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剑或许也预料到了这一天。
因此,在临走前曾说过。
谁都不能插手小十四的那些恩怨,一切让他自己去解决。
可是师父却算错了一点。
李家等不及了。
现在小十四也才三品武者而已,虽然这个进度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惊世骇俗。
但依旧不够。
李家在东夷城扎根多年。
其势力盘根错节,强者不少。
现在让李牧孤身去李家复仇救人,简直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想通这一点的花解语顿时挑眉。
那张好看的妩媚脸上,全是不忿之色,
“那不行!”
“老娘我现在可就这么一个小师弟,可不能让人给欺负了!”
“要不是师父发话了。”
“老娘我早在半年前就拎着剑去那什么狗屁李家了。”
“一帮垃圾。”
“就知道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
练武之人本就性急如火,更何况四顾剑广收门徒,有教无类,也从不抑制门人心性。
用他的话说。
你们行走江湖,能打得过就打。
打不过就报我四顾剑的名字。
反正我四顾剑在这江湖庙堂之上背的锅也不少。
护短。
也是东夷城一脉的传统。
不然在原着中,牛栏街刺杀案之后,区区几个剑庐排不上号的小人物,也怎么不至于惊动云之澜这种九品上高手。
而此时,王羲看着四师姐这副护犊子的模样,心中顿时幽怨无比,
“四师姐,难道我就不是你师弟吗?”
他感觉小十四来了后。
自己在剑庐的地位下降了。
以前,他是小十三。
现在就叫他十三,或者老十三。
花解语上下打量了王羲一眼,随即也是忍不住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
“你没小十四好看,哈哈哈!”
王羲的脸瞬间更黑了,满是无语。
这算什么理由?
可笑过之后,花解语这才收敛脸上的玩闹之色,神情严肃,
“我有办法了。”
王羲一愣,
“什么办法?”
花解语理直气壮地说道,
“师父不在,我们这些做师姐师兄的,肯定要担任起教育师弟的责任。”
什么意思?
王羲彻底懵了。
这跟教育师弟有什么关系?
只听花解语继续说道,语气里无比霸道,
“我觉得小十四需要历练了。”
“明天,我就带他进东夷城里去练练剑,杀杀人。”
说到“杀杀人”三个字时,花解语眼中杀气腾腾,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王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哪里是带师弟历练。
这分明是在找借口,亲自下场去给小十四撑腰啊!
师父说不准插手。
但没说不准带师弟“历练”啊。
这理由。
简直无懈可击。
也只有四师姐才能想得到。
王羲只能无奈地起身,
“好吧。”
“那四师姐,我这去通知小师弟,明天我们入东夷城。”
……
东夷城。
李家。
奢华的府邸深处,气氛压抑无比。
这种压抑。
自从少爷李成坤死后,就已经在李府整整持续了半年时间。
这半年里。
府中下人们一直都是提心吊胆。
生怕哪天行差踏错,就被大夫人活活杖死。
要知道这半年时间府里已经有五六个下人被打死了。
此时。
李家大夫人陈氏正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之上。
半年过去。
丧子之痛非但没有减弱。
反而象一坛被时间发酵的毒酒,在她心中变得愈发浓烈、怨毒。
那张曾经保养得宜的脸。
也早就因为极致恨意,而变得扭曲,阴毒无比。
“再过半个月,家主就要回来了。”
李家大夫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这一次。”
“我们必须要将那小杂种拿下,给坤儿报仇!!!”
啪。
她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道,
“消息传到剑庐了吗?”
大厅下方。
一众仆人管事垂手而立,禁若寒蝉。
听见问话,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这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道,
“回大夫人,消息……”
“传过去了。”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劝道,
“大夫人,还请三思。”
“那李牧如今毕竟是四顾剑的弟子,剑庐……”
“我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放屁!”
大夫人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砰!”
茶杯在说话那人脚下碎裂。
滚烫茶水,瞬间就溅了他一裤腿,但说话之人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那小杂种怎么可能是四顾剑的弟子!”
“最多就是四顾剑看他可怜,让他在剑庐打杂罢了!”
“杀他一个杂役而已,我赔他十个!”
“够不够!!!”
她现在已经被杀子之仇彻底冲昏头脑,完全听不进任何劝告。
尤其是再过半月。
丈夫就要回来。
若是丈夫归家得知儿子死了又怎么办?
不要以为丈夫会跟她站在一起去对付李牧,这怎么可能。
李牧也是他的儿子。
现在大儿子死了。
那李家这偌大家产,就只能由小儿子继承。
难不成还能让丈夫把小儿子也杀死,让他彻底绝后?
这怎么可能!!!
此事说来滑稽,但对于大家族来说就是这样残酷。
家族传承。
大于一切。
更何况,现在李牧很有可能是在剑庐做杂役,或者是被四顾剑的弟子收为了弟子。
李牧现在必须死。
否则,她就再没有机会给儿子报仇了。
至于家中这些人说李牧是四顾剑的弟子?
这更是无稽之谈。
笑话。
那李牧不过是个婢女所生的贱种而已。
四顾剑那等人物,怎么可能真的收一个贱种为徒?
而大厅内的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心中无语,但也觉得大夫人的话有几分道理。
是啊。
那可是四顾剑啊。
四大宗师之一。
李牧那病秧子怎么可能成为他的亲传弟子。
或许……
真的只是个杂役。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的畏惧也消散了不少。
“都下去安排,明天之后,我要看到那个小杂种的人头!”
“是,大夫人。”
众人领命,躬身退下。
很快,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大夫人一人。
她独自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咬牙切齿了半天,眼中疯狂的恨意却无处宣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