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日起。
但凡有人进店，楼天夜就主动跑上去询答应付。
一开始与人说话，多少有些结结巴巴。
因为从小在家里，他所接触过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
父母、赵伯伯一家人、刘老头。
还有一众下人。
所以面对陌生人，总会有些不利索。
但好在，他的脑子还算灵光，把父亲交代的各种价格都记得清清楚楚。
毕其实小店里也没有多少货物。
就玄铁卫与储物袋两样东西。
虽然在价格上有一些差异，但都有规律可循。
到了第三日。
楼天夜已经相当娴熟了。
各种储物袋的尺寸价格，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介绍其特点，与客人谈价，收到灵石后也能清点精准，无需楼长安在一旁盯着。
“不错。”
到了夜间，坊市关门后。
楼长安整了一锅妖兽肉饭，奖励给儿子，狠狠搓了一顿。
“夜儿，你今日表现不错。”
他对楼天夜的表现还算满意。
坊市店铺是个历练的好地方。
其他家族也是如此，派遣族中弟子轮番在店铺守值。见的人多了，与人接触的应对能力，自然也有所提升。
这就是历练。
修行不是闭门造车，锤炼道心阅历，尤显重要。
看着儿子的进步，楼长安觉得以后等楼天星与楼天月大了一些后。
也要安排他们来坊市混一段时日。
次日。
等楼天夜起床后。
楼长安便带他出门，往坊市东面走去。
“爹，今日不用开门做买卖？”
楼天夜很是不解。
因为前三日，都是这个时间点开门的。
而且最近几日，人流量很大。
几乎一开门就有生意上门。
“不急，我们去买点东西，很快就要过节了，家里物资需备齐。”
随后，楼长安带着他。
在坊市里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食材以及其他生活物品。
然后又去法袍店，给两个道侣以及孩子们购买了几件新的法袍，顺带着给下人买了四十多套换洗的道袍。
看着灵石，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楼天夜不由暗暗吃惊。
“爹，店铺这几日的收入，似乎不够买这些东西。”
“当然了！”
楼长安笑了，让儿子看着他做这些。
是希望他从小就知道，持家并不容易。
即便是小小家族，开销也不小。
店铺的那点盈利，根本不够用。
接着，父子俩在坊市各店铺走走看看。
丹丸、符篆、法器、灵兽、飞舟，各种店铺，楼长安都不劳其烦地给儿子解释了一遍。
“飞舟的构造，与玄铁卫差不多，投入灵石可激活阵纹产生动力……”
“画符不比阵法轻松，许多符篆的绘制流程比较复杂，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炼器者，需具超高的耐心，持器淬火，需以法力控温，此时万不可分心他用……”
其实这些修仙常识，他以前也与楼天夜说过。
但这次不一样。
看着店里摆设的众多现货。
再听父亲的解说，楼天夜立即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午时，天空又下起了小雪。
坊市笼罩着一片湿寒。
楼长安带着儿子就近找了一家灵膳馆，叫了两碗热腾腾的妖兽肉面。
两人吃饱以后。
楼长安才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然后问道：“夜儿，今日与你说的修仙六艺，你可清楚了？”
楼天夜点了点头：“清楚了。”
“六艺就是炼丹！还有画符、炼器、灵植、御兽，以及阵法！”
他颇有得色地看着父亲。
今日父亲教他的东西有些多，但他全部记住了。
楼长安放下茶杯，随后问道：“那你告诉爹，这六种修仙技艺，你最喜欢哪个？”
这次带儿子来坊市的最主要目的。
便是希望能判断出他的喜好，尽早选择一门技艺，开始修习。
修仙界的孩童。
在突破炼气一层之后。
就会很快选择一个职业，作为终生的辅助技能。
例如阵法。
选择修习阵法之后，在修炼之馀，不断学习阵道知识。
若能持之以恒，阵法造诣将随着修为而提升，最终成为辅助修士作战自保的技能，大大增加了自身实力。
不仅如此，有了一技傍身。
就相当于多了一门手艺，
以技谋利，实现丰衣足食。
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又或者符篆。
符师即可画符作战，也可画符出售，换取灵石。
唯有用技能去创造源源不断的收益。
才有足够的修炼资源，用来反哺修炼。
最终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爹，我不喜欢阵法。”
楼天夜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因为此事父亲已经与他提过多次了，甚至还曾传授他布置最简单的阵法。
但是他就是没兴趣。
“无妨。”
楼长安望着儿子道：“若你喜欢其他的技艺，爹也是不反对的。”
作为阵法师。
楼长安自然是希望子承父业。
将楼家打造成一个阵法家族。
因为如此一来，他的许多阵道秘籍，可以作为家族传承反复使用。
无需四处查找其他技艺的修习秘籍，省时省力。
但楼天夜一直对阵法有所抵触。
所以楼长安会尊重他的选择。
而且他去年就已经发现了，楼天夜并没有阵法天赋，强求无用。
一般修仙界的孩童，会在四五岁进入技艺启蒙期。
不过楼天夜的修炼进度。
颇有些缓慢。
所以时至今日，迟迟没有做出决择。
这让楼长安觉得不能再拖了。
这一次，他打算让楼天夜自己来选择一门技艺。
资质不够，勤奋来凑！
只要修炼之馀，好好打磨一门技艺。
即便是四灵根，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大器。
“夜儿，画符如何？符篆可防御，也可攻击。”
看到儿子不说话，楼长安便开始主动引导了。
万古仙史，浩浩荡荡。
各门各派，千技百艺。
修仙的技能，其实何止六种？
甚至说是修仙百艺也不为过。
除了丹器符阵兽植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可修习的门道，例如灵膳、琴艺、傀修、医术，蛊术……等等。
只不过用得最为广泛的。
便是这六种技艺了。
不料楼天夜却摇了摇头：“爹，我不喜欢画符，我想象雪姨那样，修御兽之术。”
“修御兽之术？”
楼长安有些惊愕，皱起了眉头。
这小子，居然喜欢御兽？
“爹，我挺喜欢御兽。”
楼天夜几乎没有尤豫，点了点头。
楼长安不说话了。
他知道兴趣，就是一个人最好的老师。
但修仙六艺，是非常讲究天赋的。
仅有兴趣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