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里奥像一具被抽走了骨头的软泥，整个人都瘫倒了进来，他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身上的高档西装被扯得皱巴巴，头发乱得像个鸟窝。
他的手里，怀里，口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片，甚至有几张还粘在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上。
“水水”里奥的声音嘶哑，他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
许诺递过去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里奥一把抢过来，拧开盖子，像个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三夜的旅人一样，咕咚咕咚地灌下去大半瓶。
“哈——”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外面外面那群人疯了！”里奥抹了一把脸，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野兽！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野兽！”
他颤抖著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名片，像扑克牌一样在许诺面前展开。
“你看到了吗？许！看到了吗！”
“还有费城的那个！他说只要你点头，你就是费城重建的绝对核心，乔尔·恩比德都得给你打下手！”
“还有克利夫兰！他们甚至直接报出了顶薪合同的价码！詹姆斯！”
里奥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名为“美金”的光芒，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尖利。
“我们发了！许！我们彻底发了！你不是状元，谁是状元？”
许诺看着激动得快要跳起来的里奥，只是平静地问道：“湖人队的呢？”
里奥的动作一滞，愣了一下。
“湖人？哦，对，湖人队的总经理，那个叫库普切克的笑面狐狸，他也来了。”里奥从一堆名片里翻找著，“他没说太多，只是邀请我们共进晚餐，他说他会带着最大的诚意来。”
“那就去吧。”许诺说道。
“去？去哪家？我们有几十个晚宴邀请！”里奥挥舞着手中的名片。
许诺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就去湖人那家。”
里奥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的筹码可不是最好的！他们只有一个7号签！前面还有6支球队呢！”
“因为，那里是洛杉矶。”许诺说完，便不再解释，径直走向出口。
里奥呆在原地，咀嚼著这句话，片刻之后，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璀璨的光芒。
“对啊！洛杉矶！那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曝光度！商业价值！我的天，我怎么这么蠢！”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名片，像个忠诚的士兵，快步跟上了许诺的步伐。
与此同时，联合试训中心外，整个北美的体育媒体界已经彻底沸腾。
“号外！号外！华夏怪物君临芝加哥！联合试训诞生历史级数据！”
“espn头条：再见威金斯，你好许诺！状元之争已无悬念！”
“福克斯体育：‘我的时代’——来自新科状元热门的疯狂宣言！”
无数的体育网站、电视台、报纸，都在用最夸张的标题，报道著今天发生的一切。
“我看了直播，我发誓那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那是cg特效！”
“楼上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亲眼看见威金斯被盖翻，帕克被抓帽！那个华夏人，他就是个魔神！”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太帅了！‘我的时代’！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穿上我们球队的球衣了！”
而在espn的王牌选秀节目《draft express》的直播间里，资深专家乍得·福特，刚刚完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疯狂，也最激情澎湃的一段解说。
他亲手撕碎了自己预测了半年的榜单，在全美观众面前，将许诺的名字，放在了第一的位置。
“女士们，先生们！就在今天，我们讨论了整整一年的‘2014选秀大年’，终于有了最终的答案！”福特对着镜头，眼神炙热。
“答案就是，它属于一个人！一个来自遥远东方，名叫许诺的年轻人！”
“我们见过会跑的巨人，比如姚明；我们见过能跳的野兽，比如霍华德；我们也见过拥有柔和手感的内线，比如诺维茨基。”
“但我们见过三者合一的存在吗？没有！从来没有！”
“他用紫原敦的防守，告诉所有人，禁区是他的领地！他用绿间真太郎的三分，告诉所有人，半场都是他的射程！他用青峰大辉的突破，告诉所有人，没有人能一对一防住他！”
“别再讨论什么小球时代了！当一个球员，本身就是一个完美的、无解的体系时，任何时代，都将由他来定义！”
福特的这段话，被迅速剪辑成短视频，在网路上病毒式传播。
联合试训结束了。
但属于许诺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在距离选秀大会仅剩的一周时间里，几乎所有的篮球节目都在讨论他。
他的体测录像，他的对抗赛集锦，被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分析、赞叹。
各大球队的总经理们，更是展开了疯狂的军备竞赛。
手握状元签的骑士队，他们的电话几乎被打爆。
一份又一份充满诱惑力的交易报价，像雪片一样飞向克利夫兰。
所有人都知道，谁得到了许诺，谁就得到了未来十年，甚至更久的联盟统治权。
然而，狂热之中，也夹杂着一丝冷静的质疑。
“他的打法太依赖身体了，万一受伤怎么办？”
“他还没有经过一个完整赛季的考验，把他放到状元的位置，风险太大了。”
“他的投篮姿势很怪，那个全场三分肯定是运气，我不相信他能常规性地命中投篮。”
这些声音虽然微弱，却也代表了一部分管理层的担忧。
毕竟，nba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球员。
他就像一个薛定谔的猫，在被真正打开之前，没人知道里面是无尽的宝藏，还是一个华丽的泡沫。
风暴的中心，许诺却异常平静。
他拒绝了所有的试训邀请，和里奥一起，提前来到了选秀大会的举办地——纽约。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酒店、训练馆，两点一线。
仿佛外界那足以让世界翻转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
选秀之夜，终于来临。
纽约布鲁克林的巴克莱中心，灯火通明，星光熠熠。
全球的目光，都汇聚于此。
那个搅动了整个联盟风云的华夏年轻人，他的命运，将在今晚，被最终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