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双方的计谋(1 / 1)

火光在舱板上跳动,把房间切成明与暗。

盐水浸过的羊皮袋放在桌上,袋角还挂着海腥的味道。

卡维尔打开那粗糙的封绳,声音粗糙的念道:“赤潮领第一批商船,两日后出海,航十艘,编列分散,目的地东南行省。”

卡维尔先是咧嘴咧的笑了笑:“终于来了。”

“十艘护卫舰——”他把这几个字念在心里。

眼中无喜无惧,只有算清每一笔损益后的冷意。

护卫虽多,不过拖链。

真正能换来银两的,是那些装满珍贵矿产的货舱。

羊皮地图在桌上摊开,烛光在图上颤。

卡维尔取来一枚生锈的铁钉,按在一条航在线,然后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那三个字一裂潮带“天然坟场。”卡维尔低笑,笑声低沉,却更显寒冷。

裂潮带是商队的必经之路,也是卡维尔为他们选好的坟场。

两侧小岛隐蔽,水势复杂,他已经派出十艘铁爪火投艇前往驻扎。

每艘船两人一组,携带燃油壶和钩索,潮汐转变时,他们会从暗处出击,锁住敌舰的龙骨,让它们在暗流里翻复。

卡维尔计算着时间,这几日午后涨潮,潮汐的呼吸刚好与赤潮船队的航线重叠。

那三十分钟的潮转期,是极好的窗口。

潮高一尺,水流方向逆转,自己的船队就能从北线疾行,避开巡哨的灯火,悄然插入敌后。

卡维尔用刀尖在图上划出那条路线,划到最后时,刀刃停在一座孤礁上,低声喃喃:“这里是收网的位置。”

他又在图边标下几个细小的点,那是事先埋藏燃油桶的地方。

待护航舰接近,他会点燃海面,让滚动的浓烟遮住敌人视线,掩护主力突入。

卡维尔的手停在图上,他看着那些符号,表情却毫无波澜。

一切都象一场计算。

连背叛、失败、逃亡,都被精确地装入计划之中。

卡维尔测过潮、算过时间、量过火焰的蔓延速度,他知道每一枚燃油壶的燃时,每一艘火投艇的载重与撤离半径。

卡维尔的谨慎渗进了每一项细节:备用的绞盘、折叠的跳板、封蜡的信物,乃至哪名手下该带几条干粮。

每一条航线都有退路,每一个点都有替代方案。

甚至曙光灯塔的守卫已经收下钱,只要他点亮特定的号灯,便会延迟警钟一分钟。

那一分钟,足以让他完成收割。

而且若行动失手,他将在暗礁口弃船放火,让敌人看到焚毁的残骸,再带着心腹潜入他早就安插好的鸦巢小城,更换名字,过另一种人生。

舱室里,火光映着他金属义颌的冷光,他看起来不象一个海盗,更象一名在海上书写死亡帐本的会计师。

对于他来说,所谓兄弟情义,只是一种捞钱的工具。

甲板上载来海盗们的呼喊与笑声,他们在火光下拍打桶盖、敲着刀刃,大声咒骂着,唱起粗野的歌。

互相碰撞打闹,烈酒泼洒在木板上,酒混着血的味道。

那是一种狂妄的喧闹,像野兽在风暴前互相咆哮。

而舱室的门半掩着,卡维尔站在舵前,目光穿过窗缝看向那群狂欢的人。

月光在他金属义颌上投下一道冰冷的光,他的平静显得比甲板上的喧嚣更骇人。

卡维尔默默地把所有安排折起,像把锋利的武器包好,心底没有半分迟疑或怜悯。

外头的呼喊和笑声都成了噪音,只剩风与浪在回应他的思绪。

卡维尔静静地吸了一口,喃喃低语:“让他们笑够吧,没多少时间。”

接着他收起冷静的神情,抬手柄舱门推开。

海风夹着酒气扑面而来,他在门口稍作停顿,嘴角缓缓抽动,重新戴上那副疯癫的笑。

片刻前的阴沉算计被掩进笑声里,仿佛换了一个人。

海盗们看到他出现,齐声高喊:“疯王!疯王!”

卡维尔举起酒杯,大声嚷道:“兄弟们!让所有人记住疯王的名号!杀光他们,烧光他们的船!”

