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既立,廖峰在阿瓦隆的处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是需要严加看管的囚徒或单纯的客人,而是拥有了有限自由与权限的“临时顾问”。菲奥娜成为了他与精灵高层之间的直接联络人,同时也肩负着保护(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监视)他的职责。
廖峰没有浪费时间。他深知自身实力是应对一切危机的根本。在菲奥娜的协助下,他首先索要了大量关于此界能量体系、魔法原理、历史传说,尤其是关于生命树和各类已知或传说中的古老存在的典籍与记录。这些知识大多以蕴含精神印记的水晶、古老的树皮书卷,或直接由精灵长老口述传承。
指环的全方位记录与解析功能再次发挥了巨大作用。海量的、与修真体系迥异的知识被迅速录入、分类、交叉比对。廖峰沉浸在对这个魔法世界的认知重构中。
他发现,此界的“魔法能量”并非单一属性,而是由活跃的“基础元素”(风、火、水、土等)、“生命能量”、“奥术能量”(更接近规则本身)以及一些稀有的变异能量构成。精灵们,尤其是阿瓦隆的森林精灵,天生与生命能量和自然元素亲和,他们的法术更多是引导和共鸣,而非强行驾驭。
而生命树,则是此界生命能量与部分自然法则的具象化源头,其位格极高。
“引导与共鸣……而非驾驭……”廖峰若有所思。这与他所知的修真体系中,炼化天地灵气、纳为己用、甚至以自身意志强行撬动法则的方式,有着本质区别。此界的施法更注重“契合”与“请求”力和与特定能量\/法则的亲和度要求极高,但对能量本身的“所有权”概念较弱。
他的混沌星辰大道,包罗万象,从理论上讲,应该能够模拟甚至统合这种能量运作方式。但难点在于,他的力量本质与这个世界存在“排异”,如何在不引起剧烈冲突的前提下,实现“契合”?
他将目光投向了指环正在构建的“能量适应性模型”。模型显示,直接吸收转化此界的魔法能量效率极低且隐患重重,但若能理解其运作的“规则”,或许可以绕过能量性质的冲突,直接以自身高阶的混沌星规则力为根基,“模拟”出类似的效果?
这并非将水变成火,而是用更本源的物质,同时模拟出水和火的形态与特性!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廖峰决定从最简单的“元素召唤”开始尝试。
他选择的是“微风术”,一个最低级的自然系法术,作用是凝聚微风,拂动叶片。菲奥娜亲自为他演示——她只是伸出手指,意念微动,与周围的风元素产生共鸣,一缕轻柔的微风便自然汇聚,绕指流淌。
廖峰闭上双眼,没有去感知外界的风元素(那会引发排异),而是将心神沉入丹田星海。他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仙力,并非将其释放,而是在指环的精确调控下,以其为“画笔”,以自身对“流动”、“轻柔”等概念的道悟为“颜料”,在掌心处,凭空“描绘”出“风”的规则结构!
这不是法术模型,而是更接近法则本源的“道纹”显化!
起初几次都失败了,混沌仙力过于霸道,绘出的结构瞬间崩溃,甚至引动了小范围的能量乱流。但廖峰耐心十足,不断调整,结合指环对菲奥娜施法时能量波动的记录,优化着“道纹”的细节。
终于,在失败了数十次后,一缕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风”,在他掌心悄然生成!它并非由外界的风元素构成,而是由他那丝混沌仙力,按照特定的“风之规则道纹”运转所显化出的现象!
这缕风的性质与真正的微风术几乎一模一样,但它本质上,依旧是混沌仙力!只是其表现形式被暂时“伪装”成了风!
成功了!
廖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虽然这只是最低级的法术模拟,消耗远大于正常施法,且维持时间极短,但其意义重大!这证明了他的思路是可行的——以自身高阶力量为基础,通过理解并模拟此界法则的“形”,来绕过能量性质的“质”的冲突!
他将其命名为“法则拟态”。
菲奥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无法理解廖峰是如何在不引动任何外界元素的情况下,凭空造出了“风”,而且那风中蕴含的意境,甚至比她施展的微风术更加贴近“风”的本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浩瀚感。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她忍不住问道。
“一点取巧之法罢了,距离真正掌握此界力量还差得远。”廖峰没有详细解释,转而问道,“林影卫对卡兰王子的监视,可有发现?”
提到正事,菲奥娜神色一正,压低声音道:“有。卡兰王子及其核心随从这几日看似安分,但在营地边缘,我们安插的暗哨发现他们的人曾数次与一些……行踪诡秘的灰袍精灵接触。那些灰袍精灵身上带着浓重的暮色森林的气息,而且,他们的能量波动很古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衰败感。”
“暮色森林?衰败感?”廖峰皱眉。
“暮色森林位于银月王朝西部边境,那里的精灵……与我们阿瓦隆的理念不同,他们更加封闭,崇拜古老的‘暮月’,据说与某些阴影生物有所牵连。他们的力量体系也偏向暗影与衰亡,与生命树的光辉格格不入。”菲奥娜解释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排斥。
暮色森林的精灵?暗影与衰亡?廖峰立刻联想到了“腐朽之源”和那诡异的“呓语之眼”。难道卡兰王子不仅与内部的“开拓派”有关,还勾结了外部这些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精灵势力?
“能捕捉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吗?”
菲奥娜摇头:“距离太远,且他们非常警惕,使用了隔音结界。林影卫不敢靠得太近,怕暴露。”
廖峰沉吟片刻,道:“下次他们再接触,通知我。或许,我有办法‘听’到他们说什么。”
菲奥娜疑惑地看着他,但想到他之前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林影卫的成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树屋外,对菲奥娜打了个手势。
菲奥娜脸色微变,对廖峰低声道:“他们又接触了,就在营地东侧的‘泣语花海’附近。”
廖峰眼中精光一闪,站起身:“带我去。”
是时候,让这个世界的暗流,在他面前显露真容了。他的“法则拟态”,或许不仅能模拟元素,还能模拟……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