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北原霸上。
吕布驻军营垒坐落在制高点,西望可俯瞰沪河如银带豌蜓,东望蓝田灞水潺潺。
晴日时,原上烽燧烟柱直冲云宵,与三十里外的长安城旌旗遥相呼应。
刘备军只五千精锐,却有三千布置在霸上,再加之此前投降的兵众五千,共八千人驻军在此。
此地为高原,地形平坦,北原虽然比南原有所起伏,也算如履平地,便于排兵布置运输粮草更与沪水灞水地面有着五六十丈的高低差,占据高地,易守难攻。
“那马超小儿又在原下叫嚣?”
狂风卷着黄沙扑进军帐。
吕布张绣以及各自部将皆都在内,札甲争相攒动,各有愤慨之情。
关中联军之前锋马超,早已率部二千,渡过沪水,欲从白鹿原西北缓坡进攻霸上。
然而吕布不加理会,只令魔下将士坚守山道隘口,旦有靠近之敌,一律箭雨伺候,
见强攻不得,马超只好整日来到山下叫嚣。
马超大骂吕布狗贼奸贼恶贼三姓家奴!当初狼狈逃出关中如丧家之犬,今有何面目再回来摇尾乞怜?
也就是当初你跑得快,否则我马超早就打断你的狗腿!
吕布勃然大怒,欲引骑下山冲杀马超,小小马儿!竟口出狂言?
奉先!蒜鸟蒜鸟不与小辈争锋!
好在张绣及时劝阻,吕布这才恢复理智。
过几日。
马超又转头大骂张绣,当初的凉州豪杰,竟然沦落到给区区刘备当狗?真是丢尽我等关中诸将的脸面!
你先向杀叔仇人刘表求饶,又盗取寡婶,再给刘备当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非豪杰!
张绣勃然大怒,欲引骑下山冲杀马超,小小马儿!竟口出狂言?
文伟!蒜鸟蒜鸟不与小辈争锋!
好在吕布及时劝阻,张绣这才恢复理智。
连日来的辱骂简直比烈日还要灼心,吕布张绣为大局考虑,选择忍气吞声,然而魔下众将皆都不服不忿。
“我刚刚巡视山道防御,竟见马超直接在产水岸扎营,皆下马饮水,视若无人!”
胡车儿的鹰钩鼻也气得翻起鼻孔。
“其扬言要与温侯以及右公单挑?简直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众将闻言皆都拍案大怒,连稳重的高顺也眉头紧,暗暗咬牙。
这小小马超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等当年弛骋沙场的时候你在哪里?
还想要和吕布张绣单挑?
真是不把前辈放在眼里!
沪水近在迟尺,马超却直接下马扎营,堵你不敢冲锋下山,简直就是在你头上拉屎
谁能受得了这种气?
“诸位我等能战之兵加之玄德驻守的蓝田城也才五千左右,总兵力最多两万”
吕布反常的苦口婆心。
“更不用说敌多骑兵,我等区区二千骑,如何能主动出击?”
关中联军五万,骑兵上万,刘备军精锐五千,万馀杂兵,二千骑,唯有凭借地利坚守,岂能主动出击?
“此为马超挑畔之计,诸位稍安勿躁。”
贾翊也劝慰道。
张绣牙询问道。
“坚守非只守也!若有机可乘,仍选择作壁上观,岂非令将士丧气?”
张绣所言不无道理,
其与吕布魔下本就是骄兵悍将,哪里忍得了天天被马超挑畔?
现在敌有破绽,却仍然不采取行动?恐怕会寒了众将之士气。
“可择一猛将下山试探,若见敌军溃败迹象,则引重兵袭击,若敌阵不乱,引兵而返。”
贾翊轻叹一声。
吕布张绣,甚至是刘备,其实都不适合守城,其魔下多边关武人,刘备魔下还有乌桓骑,张绣魔下有羌胡
无法做到动心忍性。
反而是刘升魔下带领的几个普通部曲,除了本部幽州人,多是中原人,能够听话。
有时候防御战并不需要战斗力,只要听话就好。
于是贾翊便提出居中之法。
“文和所言不错!那我就会会马超小儿!”
吕布当仁不让道。
在场还有谁比我猛?
“奉先身为主将!岂能轻易下山?我代劳也!”
张绣请战道。
“寂寂无名之马超?何须温侯右公出马?看我胡车儿手撕之!”
胡车儿双臂鼓胀,气势汹汹道。
当日攻打刘雄鸣时,在座的众人可是亲眼见识过胡车儿的神力,竟直接把百千斤的铁闸门举起,震惊众人眼球。
遂张辽高顺李邹赵庶等人没有与之争锋。
他们也认为,那马超只是嘴厉害,估计不是胡车儿对手。
“善!”
吕布也非常认可胡车儿。
张绣也频频点头。
只有贾谢谨慎吩附道,胡儿不可莽撞,需慎重对敌。
胡车儿连连称是,其实根本没放在心里。
咚咚咚!
狂风吹。
战鼓擂。
胡车儿率领数十亲骑出营,从山道杀下。
吕布张绣亦率骑兵紧随其后,待其杀败马超,便可引军冲杀一阵。
“马超!你胡祖父来也!”
