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友请坐。”
蓝沧海伸手示意,亲自为陈平斟上了一杯灵茶。
茶香袅袅,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陈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蓝沧海。
这位蓝岛主的神情,除了见到他们归来的欣喜外,眉宇间似乎还藏着一抹忧虑之色。
“蓝岛主似乎有心事?”陈平淡淡开口道。
蓝沧海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让道友见笑了。”
“只是此番道友二人前往鬼哭礁那等凶险之地,蓝某心中实在是多有挂念。”
陈平不置可否。
他自然不会相信这只是单纯的挂念。
以对方那接近筑基初期顶峰的修为来看,大概率也是在打阴凝丹的主意。
此刻,恐怕是在祈祷丹宁长老的那炉丹药,能够多成个一两枚吧。
蓝沧海见陈平神色平淡,知道对方并未相信自己的说辞,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换个话题。
“陈道友此行,可还顺利?那鬼哭礁中的鬼王……”
“不过是一头筑基后期的鬼物罢了,费了些手脚,但好在取到了东西。”陈平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并未提及有关高阶鬼族之事,毕竟寻常修士,大多都不了解这些上古秘闻,说出来也只会徒增麻烦。
饶是如此,蓝沧海听到这话,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一头筑基后期的鬼王,在这位陈道友口中,竟只是“费了些手脚”。
这说明对方与那头鬼王交过手,并还能安然地带着李月一同脱身!
这一刻,蓝沧海心中对陈平的评价,再次被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脸上的神情,也不由自主地又恭谨了几分。
“道友神通广大,蓝某佩服。”
陈平摇了摇头,放下茶杯,状似随意地问道:
“蓝岛主,老夫曾在岛上,听小辈们提起过一桩传闻,心中颇为好奇。”
“哦?道友但说无妨。”蓝沧海闻言,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正色道。
“老夫听说,那冰霜森林的最深处,有鬼物出没的传闻。”
陈平顿了顿,抬头看向蓝沧海,缓缓问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听闻此言,蓝沧海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之色,有追忆,也有敬畏。
他沉默了许久,似乎有些尤豫。
石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陈平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品着茶,等待着他的下文。
良久,蓝沧海才发出一声长叹。
“道友如今已非外人,此事……告诉道友也无妨。”
“老夫洗耳恭听。”陈平脸上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是一动。
看来这里面,确实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蓝沧海抬起头,缓缓说道:“道友可知,那冰霜森林深处的霜叶暴熊,并非是野生妖兽。”
“哦?”陈平眉梢一挑。
“那头暴熊,其实是我蓝氏当年那位族长,也就是丹灵门开派祖师的灵兽。”
此言一出,陈平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并未插话,而是听蓝沧海继续说道:
“那头霜叶暴熊,诞生于冰霜森林之中,自幼年时便被那位族长收服,灵智极高。”
“后来便一直跟随那位族长,南征北战,并一同去往了内陆。”
蓝沧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
“只是妖兽寿元悠长,而筑基修士,不过区区两百载。”
“那位族长自知大限将至,便独自一人回到了这蓝月岛,最终……在那冰霜森林的最深处坐化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了几分,最后轻轻一叹,继续说道:
“自那以后,那头霜叶暴熊,便一直守在那位族长的坐化之地,寸步不离,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陈平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一头筑基后期的大妖,会一直盘踞在冰霜森林的最深处。
原来背后还有这等缘由。
“原来如此。”
陈平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问道:“那鬼物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这……”蓝沧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不瞒道友,这传闻流传已久,但蓝某也从未亲眼见过。”
“那霜叶暴熊,不允许任何人踏足森林的最深处,即便是蓝某,也同样会被它无情驱离。”
“而那些仗着修为,想要强行进入一探的道友,也都被其尽数击杀。”
他顿了顿,脸上的苦笑之色更浓,甚至还带着一丝畏惧。
“毕竟,此兽可是双属性顶级妖兽,在冰霜森林的环境下,哪怕是假丹期修士亲至,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因此,那片局域究竟有什么,蓝某也不得而知。”
蓝沧海沉吟了片刻,又补充道:“不过此事……或许丹宁道友会知道些什么。”
“她身为丹灵门的长老,对宗门开派祖师的了解,想必,会比我这个旁支后人要更多一些。”
陈平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看来,想要解开这个谜团,还得等丹宁长老出关才行。
“多谢岛主解惑。”陈平拱了拱手。
“道友客气了。”蓝沧海连忙回礼。
“丹宁道友炼丹尚需些时日,李月道友调养也非一日之功……陈道友若不嫌弃,可在此地静修等侯。”
“此处溶洞,乃是我蓝月岛灵脉汇聚之地,也是我和丹宁道友的闭关之所,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陈平用神识扫过整个溶洞。
此地的灵气浓度,确实远胜外界,而且四周的禁制,似乎有水元宗阵法的气息,想必是被李月加固过。
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绝,的确是个闭关的好地方。
而在溶洞深处的石壁上,还有着几扇圆形石门,应该就是蓝沧海所说的闭关修炼之所。
陈平稍作思索后,便点头应了下来:“如此,便叼扰了。”
“道友说笑了。”蓝沧海脸上露出笑意。
他亲自起身,将陈平引到了其中一扇石门前:“道友请。”
“多谢。”
陈平微微颔首,迈步走入其中,身后的石门缓缓落下。
石室不大,只有数丈方圆,除了中央的一个蒲团外,再无他物。
陈平随手布下几道简易的警戒阵法,便走到蒲团处,盘膝而坐。
他摒除杂念,开始静心调息,默默等待着丹宁长老的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