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方文进了门,关上门后,立刻走向坐在沙发处的某人,躬敬道,“薄总,您吩咐的我已经照做了。”
“她听了有什么反应?”
薄宴舟看着他问。
他手里夹着烟,烟灰飘着淡淡的烟雾。
不过三个月,他瘦了很多,脸上也多了几分憔瘁。
方文道,“沉小姐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薄总你放心,我看她应该是放下警剔了。”
顿了几秒,薄宴舟挥了下手,“好,那你先回去吧。”
“是。”
方文说着,开门出去了。等走出门,他下意识看了眼对面的门,不由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事啊?
本来科泰在海城发展得好好的,两个月前,薄宴舟突然宣布要将公司的本部转移到越城来,还将公司改了名,叫泰禾。
转到越城后,两个礼拜前,薄总让他以他的名义在这里租一个房子,还特别指明必须在沉小姐的隔壁。
方文这才恍然大悟。
沉晚禾来过公司找他们薄总,还泼了薄总一脸的水,薄总不仅不生气,还追了下去。
这事当时在公司是人尽皆知。
没想到薄总突然将公司转移到越城来,是为了沉小姐,而且还改了公司名,特意将沉小姐名字里的一个字加到公司名字里。
方文大感意外。他是真没想到薄宴舟是这么深情的人。
从科泰创始之初,他就跟着薄宴舟。这五年他就没见过薄宴舟身边有什么女人。
本以为薄宴舟是对这些儿女情长不感兴趣,没想到他是没遇到真爱。
这一遇到了真爱,那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追求人家,连公司都搬了过来。
当时隔壁住的并不是租户,人家也没打算卖房。为此他费了好大劲,给了人家好大一笔钱,才说动人家搬了出去。
只是他不懂薄宴舟为什么要以他的名义来租房,也不知道为什么住过来也不让沉晚禾知道。
像薄总这种性格的人,追人不应该明目张胆地追吗?
还偷窥?把人家沉小姐吓到报警了。
还好薄总在越城警察局有熟人,不然他非得代替老板去看守所蹲几天了。
今天薄宴舟又特地把他叫过来,让他给沉晚禾道歉,还真是……
方文摇了摇头,坐电梯下去。
薄宴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上的烟已经燃了长长一截也不自知。
三个月前,他和沉晚禾分开之后,他大病了一场,严重要住院。
他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才康复,人也瘦了十斤。
在昏迷中,他做了很多个梦,都是有关程晚禾的。
有时是他和她在高中时代,他坐在后面一直盯着她看。
有时是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和她手拉着手走在校园里,走着走着,他会拉她到隐蔽处跟她接吻。
也有时是程晚禾满身是血,一个人无助地在那儿哭。
更多的是程晚禾对他哭着诉说她的痛苦,然后让他离开自己。
等醒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流泪。
出院后,薄宴舟打听到她已经走了,原来住的房子也退租了。
他定定地站在小区楼下,站了几个小时。
回来后,他做了个决定,把公司搬到越城去。
他已经托人打听到她在哪里工作,住在哪里。
薄宴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她,他也没有底气再去纠缠她。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她。
于是他在她隔壁租了这个房子。但他不敢让她知道,也不敢让她看到自己。
他想着,只要能时不时看她一眼,就足够了。
他在门口装了个摄象头,摄象头会拍到电梯那里。
每天,沉晚禾出门进了电梯后,下一秒,他也会跟着坐下一趟电梯,然后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进了医院。
下班的时候,他悄悄等在医院门口,等着她出来,然后又跟着她一路回到家。
他还买了个望远镜,想偷偷看她。没想到昨晚一不小心被她看到了镜头。
还好她没看到他这个人。
怕沉晚禾害怕,他特意叫了方文过来给她道歉,让她安心。
薄宴舟不知道自己这样子还要多久。但他控制不了,他乐在其中。
……
过了两天,沉晚禾打算拿着礼盒去送给那个方先生。
不过直到八点钟,那边卧室的灯才亮了起来。
沉晚禾知道那个方先生应该是回来了,这才提着礼盒去隔壁敲门。
谁知敲了好一阵也没人听。
沉晚禾觉得奇怪,明明里面亮灯了啊,她又不好一直敲,只好先回来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有人敲门,沉晚禾通过猫眼一看,原来是隔壁的方先生。
她打开门。
方文道,“沉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是你敲了我的门吗?我刚刚在洗澡,一时没能出来。”
“是的,我想给你一点东西。”沉晚禾忙转身进去,将那两盒海城特产提过来递给他,“这是我家人从海城寄过来的特产,你拿回去尝一尝。上次不好意思,我、我不该怀疑你的。”
方文忙推脱,“不用不用,沉小姐太客气了。上次你怀疑也是应该的。你一个单身女孩,自然是要谨慎些的,我没怪你,真的。”
“方先生你拿回去吧,不然我过意不去。”沉晚禾推过去,“就是一点小礼物,也不贵重。”
方文推脱不过,只好接了,“那行,那我就谢谢沉小姐了。”
“不客气。”沉晚禾微笑着,突然发现方文脑门上全是汗,衣服也湿了一大半,不由问道,“方先生你很热吗?我看你满头是汗。”
方文忙擦了把汗,尴尬道,“呵呵,是、是有点热。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那方先生快点回去吧。”
“好、好的,沉小姐再见。”
方文提着东西转身离去。等听到沉晚禾关门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累死他了。
刚刚他在家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薄宴舟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赶紧、立刻、马上过来佳汇小区,说是沉晚禾敲他门了,他不方便出面,让他赶紧过来代替他。
打工人能有拒绝老板的权力吗?
没有!
方文只好十万火急地打车过来,偏偏快要到小区的时候堵车,车子半天不动。
薄宴舟又打电话过来催,他只好落车跑着过来的,所以才满头大汗。
一来到这,薄宴舟三言两语说明情况后就让他赶紧去沉晚禾那里,连口水都没让他喝。
这都什么事啊?
薄总平时看上去雷厉风行,那么高冷的一个人,想不到在女人面前却这么卑微。
他也没觉得沉晚禾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吐槽归吐槽,方文可不敢在薄宴舟面前露出丝毫不满。他再次擦了擦汗,让自己没那么狼狈,这才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