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奥迪a8在国道上平稳行驶，将城市的霓虹远远甩在身后。
刘云天的心情却比引擎的轰鸣更澎湃。
车子没有直接开回县城，而是在桃源村的黄鳝养殖场前停下。
他支开了看守的工人，独自一人站在池边。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他双手结印，无我之境的真气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片广阔的水域。
水面下，无数条金色的生灵，正在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悄然蜕变。
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狡黠的期待。
回到县城，他先去超市买了一箱冰镇啤酒，又拐到香满楼，让后厨打包了几样蔡明珠最爱吃的招牌菜。
一切准备就绪，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蔡明珠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师父，我到你厂门口了。”刘云天的语气霸道，又带着几分调侃，“开门，请你吃宵夜。”
“我没空。”
“我不管，我数三声，你要是不开门，我就把车直接开进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
刘云天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又气又无奈的表情。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嘴角扬起一抹“这次你逃不掉”的得意。
明珠家具厂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蔡明珠一身黑色工装，正对着一张复杂的设计图纸，眉头紧锁。
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那不受控制加速的心跳，却彻底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门，被推开了。
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混杂着冰镇啤酒的麦芽香，霸道地冲了进来。
蔡明珠没有回头，依旧假装专注地看着图纸，可那不自觉滚动的喉结，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渴望。
刘云天将饭盒和啤酒一一摆在茶几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
“师父，吃饭了。”
蔡明珠终于转过身，脸上覆着一层冰冷的寒霜。“谁让你进来的？”
“你这门，好像没锁。”刘云天咧嘴一笑，那笑容，人畜无害。
两人对坐着，谁也没有先动筷子。
饭菜的热气在沉默的对峙中袅袅升起，将这间办公室的温度，也悄然拔高了几分。
最终，还是蔡明珠先败下阵来。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动作优雅，却掩不住眼底的那份嘴馋。
刘云天打开一罐啤酒，推了过去。
“师父，你这天天熬夜，也该补补。”他端起自己的酒罐，跟她碰了一下。
几杯酒下肚，蔡明珠脸上的冰霜终于融化了几分。
她看着刘云天，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慵懒的妩媚。
“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那哪儿能啊。”刘云天凑了过去，那眼神，意味深长，“我这不是心疼师父嘛，要不要徒弟再给你推拿推拿？”
“你再胡闹，今晚就睡地板！”蔡明珠嗔怒道，脸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可她话音未落，却发现男人的目光，正肆无忌惮地落在自己那被工装紧紧包裹的、惊心动魄的曲线上。
那眼神，灼热，直接，像一团燃烧的火。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层薄如蝉翼的师徒界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滚烫的目光，彻底烧穿。
办公室里的饭局，已近尾声。
刘云天状似不经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丝绒布包，随手扔在了茶几上。
“师父，顺手淘了个小玩意儿，”他咧嘴一笑，语气轻松，“您给掌掌眼？”
蔡明珠瞥了一眼，没有立刻去拿。
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玩味。
可当刘云天将那布包打开，露出一块通体翠绿、莹润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玉坠时，她脸上的慵懒，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刘云天的心跳，漏了一拍。
蔡明珠放下酒杯，终于还是伸出了手。
她没有直接用指尖去碰，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和一把小巧的放大镜。
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了一种近乎神圣的寂静。
她将玉坠托在掌心，凑到台灯下，放大镜缓缓地在玉坠表面移动。
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那双握着放大镜的手，竟开始微微发颤。
刘云天死死盯着她，那份伪装出来的轻松早已荡然无存，心脏擂鼓般狂跳。
“啪嗒。”
一滴冷汗从蔡明珠的额角滑落，砸在了光洁的红木桌面上，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清晰可闻。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所有的清冷与审视，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深入骨髓的震惊与狂喜。
“这这是汉代的和田羊脂玉！”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水里淬过。
“而且，是帝王绿！”
刘云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蔡明珠死死盯着他，像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刘云天含糊其辞。
蔡明珠没有再追问。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跳，缓缓吐出了那个让空气凝固的数字。
“三千万。”
刘云天瞳孔骤缩。
“这只是起拍价。”蔡明珠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座尚未开采的金矿。
“要是运气好，碰到几个识货的冤大头，五千万也不是没可能。”
刘云天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份从天而降的狂喜，让他几乎要当场失控。
“明天的拍卖会，”蔡明珠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师父的威严，只剩下一种近乎平等的、商业伙伴般的审视，“我帮你插进去。”
她顿了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自信。
“而且，是压轴。”
刘云天看着她，那份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让他心中那份最后的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师父，”他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真诚，“事成之后，一成归你。”
蔡明珠笑了，那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端起酒杯，主动跟他的酒罐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清脆的碰杯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暧昧与利益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越收越紧。
夜色渐深，酒意上头。
刘云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动作，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
“师父，我得去冲个凉，”他看着她，那眼神，意味深长，“去去火。”
话音未落。
蔡明珠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她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灼人的目光，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
窗外，月光如水，悄无声息地洒了进来。
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