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常的一天。
州牧府后院。
刘表依然懒散卧榻,耳听窗外秋风拂叶,目赏舞姬霓裳翻卷,捡一粒润泽青梅放入酒樽,饮一口而全身通畅。
怎一个爽字了得。
忽闻伊籍慌张来报,喝退舞姬,当场打断刘表雅兴。
“机伯!这是做什么?”
刘表双眉竖如长剑,手中酒樽欲砸出手。
“主公!江夏黄太守求援!言江东孙策逆江攻来!”
伊籍走向前去禀报。
“区区孙策,是无法撼动江夏黄祖的。”
刘表不以为意。
黄祖出身安陆黄氏,乃江夏本地大族,明面上是属于刘表魔下,实则颇具自治权。
如今孙策攻打江夏,黄祖岂能看自家利益受损?都不用刘表如何命令,他就会拼了命抵挡孙策。
再者孙策之父孙坚死于黄祖之手,正该让这二位仇人狼狠互掐,那么刘表未必没有机会收回江夏的控制权。
当然这个想的有点远。
只见刘表面色如常,嘴角露出轻松微笑,晃了晃手中酒樽,慢条斯理饮酒自若。
然而当樽口触及嘴唇,白色的酒水掺杂着青梅酸甜侵润喉咙。
却听伊籍再道。
“刘磐来报!长沙太守张羡联合荆南四郡谋反!”
终于。
酒中青梅堵住刘表的喉咙,他修忽间脸色涨红,双眼突出,脑袋变大,象是充气的气球,轻轻一戳就会爆炸。
“主公!”
伊籍连忙上前为刘表拍背抚气,吓得他要连忙召唤医师。
刘表拉住伊籍的手,示意他不要大叫,我已经把青梅吞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表躺在被褥堆栈起来的靠背上,深深喘气。
心中暗暗发誓,从今日起!我再也不吃青梅啦!
“此皆为军情来报,籍不敢妄下定论呀
伊籍见刘表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哀叹,装着装着真装出病来了
他不敢肯定孙策是否与张羡有勾结,总之眼下局势相当危险。
刘表早就意识到了将要面临的危险,否则也不会差点让一颗小小青梅索命。
今江东孙策来犯,荆南张羡谋反,若益州刘璋闻之,岂能不趁火打劫?更不用说南阳还卧着三只虎视耽的大老虎。
刘表和刘璋的关系也很差。
从刘焉去世,刘璋上位时,刘表的荆州别驾刘阖勾引甘宁谋反就能看出,刘表有四处攻伐企图,得罪过不少邻居。
且就在不久前,刘表一次次拒绝刘备的求盟,更纵容蔡瑁羞辱刘升。
要是刘备得知荆州落难,难保不会见机发威。
届时。
整个荆州的东西南北四面八方全是敌人,刘表的老大哥袁绍远在河北,当真是四面为敌而孤立无援呀:::
“我真是傲慢呀!”
刘表非常懊悔,我怎么能一次次拒绝玄德老弟的好意呢?
如果只有孙策来犯,刘表不以为然,就算再加之张羡,也能咬牙说问题不大。
可若再加之刘璋刘备,特别是刘备,那刘表可得直呼要命。
没有四处为敌而能长久不衰的诸候,刘表已经意识到,眼下必须与刘备联盟,就算是让蔡瑁给刘升跪下都要联盟!
“快请众人前来商议!我先去书房等侯!”
刘表病中惊坐而起,吩附伊籍前去叫人,随后自己草草更衣,火急火燎前往书房。
不到片刻。
前堂公办公的内核高层们,全都急急来到。
襄阳人蔡瑁良越庞季,充州山阳人刘琦王凯伊籍,南阳人邓羲韩嵩还是差不多的阵容。
众人已知情,皆神色焦急,其中蔡瑁更是吃了屎一样,脸色臭如茅坑。
“若刘备刘璋顺势来犯,我等将陷入四面为敌之困境!虽可抵挡,风险却极大!”
前良直言不讳看向案首刘表,直指问题关键。
“我闻刘升尚在邓县境内,何不挟持以逼迫刘备?”
蔡瑁语气中带着杀意。
很快被刘表当场暴骂。
“愚蠢的蔡瑁!你这是要逼着刘备来犯!置我等荆州于死地乎?!”
刘表气得七窍生烟。
人家刘备不一定会趁火打劫,结果你反倒把他长子给挟持了,那他岂不是更有理由进攻荆州?
再者刘备此前一直与我等恭谨友好,我要是做出这样有违大义的事,动摇的可是我统治荆州的根基呀!
这也是刘表此前虽不愿与刘备联盟,却允许刘升入境的原因,做人要体面!
“父亲蔡军师也是为我荆州考虑,方法不对,其心忠耿
刘琦为蔡瑁求情。
结果蔡瑁一点也不领情,反而认为他非常软弱。
“我此前便说过!要对刘升以礼待之!结果蔡军师竟然横江羞辱!你看看现在!”
治中邓羲立马开始马后炮,指责当日众人竟然不听自己的劝告。
非要说什么不拒绝也不礼迎,蔡瑁甚至自作主张去羞辱刘升,现在好了吧?
“好了好了!”
刘表瞪了邓羲一眼,推锅抱怨完就算了,该想法办映射!
“事情尚有挽回之馀地与刘备联盟势在必行。”
前越自嘲一笑。
暗道天授之才刘鸿起,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们知道为什么刘升这次要亲自来了吧?”
在座者没有蠢货,当然明白前越言中之意,为什么这次偏偏是刘升亲自来求联盟?
断断不是巧合啊!
可刘升为什么能知道荆州将会面临的困局呢?这不是用天授之才就能说明白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升有更宽广的情报来源,以及对大势有着更加清淅的远见。
“事到如今,也只有我这个荆州牧委身去请咯
刘表的身躯仿佛一下子变得楼,语气萧瑟,又有点做作,
众人没有看向刘表,皆都纷纷警目蔡瑁。
蔡军师,你自己惹的祸难道还要主公为你摆平?你好意思吗?是你蔡瑁丢脸还是全荆州一起丢脸就看你咯
“我愿效仿负荆请罪!去请那刘升!”
蔡瑁咬牙,咬的后槽牙都碎了::::可依然得说出这句丢人丢到家的话。
违逆众意,违背集团利益,那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他没有选择。
“不急!主公先派人去请,三顾其之,给足面子!”
前越不认为蔡瑁负荆请罪就能得到刘升的原谅,得展现出完全的诚意,才能打动刘升。
他相信刘升这次亲自来荆州,一定是带着联盟的目的。
但我们再也不能象此前那样,高高在上。
“异度所言有理!”
刘表暗道,还好异度之前多留了个心眼。
要是像蔡瑁一样彻底得罪刘升,那挽回的代价可就大了。
众人商议罢了,于是刘表令镇南将军府从事前祺,先去礼请刘升。
而前祺刚刚从邓县令口中得知,刘升或在司马德操公家中,于是他火急火燎,立刻前往。
结果发现一大批的学业堂学子正在和刘升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