦几位了。”黄老笑眯眯的说道。
“黄教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不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王工笑道。
同时，他把目光转向陈宇凡，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
“这么年轻，今年多大了？”
“今年20岁。”
听到陈宇凡的回答，王工一愣。
“20岁就来参加九级工程师考核了，厉害啊！我看你有些面生，你是咱们四九城工业大学的学生吗？”
“他不是的。”黄老脸上露出了神秘笑容，随即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陈宇凡小同志，是红星轧钢厂的六级钳工！”
“20岁，六级钳工！”
几位工程师都愣住了。
他们都在工业领域待了半辈子。
但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六级钳工啊！
别说是20岁了。
就算是30岁的六级钳工，其实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更何况
“这么说来，他不是工业大学的学生？”王工突然反应过来。
能成为六级钳工，至少也要在工厂待上不少年吧。
再结合陈宇凡的年纪。
就不可能读过大学了。
“没错，他确实不是大学生，他所有的机械工程方面的知识，都是自学的。”黄老解释道。
“自学”
王工看向陈宇凡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他们都是资深工程师。
当然清楚，工程师这个领域想要入门，究竟有多么的困难。
能够自学踏入这个门槛的，有一个算一个，绝对都是顶尖天才！
“自学了多久？”
那位姓金的工程师好奇的问道，她也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工程师。
“自学了一个月。”
黄老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在他这句话出口的瞬间。
眼前的三位工程师，直接如同石化了一般，全部愣在了原地。
“一个月？”
“黄老，您没和我们开玩笑吧！”
王工愣了有半分钟之后，才缓过神来问道。
“一个不是工业大学毕业的钳工，自学了一个月的机械工程，就来参加九级工程师考核了？”
如果这人不是黄老带来的。
王工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在骂人了。
这不是胡闹嘛！
就好比一个没上过学的人，只是自己在家看了一个月书，就来参加高考，说要考上清华北大？
这东西说给谁听，谁能相信啊！
但有黄老坐镇这里，王工又不得不信。
毕竟以黄老的身份和眼界，是不可能开这种玩笑的。
不过看起来的话
黄老确实很器重这个年轻人，20岁的六级钳工也确实让人震惊，估计是这一点戳中了黄老，有了培养他当工程师的想法。
今天这所谓的考核莫非只是为了帮助这个年轻人见见世面？
王工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黄老是他们极其尊重的前辈。
陈宇凡既然是黄老带来的，那无论如何，肯定都要按照黄老的意思来办。
而且这个年轻人能被黄老看重。
估计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毕竟黄老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
“黄老，您放心，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王工恭恭敬敬的说道。
在黄老返回办公室后，王工等三人，带着陈宇凡前往来了考核车间。
正常来说，工程师也是需要会一些基础操作的。
但在这方面。
陈宇凡肯定就不需要考核了。
他好歹是一个六级钳工，在操作方面绝对厉害的，在场的几位工程师肯定都不如他。
所以主要考察陈宇凡的，还是基础理论知识，以及现场机械维修。
“我们接下来，会问你一些理论方面的知识。”
王工非常严肃的说道。
他现在的状态，和半小时前的黄老差不多。
都觉得陈宇凡只是自学了一个月，在基础理论方面应当并不扎实。
但很快。
王工等三人就被打了脸。
只要是他们提出的问题，陈宇凡几乎都不用思索，马上就能给出极其标准的答案。
如同一台没有感情的答题机器。
而且全部正确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