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开扎纸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没见过?”
林默安慰自己一句,拿着扫帚将头发扫进了锅底,一把火烧成了灰。
时间来到傍晚,刚打算今晚早点休息。
谁知他这边刚躺下,奶奶李秀莲的声音,便在门口响了起来:
“小默,小默!”
“怎么了奶奶?”
李秀莲推门走进来,满脸狐疑:
“今天给刘丽扎的纸草,你确定都装车并且拉走了吗?”
“确定啊!”
林默坚定的点点头:“我亲眼看着他们搬出了院子,数量也绝对没错。
该用的纸料,和里面作为骨架支撑的木条,一根不少。
而且我也没给纸人和纸牛点眼睛!”
“唉,你还是和我一块儿去外面看看吧!”
李秀莲摇摇头,也没多言语。
林默闻言也赶紧起身下地,就这样跟在身后走出了院门。
刚一出门,他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只见家里院子的墙头上,赫然挂著一个身穿蓝色纸衣,约有半米高的小纸人!
纸人的身体已经被树枝刮成两截。
出人意料的是,它的眼睛好像被点了眼珠般,被戳出了两个空洞!
林默当场就认出,这正是他白天亲手为刘丽扎的引路童子,不免一脸惊诧:
“我明明看着他们带走了呀,为什么还把引路童子留下了?”
横死之人去阴间报到,阴间不会派人来接。
因此需要有童子领路,结果引路童子非但没有被带走烧掉。
反而断成两截。
人家刘丽能不生气吗?
结合白天和梁志超打游戏时,这货说在他身后看到了一个伸著长舌头,满脸青紫的长发女人。
让林默这会儿总感觉身后正有一双眼睛,在悄悄的凝视着他
爷爷林福生也赶紧将扎纸的详细经过,全都了解了一遍。
而李秀莲在旁边听完林默的讲述,饱经风霜的脸上,早已写满了惊慌。
“老头子,这下咋整啊,灵魂这东西,一般人不是看不见吗?
那个梁志超,怎么会亲眼看见刘丽,出现在咱家小默的身后?”
林福生没立即回答,而是指挥林默将半截引路童子,从墙头勾下来。
然而当林默用手拿到童子身体的那一刻,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痛意。
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东西,居然把他的手指扎破了。
鲜血滴在了童子的脸上,仿佛给他苍白的脸颊绘上了一抹腮红!
“小心点!”
林福生将童子接过,放到锅底彻底烧掉,又挂上门栓,才开口分析道:
“除了有阴阳眼的人之外,寻常人确实看不见这脏东西!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这脏东西的怨念非常重,而且又是极阴之体。幻想姬 埂欣醉快
才能大到已经能对普通人周围的磁场产生影响。
刘丽明显就是怨念很重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
说到这儿,爷爷不免有些困惑:
“村长不是说,这个刘丽二十七岁,而且还和她老板同居过吗?
肯定已经行过房事了,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呢?
除非”
奶奶点点头,跟着分析道:“除非,她怀孕了!
而且是带着孩子上的吊!
一尸两命!”
其实未见阳光的孩子,也是极阴之体。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养泰国灵童的原因。
二人越分析,面色越凝重。
打棺材和扎纸人这两项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大有讲究。
比如给棺材刷漆前,必须洗澡净身,而且一定要在上午完成。
忌讳孕妇和五岁以下的小孩在场,民间传说他们在场,会冲撞煞气,影响逝者安息。
扎纸草同样有诸多禁忌,有“三不扎”的说法。
即不给孕妇扎纸,因为孕妇一尸两命,煞气较重;
不给泼妇扎纸,因其生前泼辣,死后可能会纠缠他人;
不给同行扎纸,这是行业内的忌讳,可能会牵扯到因果。
如果刘丽真的是怀孕身亡,就等于触碰了扎纸的三大禁忌之一!
而林默站在一旁,听了个云山雾绕。
正值七月初二,头顶上看不见月亮,甚至连星星都没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
灰蒙蒙的,散发出来的光晕总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不光林默觉得不舒服,就连林福生和李秀莲,也觉得身体极度不适。
二老一合计,最终决定明天一早去村长家一趟,和对方说明情况。
然后将这些纸草全部重扎一遍,亲自去刘丽坟头烧掉,并给她赔礼道歉。
商量好解决方案,全家这才重新回屋,并反锁上了门。
由于这两天没休息好,加上明天还有工作,林默没有玩游戏,梁志超也没发来邀请。
估计他正忙着给家里的猪,做母猪的做产后护理。
于是林默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本身天气还有点热,可今夜却出奇的凉爽。
仿佛全身都进入到了一个大冰柜当中,甚至还有一种丝滑粘腻的感觉
夜里一点多,全家都已经睡了。
院子中突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这敲门声非常响亮,直接将爷爷奶奶吵了起来。
“谁啊?”
“林叔,是我啊,周强!”
村长站在门外,语气中满是焦急:“你快点开门啊,我家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
听到村长这么说,老两口自然不敢怠慢。
赶紧起来打开房门,将村长迎了进来。
“村长,咋滴了?”
“我,我老婆被吓坏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原来,在安葬完小姨子后,村长就和老婆刘芳回家了。
忙活了这两天,二人也都疲惫不堪,很早就睡了。
可半夜里,刘芳忽然做了个梦,梦见妹妹从坟里爬出来了!
还来到刘芳面前,跟她说自己走不了,那边没人收。
一个人很寂寞,想让姐姐陪着自己!
刘芳当场就被吓醒了!
村长也被老婆的尖叫惊醒,忙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我梦见我妹妹了,她在那边过得不好,想让我去陪她!”
听到自家老婆的话,村长也觉得不寒而栗,却还是开口安慰道:
“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怕自己妹妹在那边过得不开心,才会梦见这种事儿。
放心吧,咱该扎的东西都给扎了。
她走的时候,也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没啥遗憾了!”
“嗯!”
听到丈夫的安慰,刘芳这才稍微安心一些,二人继续睡了。
可没过多久,刘芳刚要睡着,总觉得脚下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这感觉时断时续,让她脚心很痒。
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墙上万年历散发的昏暗光线,只见炕前正站着一个黑幢幢的身影。
长长的头发,青紫色的脸,舌头突兀,眼睛外凸。仿佛随时要掉出眼眶。
正是她妹妹刘丽!
四目相对,刘丽嘴角泛起一抹夸张且诡异的笑容。
她抬起那惨白到毫无血色的手,轻轻刮动着姐姐的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