胡车儿若下山之虎,根本没打招呼,仅数骑就直接杀向马超前阵,把身后的吕布张绣甩得老远其魁悟身姿,脖颈粗如牛股,双臂如大蟒,象是滚石一般砸了下来。
阵前马超正骂得口干舌燥,忽见泥石流,也不禁吓了一跳。
“孙子!来得正好!”
马超不甘示弱,挺枪向前迎去,带起泞泥之土似肉块翻飞。
“呀嘿!”
胡车儿暴喝如雷,巨戟力劈华山直取马超顶门。
戟风撕裂空气发出鸣咽尖啸。
马超横枪格挡的刹那,枪杆弯如满月,火星进射如铁匠锻钢,反震之力令座马连退三步,马蹄深陷土中三寸。
泰山压顶之力?
马超拍马就跑。
“好!”
高处山道的驻防士兵,见之连声叫好。
那可是我们勇冠三军的胡校尉呀!
吕布张绣此时也引骑缓缓走下斜坡,见马超败退,正欲引骑兵乘胜追击。
不料!
异变突生。
紧追马超不舍的胡车儿,愈发振奋,见马超忽然侧挂马腹,还以为是他吓得坐不稳。
谁知马超如鲤鱼飞跃,直接脱马而出。
手中虎头湛金枪如毒蛇刺出,直捅胡车儿腋下铁甲接缝,快得令人应接不暇。
“啊!”
胡车儿大叫一声,身躯砸得地面震动。
同时落地的马超,又如鲤鱼打挺。
而后欺身上前,抽出腰间弯刀,削出黄色光芒,铲飞胡车儿的脑袋。
“好!”
庞德正引骑接应马超,见此一幕,黄脸面色通红,
随之而惊讶的则是山道上的守军们。
他们不敢相信,如此勇猛神力的胡车儿,竟在短短十个呼吸间被马超斩首。
“胡儿!”
张绣见之咬牙切齿。
还未等吕布下令,他双腿猛踩马腹,蓄力八十迈,引数骑杀下山去。
面对张绣狂风暴雨般的袭击,马超异常镇定,也不着急上马,甚至嘴角露出兴奋的微笑,他张开怀抱挺枪而立。
如此从容而又狂妄的举动,令张绣咬碎牙齿。
你小子是真的装!
看我踏碎你的头盖骨!
铿!
一声巨响。
张绣一马当先,率先杀到马超身前,长枪似火凤起舞,劈头盖脸划出火焰般的愤怒。
然马超身后跃出一骑,趁着张绣不注意,一枪挑飞他的长枪。
青袍银铠。
面覆霜尘。
“在下庞德!”
虎啸之声令张绣大惊。
望着双手空无一物,他顿时羞耻万分,素以长枪立身的凉州豪杰,竟然也有失去獠牙的一天?
我老了吗?
望着桀骜不屑的马超以及杀机肃穆的庞德。
张绣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似不可战胜。
“其为张绣!”
马超阵中有人认出张绣,遂振臂高呼。
被打到发蒙的张绣这才回过神来,在亲卫的掩护下连忙回马,也没空去理会那无头尸体胡车儿。
刹那间。
马超与庞德对视一眼,面露惊喜。
庞德率先挺枪急追张绣,马超则伸长右手,自有疾驰掠过的战骑把他拉上马去。
关中战骑马蹄如雷,瞬间如狂沙席卷而起,气势惊人。
张绣不敢回头,只觉得后背发凉,似有银枪渐渐逼近。
“张绣!”
“杀你者庞德!”
“杀你者马超!”
马超庞德齐齐杀到,双枪如游龙戏珠,似下一秒就能绞飞张绣之首。
“关中无猛将,小儿称大王?”
龙吟之声震荡而起,呈现阶梯状的山坡,也如沙尘暴层层翻涌。
吕布率骑迎面杀到。
长戟穿透空气,快得令人无法呼吸,戟刃瞬间勾住庞德枪尖,戟尾端带着吕布单身三年的握力,砸飞马超的长枪。
铿铿二声。
吕布击退庞德马超,长戟又弹回他的手里,斜眼视之杀意,令二人遍体生寒。
果然吕布还是吕布呀!
马超不服,吕布虽勇,然若与之缠斗,熬老头.未尝不能胜之?
正如他一眼看出胡车儿虽神力过人,却头脑简单
“放箭!”
吕布无意与二人相斗,只为接应张绣,遂一声令下,令山坡营垒将士,射箭退敌。
“吕布!你给我等着!”
无奈马超与庞德引骑而回。
原下之战匆匆结束。
吕布虽然接应回张绣,然失去大将胡车儿,士气大受打击,胡车儿可是有名的猛将!张绣爱将,敌我皆知。
相反马超得胜而归,全军士气大涨,此前名声不响的他,一战成名。
连张横梁兴等关中诸将,也都敬佩不已。
这马超此前咋咋呼呼,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欠揍模样,没想到他真有这个资本!
贾翊感慨,马寿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长子和部将?
关中联军不可小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