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女胎。
得知叶凝雪肚子里是女儿,永昌侯心沉到了谷底。
“怎么是女胎?”
希望破灭,他难以接受。
叶拂衣劝他,“父亲,女胎亦是叶家香火,若将来兄长实在无法再有子嗣,可让这孩子招婿上门,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
有出息的男子哪个愿做赘婿,愿做赘婿的都是想依附侯府,又如何为侯府出力?
而本朝女子不能入仕,那侯府的未来怎么办?
永昌侯只觉心更闷了。
他低骂叶知秋,“生他有什么用。”
连个孙子都不能给他生。
又问拂衣,“你可能治?”
这次不敢再强势要求拂衣必须治好了。
叶拂衣摇摇头,“我不确定,兄长也不会配合。”
为他接骨后,她给叶知秋开的药,他都不敢吃。
如今是二皇子派来的御医在替他看诊,但御医对他的不举亦没法子。
也是这个御医的到来,让永昌侯对叶知秋的态度又软和了。
二皇子能派御医来,可见他重视叶知秋。
所以知道叶知秋刺杀叶拂衣,他也只是在叶拂衣面前骂了几句,并未惩治叶知秋。
现在叶知秋排斥叶拂衣治病,他也没敢如上次那般强势,而是先征得叶知秋同意。
“叶凝雪腹中是女胎,若你身子不好,那女胎就是你唯一的孩子。”
永昌侯压着情绪道,“男人不能没有延续,拂衣医术不错,让她给你看看。”
他满心都是子嗣,叶凝雪烂脸的事,他压根不关心。
叶知秋此时想的却是叶凝雪的脸。
他一直以为只是小小瑕疵,可刚刚他亲自去看了,两边脸颊都烂了。
那样可怖,凑近了竟有腐臭味。
怪不得雪儿常躲着他,就算偶尔来看他,也是熏了浓重的香。
若只是被厉家的仆从打,怎会成如今模样,定是叶拂衣搞的鬼。
她会医术,要动手脚不是难事。
有了这样的猜测,他怎敢还让叶拂衣替他医治,他怕叶拂衣将他的那处也给治烂了。
“不用了,父亲,儿子已托人寻得名医,正在来京的路上,他定能治好儿子。”
“哪里的名医?”
永昌侯将信将疑,“可是二殿下替你找的?”
叶知秋不敢提自己生父,顺势点了头。
“名医来之前让拂衣治一治也无妨,万一她能治好呢,你寻来的名医也不一定一定行,是不是”
“父亲,凝雪的脸烂的蹊跷,还有儿子的问题皆出现的莫名,儿子怀疑就是叶拂衣害的。
叶凝雪的烂脸让叶知秋心头烦躁,没耐心听永昌侯絮叨,索性直接说出怀疑。
但永昌侯还指望叶拂衣的婚事能让他辉煌前程呢。
“你对她有偏见,误解太深。”
他不想得罪儿子,如今,同样不想得罪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女儿。
“是父亲被她蒙蔽了。”
叶知秋还嘴,“我,雪儿,母亲都是被她所害。”
他这些时日已琢磨明白了一些事。
应是那日在国舅府,他和雪儿幽会时说的话被叶拂衣听了去。
虽不知她听到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是假千金,又是如何瞒过国舅府下人放火的。
但他猜测是叶拂衣在报复他们。
他们几次算计失败,都是证明,证明叶拂衣对他们有防备。
那她又怎会放过永昌侯?
有些事,永昌侯亦参与,就算没参与的,也漠视牺牲过叶拂衣。
可叶拂衣却当了发饰给永昌侯买药,为他做袜子,这般孝顺,过于反常。
她一定是拉拢永昌侯对付他们三个,“父亲,她下一个报复的就是您。”
永昌侯觉得荒诞,同时觉得叶知秋为了对付自己的亲妹妹,竟学妇人般挑拨离间。
他真的被崔氏教坏了。
就算将来靠着二皇子有了出息,只怕对他也无多少敬意,甚至如拂衣担忧的,他会对自己下手。
永昌侯不劝了。
也劝不动,气呼呼地走了。
叶知秋对拂衣的无情无义,对他的不敬,还有孙子希望的落空,让他生出新的想法。
大儿子靠不住,他是否能再生个小儿子?
虽然这些年他没能让崔氏再孕,也被大夫诊为难育,但他功能健全,比叶知秋情况好,未必治不好。
只是没好意思让拂衣替他治,悄悄去了外头医馆。
时山将消息传给拂衣,“看的是生育。”
这是大号指望不上,想练小号了。
拂衣沉吟,“时山,你替我寻个可靠的医馆,我前去坐诊算了”
这朝代女医并不盛行,加之她年纪轻,虽治好了顾佑宁,但才一人,医馆未必会认可她医术,让她加入。
她转了话头,“还是自己开个吧。”
没一会儿,她找到永昌侯,“女儿这一身医术,未能造福百姓,实在遗憾。
便想开个医馆,父亲能否给女儿间铺子?”
永昌侯已感受到她行医的好处,爽快答应了。
拂衣救下的每个达官显贵,将来都是他的人脉。
吴氏有意讨好永昌侯,主动揽下此事,带拂衣去挑铺子。
拂衣亲昵同她道谢,“还是婶母对我好。”
但又愁苦道,“母亲被禁足,外祖家一定会来京城,父亲忌惮他们,定会放出母亲,让母亲重新掌家。
母亲不喜我,说不得没几日就要将医馆收回去。”
吴氏心里一咯噔。
崔氏重新掌家,就没她什么事了。
和拂衣告别后,她找到在前院散步的永昌侯,汇报铺子的事。
“侯爷放心,我会亲自盯着,尽快帮拂衣将医馆开起来。”
她这些时日很尽心,府上安宁,永昌侯都看在眼里,感激她,“多谢弟妹。”
吴氏羞涩低头,露出修长白皙脖颈,“能为侯爷分忧,我甘之如饴。”
永昌侯微怔,有那么刹那,他觉得吴氏对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正觉自己多想时,就听吴氏又道,“侯爷今年换季衣裳还没准备,稍后我拿些样子给侯爷挑选,可好?”
最后那两字,婉转缠绵,吴氏抬头看永昌侯,眼里情意难掩,但她努力压着。
苦笑道,“是我僭越了。”
永昌侯确定了,吴氏心悦他。
女人的爱慕,能让落魄的男人信心大增,加之崔氏被禁足,他素了许久,鬼使神差,他点了点头。
拂衣于假山后看着,笑了。
她方才故意说那些,吴氏竟这么快有了行动。
乱吧,都乱起来吧。
回到云锦院,叶拂衣吩咐,“替我准备一套夜行衣。”
知意眼眸晶亮,“姑娘要做什么?”
拂衣语不惊人死不休,“去二皇子府,痛揍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