“杀杀杀!”欢呼声翻滚着,鼓手敲起桶盖,刀刃敲打桅杆。

火光映红他的半张金属面,笑容在跳动的光里变形,既象狂热,又象冷血。

“起锚!”卡维尔一声令下,号角随即响起。

三十七艘黑帆缓缓转向,铁锚离水,海面卷起碎浪。

舰队在夜雾中出航,驶向那片他亲手选定的坟场—一裂潮带。

夜海如墨,北海的风带着碎冰的寒意。

三十七艘黑帆早已抵达裂潮带的外围,其中十七艘隐匿在两座荒岛的阴影里。

这是卡维尔亲自挑选的伏击点。

海底有暗流,岛屿的角度能遮住船影。

为了这个位置,他派人来回踩了三次点,连礁石的高度和退潮时的水深都被精确记录。

岛上只点着暗灯,火光罩上帆布,水手们压低声音,象是在静默等待某种仪式。

有人在甲板上磨刀,有人将鱼骨吊在桅杆前向海神祈祷,却没有任何喧闹。

他们平日里惯于胡闹,喝得醉眼朦胧,也能为一块饼打起来,但此刻每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刀刃的光在火焰中一闪一闪,没人再说笑。

那是他们为生死准备的时刻,所有的放纵和粗野都在这一刻被收起。

他们无条件地相信这位疯王。

毕竟无数次的劫掠,他的情报总能准确无误,每一次赌命,都能换来整舱的战利品。

即便此刻海平面空空如也,连敌影都不见,仍无人怀疑。

三十七艘黑帆在雾中沉默,只有海浪拍击礁石的低鸣。

卡维尔站在噬浪者号的舵位上,金属义颌反着微光。

他能听见下层甲板上载来的压抑低语与短促呼吸,那是野兽前的喘息。

地图在卡维尔脑海中展开,潮汐、风向、行船间距全在计算之内。

两个月筹谋的计划,今晚将收割。

黎明未至,赤潮的三艘护航舰终于出现在裂潮带的入口。

它们的帆在雾里若隐若现,桅杆上悬着碧赤潮的徽旗。

而在它们更后方,还有七艘编队护卫舰分散巡航,形成一道薄弱却仍在变换的防线。

卡维尔眯起眼,望着那条航线的节奏,嘴角微微上扬。

他并不怕那些护卫舰。

三十七艘埋伏的黑帆足以压下这十艘敌船的火力,更何况先前无数次成功的袭击已让他确信,自己从未算错过。

只要命令一出,猎物就会落网。

而在护航队的尾部,一列货船缓缓驶入,那才是真正的目标,那批载着珍贵的猎物。

号角声从噬浪者号上载开,低沉而有节奏。

几乎同一时间,各舰桅顶的旗语随之升起,传令官用手势向四方挥动,确认命令传达。

这是出击的命令,远处暗伏的十七艘黑帆齐齐苏醒。

整支舰队像被线牵动的野兽,开始缓缓移动,海面泛起一阵密集的波光。

而三艘火投艇率先划出阴影,像箭一样冲向目标。

按照卡维尔的部署,先锋的三艘火投艇并不是去正面迎敌。

而是先从侧翼绕后,趁护航舰被火光吸引之时,直扑那几艘货船,掀翻它们的航线,再放火阻隔,制造混乱。

那才是疯王最拿手的猎杀,打乱阵型,用燃烧的恐惧吞噬敌人的秩序。

海盗们的眼神在火光前闪动,他们抑制不住兴奋,低声咒骂、舔着嘴唇,仿佛嗅到了金钱与血液的味道。

“该来的终于来了。”有水手低声笑着,握紧了刀柄。

所有知道一旦火起,这笔买卖能让他们吃喝一整年。

所有赌命的心都被战利品的幻影点燃。

卡维尔站在舷栏前,嘴角缓缓勾起,像捕猎者等待陷阱合拢的瞬间。

火投艇迅速靠近时,鲨火油被倾倒进海。

下一瞬,海面亮起橙红的火光。

烈焰升腾,火舌舔舐着雾壁,象一条燃烧的巨蛇。

赤潮护航舰被困其中,爆鸣炮震耳欲聋,夜空被撕开。

三艘护卫舰被接连击中,舷侧装甲炸出裂口,船体开始倾斜。

海盗们抛出魔爆弹进行补击,爆炸在海面上接连掀起火花。

短短数息,三艘护卫舰已被打得支离破碎。

当然卡维尔没有下令继续轰,魔爆弹太贵重,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从不轻易浪费。

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冲上天空:“疯王万岁!”

