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贵妃跟着起身，神情渐渐开始有些凝重。
“锦绣宫啊，那几乎是这后宫里最受恩宠的地方了，锦绣宫里住着的，是华贵妃。”
“过去两年，本宫几乎没听说陛下对哪个妃子上过心，只有华贵妃的锦绣宫，本宫时常会听下人们说，陛下又去锦绣宫歇息了。”
李言听到这心中一阵古怪。
“你指的是，晚上去的？让华贵妃侍寝？”
说到这李言察觉到不妥，连忙又找补了一句，“那陛下还两年都没有子嗣，还要安排你我的事？”
裴贵妃摇头，“不是晚上，都是白天去的。这两年，陛下好似不近女色一般，我就没听说陛下在谁那留宿过。”
“想之前最开始，还有妃子找借口趁夜跑去养心殿，但却被陛下以打扰政务为由给赶了出来，还罚了一个月的禁闭呢！”
李言心中恍然，这就对了，她一个女人，怎么留宿后宫？
李言喃喃自语，“如此说来，陛下算是独宠华贵妃了？你可知这是为何，是陛下真宠幸她？”
裴贵妃失笑。
“真的宠信，又岂会不去锦绣宫过夜呢？”
“华贵妃的父兄都在军中，尤其是他的父亲，乃是西南军的主帅，位列一品军侯。而她的母族，扎根东河行省，是当地最大的氏族，其关系网错综复杂，十分庞大。
说到这李言就明白了，洛清然看中的显然是不是她个人，而是她身后的背景。
看来，是时候找机会接触一下这位华贵妃了。
刚巧，锦绣宫之前的纰漏，这就是契机。
不过想到这，李言又不禁想到了这同一张床榻上的裴贵妃。
同为贵妃，裴贵妃的背后又站着谁呢？
但李言没有多问。
又与裴贵妃缠绵了一阵子，眼看时间已经下午了，李言悄悄溜了出来。
算算时间，是时候该办正事了。
宫门口附近，穿着太监服的003回来了，刚巧和李言撞上。
“大人，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沈府的账本，材料清单，还有工匠的名册，都已经带了回来，给他们家后花园施工的工匠都是工部的内部人员，现在还依旧都在工部任职。”
“002还在沈府潜伏，沈府后花园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那些御用之物都没有被拆除，后花园没有任何改动的迹象。”
李言唇角掀起弧度，“很好。”
为什么沈庭没有趁机将那些东西都处理掉，当然是因为想活命。
这个时候把证据搬走，想悄无声息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此举就成了逼着李言掀桌子，那他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但很可惜，他就算夹着尾巴讨好，李言也并没打算放过他。
之前没有，现在更不可能。
“沈府可有府兵？”
“府兵二十，都是些寻常兵士。”
“去吧，继续盯着沈府，一有风吹草动就出来告诉我，今天晚上，我会拉着城防军过去直接抄家。”
003抱拳应声，然后迅速离去，李言也紧随其后出了皇城。
城防军，军部。
“站住！城防军重地，报上身份！”
李言背负双手，“进去通报吧，咱家李青。”
门口的将士毫不迟疑跑进去通报了，没过多久，就见到一身铠甲的壮汉，带着一脸的威严快步走出。
城防军统领，姜骑。
姜骑中年人模样，生了一张国字脸，正气十足。
见到李言，他明显打量了一番，随后才试探开口，“可是李总管？”
李言点头，“正是。”
姜骑很给面子，立刻抱拳，“城防军统领姜骑，见过李公公，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武人终归是更加直接一些，李言对此并不意外。
“姜统领客气了，不如借一步说话？”
“公公请！”
进了大院正堂，屋里没了外人，李言脸上的客气立马就消失了。
“还请姜统领接旨！”
姜骑直接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连忙跪下。
李言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尚书沈庭，以权谋私，规制僭越，未经允许调用御用材料私用，证据确凿，其罪当诛！现命明镜司首席掌镜使李青为主，城防军统领姜骑辅佐，调动城防军出兵沈府，沈府上下全部羁押归案，押送天牢，不得有误，钦此！”
通篇圣旨念下来，姜骑低着头，瞳孔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大地震。
工部尚书沈庭这是要倒台！
这可是丞相郑道然的人，居然就这么抓了。
还有李言，明镜司首席掌镜使！
他不止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明镜司的掌控者竟然也是他！
声音已经停止，姜骑连忙抬起双手，“臣，领旨！”
李言不动声色，合上圣旨放到了姜骑的手上。
“今夜，就劳烦姜统领了。”
姜骑接过圣旨，脸上仍然心有余悸，“岂敢岂敢，李大人尽管放心，此等大事，今夜城防军上下，皆听候李大人调令！”
李言瞧着姜骑的神色，一点都不似作伪。
看来这位姜大统领，屁股底下也不是那么干净啊。
但想来也是，在这京城，有几个敢说干净的。
“不必大动干戈，免得引起百姓们恐慌，留下两百将士足够了，剩下的一切照常，入了夜再行动。其他的，应该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姜骑连忙点头，“明白明白，下官就在这，哪都不去！”
李言看了看天色，“还有些时间，姜统领这可有茶喝？”
夜色悄然垂下。
有李言盯着，姜骑是半点的小动作都搞不出来。
同为先天高手，若无特殊手段，谁也不可能瞒天过海。
瞧着天色，李言放下茶杯起身，“时候差不多了，姜统领，请吧？”
姜骑霍然起身，“明白，下官这就去调人。”
李言跟着一块，没过多久，城防军军部门户大开，一队队将士们分了两个方向，迅速朝着京城繁华处而去。
灯火辉煌，倒映在李言的眼中，李言的唇角带着几分浅笑。
谁人说我李言做不得那赵高？
沈府。
“啊！你们干什么！”
“大胆！这可是沈府，我们老爷可是尚书大人，谁给你们的胆子闯进来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