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禾独自在游乐场里坐了半天,全身都冷得不行,她这才起身,打算回去。
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
本来她出门的时候就只剩一格电,应该是没电了。
冬天天黑得早,估计现在也就五六点左右。
沉晚禾走了几步,刺骨的寒风吹得她几乎全身都要冻僵。
想起放在薄宴舟家里的衣服并没有厚的衣服,她打算先去原来租住的小区那里取一些衣物,然后再回深水湾1号。
沉晚禾来到小区楼下,有种想逃避的冲动。
门上的油漆应该还没处理好吧。
她下意识不想去面对那一摊狼借。
虽然油漆上的字是污蔑,可众口铄金,不明内情的人看到这些字免不了会对她指指点点。
但是有些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早上薄宴舟随口说了句他来处理,当时的她慌乱无措,没有反对。但是现在想想,这些事应该她自己处理,她不该去麻烦他的。
沉晚禾戴了个口罩,还把衣服的帽子也戴上,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她害怕碰到熟知的人,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露给大家。
沉晚禾低垂着头,快速爬到六楼。
还好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
没想到上到六楼一看,沉晚禾惊讶发现门上的油漆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门被重新粉刷了一遍,连不小心洒在墙壁上的星星点点的油漆也被处理掉了。
整个门口干净整洁,好象早上的不堪只是一场幻觉。
沉晚禾没想到薄宴舟的动作会这么快。
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帮她处理好了。
沉晚禾压住心底深处的异样,用“他一向神通广大,这点小事对他来说自然容易得很”搪塞过去。
打开门,一眼又看到墙上的那幅画。
沉晚禾突然改变主意了。她不打算收拾衣服过去,而是拿了一件厚实的衣服穿上,随后出了门。
她要去深水湾那里拿回自己的衣物,顺便跟薄宴舟道谢和道别。
她不该去薄宴舟那里住的,不该跟他纠缠得越来越深。
……
薄宴舟开着车来到一味茶馆,然后沿着深南大道一路慢慢开,边开边找寻着。
然而开了几公里也没发现沉晚禾的身影。
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是个办法,想想她也不可能走到路上。
这个时候她还能去哪里?难道是回了她原来住的小区?
薄宴舟一转方向盘,往沉晚禾住的小区开去。
到了楼下,他一口气跑上去,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沉晚禾出来。
他确定她应该不在这里,不然无论如何她也会出来一下的。
薄宴舟这下是真的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干脆拨打了陈局的电话。
“陈局,沉晚禾失踪了,能不能麻烦你的人帮我调取一下监控,看看她去哪里了?”
陈局一听沉晚禾失踪了也是一愣,不可能呀,那些医闹的同伙都被抓了呀。待听完薄宴舟说完前因后果,不禁失笑。
“宴舟,沉晚禾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不过是三个小时联系不上,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她手机关机或许是没电了。”
薄宴舟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担心。他催促陈局快点去查。
陈局拗不过他,只好道,“好好好,我立刻让人去查。不过你出来也有一两个小时了,你有没回家看一看?说不定沉晚禾已经回家了呢?”
薄宴舟被点醒,匆匆挂了电话,又驱车往家里赶。
等进到家门,就看到屋内灯火通明,明显是有人回来了。
薄宴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沉晚禾的卧室里。
卧室里,沉晚禾正背对着他在叠衣服,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你……”
沉晚禾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薄宴舟一把抱住。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手机关机了?”他紧紧地抱住她,有生气和责备,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激动。
沉晚禾被他抱得快呼吸不过来,不明白他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推他,“薄宴舟,你干什么?放开我!”
薄宴舟不肯松开,“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沉晚禾从他几句话里听出了个大概,原来他打不通自己的手机,以为自己出事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我手机没电了,所以关机了。”沉晚禾道,“我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能有什么事?”
“谁知道,你脑震荡还没完全好,又是去见了简政。天还下着雪,我就是怕,怕你遭遇不测,怕你突然晕倒。”薄宴舟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喃喃说道。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子上,沉晚禾心里涌动着一股异样。
他们之间的姿势太过于亲近。这不是普通朋友相处的方式。
她用力地推开了他。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她抿了下唇,“我、我刚刚回去了我家一趟,看到油漆都被处理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薄宴舟看着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的事怎么能算你的事,该谢还是要谢的。”沉晚禾手里还拿着叠了一半的衣服,“既然我那里处理好了。我还是搬回去住吧。打扰你毕竟不太好。”
薄宴舟看了眼她手中的衣服,这才发现她是在收拾行李。
他突然后悔让东子这么快处理好她门上的油漆了。
“……有什么打扰的,这么晚了,今晚就先别回去了。”薄宴舟找着理由挽留,“而且外面还下雪了,路很滑,很危险。”
沉晚禾执意道,“只是小雪,我坐地铁回去就好。”
薄宴舟无奈,只好采用拖字诀,“那先吃晚饭再走吧,我都给你带来了饭菜,你不吃的话就浪费了。”
他期望一会儿雪越下越大,最好大得出不了门,这样她就不得不留在这儿了。
沉晚禾再拒绝下去的话就显得不太好了。
他好心好意给她带了饭菜,她总不能说不吃。
饭菜已经凉了,薄宴舟把饭菜塞到微波炉里,看着那些按钮有些头疼,不知该拧多少分钟。
沉晚禾叹着气微微摇头,走过去,“我来吧。”
沉晚禾在热着饭菜,陈局这时打电话来,薄宴舟走到阳台去接。
“宴舟,调取监控得知,你的心头肉回你家了。”陈局用一种调侃的口吻说道。
薄宴舟耳尖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已经看到了,谢谢陈局。”
“不用客气,改天带弟媳过来让我们见见。”陈局笑道。
明知沉晚禾要成为陈局的“弟媳”还很远,薄宴舟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随口答应了下来。
沉晚禾已经热好饭菜了。薄宴舟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