他们嚎叫着,仿佛胜利已近在咫尺。

卡维尔的笑声掠过风浪,冷冽而癫狂,在这片燃烧的夜海上,他相信这一次将是他的重生。

然而,平静的海面忽然变了。

雾中浮标忽然亮起赤色的光,一道接一道,在海面上划出规则的弧线。

紧接着爆炸连成串响,震得木板开裂、帆索乱跳。

理伏的船立刻失去平衡:有十艘在第一轮冲击里被直接炸翻,翻成倒扣的壳,黑色的油在水面上迅速铺开。

爆炸的冲击掀起海浪,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人被震飞出甲板,落入燃着油的海面,立刻发出短促的惨叫声,声音被火焰吞没,还有人被断裂的铁钩勾住衣襟,整个人被拉入燃烧的水中。

舱底传出痛苦的拍击声与求救声,有人不停地敲着木板喊“放我出去!”

但回应他们的只是海浪和爆炸的回音。

以及火焰顺着海浪蔓延,照亮了他们惊恐的面孔。

而在远处的曙光号上,路易斯正用望远镜注视着那片混乱的海面。

爆炸的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手指在镜筒上轻轻一敲,象是在计数。

身旁的海风吹乱他披风的边角,火光在他眼底映出清淅的轮廓。

“命中率理想。”他淡淡道。

这是希尔科的设计“雷震阵型”,一种根据潮流方向布设的炼金浮雷系统。

每一个节点都能连锁共鸣,一旦触发便形成爆裂链。

疯王的舰队阵形太密,他亲手柄船送进了雷区。

当然这些布阵并非临时部署。

早在半个月前,路易斯便从每日情报系统中预知卡维尔会在裂潮带发动袭击,于是命人悄悄在海底布下这一层杀局。

那些浮雷、暗标与引线,全部埋在潮汐之下,静静等到这一夜。

还有那三艘护卫舰也是专门造出来的诱饵,里面甚至没人。

路易斯点了点头,收起望远镜,目光仍投向远方的火海:“不错。”

十分钟不到,那十艘船已经全毁。

而幸存者在附近的船上投下绳索,有人接住,而有人在碰到之前就被火浪再次卷走。

更多的海盗站在船缘,不敢靠近,只能眼睁睁看着海面上的兄弟被吞没。

空气里充满焦油、血腥和烧焦的气味,连呼吸都带着腥味。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象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按下了快进键。

海面上漂浮的残骸和尸体,将原本自信的气氛撕成了沉默。

“该死!是陷阱!”副官嘶喊。

卡维尔握紧栏杆,双目一瞬冰冷。

他清楚那是陷阱,却不敢相信,这个计划是他一手策划的计划,除了他本人,没人知道细节。

怎么可能会被人提前埋伏?!

卡维尔胸腔里的怒火与不安翻腾,象要撕开胸口。

曙光护卫舰突然掉头,船体装甲掀开,露出炮阵。

下一秒,炮弹沿海风反卷。

暗藏的旋装炮自下而上仰射,炮火如雨,又击沉了一艘半毁的黑帆。

卡维尔咬紧牙关,压下震惊与怒意,低声咒骂:“冷静——还没完。”

慌乱被强行压制,他猛地转头怒吼:“继续放鲨火油!放烟幕!调整队形,两翼包抄!开始第二轮冲锋!”

副舰立刻倾油,火幕升起,橙红的烟滚滚蔓延。

即便折损十一舰,卡维尔仍凭着经验判断形势,准备强行突破。

海堤在轰鸣中坍塌,海水灌入港内,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卡维尔仍然相信,凭他的手段,这场战斗依旧能赢。

随即所有的黑帆船抬起帆面,朝着那几艘老旧货船冲去。

这些不是新兵,都是老海贼,虽然己方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战力,但这点场面不足以让他们腿软。

海贼们敏捷地挂上绞盘,稳住船身,以及用短索把舷侧钩住货船的栏杆,甚至还有人提前把斜板准备好,准备一波一波冲上甲板。

慌乱被强行压制,他猛地转头怒吼:“继续放鲨火油!放烟幕!调整队形,两翼包抄!开始第二轮冲锋!”

副舰立刻倾油,火幕升起,橙红的烟滚滚蔓延。

即便折损十一舰,卡维尔仍凭着经验判断形势,准备强行突破。

海堤在轰鸣中坍塌,海水灌入港内,火光映着他的侧脸。

卡维尔仍然相信,凭他的手段,这场战斗依旧能赢。

随即所有的黑帆船抬起帆面,朝着那几艘老旧货船冲去。

这些不是新兵,都是老海贼,虽然己方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战力,但这点场面不足以让他们腿软。

海贼们敏捷地挂上绞盘,稳住船身,以及用短索把舷侧钩住货船的栏杆,甚至还有人提前把斜板准备好,准备一波一波冲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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