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禾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
早上没怎么吃早餐,现在她肚子饿得咕咕叫。
沉晚禾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薄宴舟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煮着什么东西。
他没有系围裙,身上穿的还是高定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
手腕上还戴着名贵腕表,虽然是在做饭,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丝高贵。
锅里冒出热气,让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少爷多了一份烟火气息。
他竟然也会下厨吗?沉晚禾觉得奇怪。
据她了解,薄宴舟不会下厨。
大一寒假的时候,他带她去过他家。
那时刚放寒假,薄宴舟让她跟家里人撒谎,说三天后才回来。实际上他带她住到了他家。
他家人都不在,薄老先生和薄老太太去旅游还没回来,仆人也放假了。
那是沉晚禾第一次去薄宴舟的家,虽然别墅里没有人,她还是局促不安。
第一次进到这种豪华得象皇宫的家,她心生自卑。
在薄宴舟的卧室里,薄宴舟带她做了许多荒唐事。当然,最后一步没做。
是她不愿。
那时她和薄宴舟才没谈恋爱多久,她不想这么快就发生关系。
薄宴舟没强逼她,却拉着她在卧室里荒唐了一天没出门。
然后,两人都饿了。
薄宴舟问她会煮面吗?程晚禾点头。
她主动走到厨房,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薄宴舟吃完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程晚禾默默拿起碗筷去洗。
他们在薄家住了三天,程晚禾煮了三天饭给他,当然,西红柿鸡蛋面居多,因为薄宴舟说这个好吃。
这期间薄宴舟从来没主动进厨帮过她一次,碗也没洗过。
那时的程晚禾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他是薄家大少爷,不会做厨房的事很正常。
可是后来她才清醒,一个男人若是爱你,是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做这些的。
沉晚禾走过去,“你在做什么?”
薄宴舟转过头来,“你醒了?”
沉晚禾看到锅里翻滚的面条,还放了西红柿,红红的,挺好看的。
“煮的西红柿鸡蛋面。”薄宴舟道,“很快就好了,你去餐厅里等着。”
沉晚禾没说什么,坐到餐桌上等着。
不一会儿,薄宴舟端出来两碗面。
“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薄宴舟给她递筷子。
沉晚禾接过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竟意外不错。
她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我不会做饭。”薄宴舟道,“我只会煮西红柿鸡蛋面。”
跟程晚禾分手后,他有一次想念她想得受不了,于是尝试着煮了她以前给他煮的西红柿鸡蛋面。
第一次煮得很难吃,但他却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自那以后,他想她的时候,就会煮西红柿鸡蛋面。他煮面的水平也在不知不觉中精进。
沉晚禾不愿多想,本来他就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他会做很正常。
薄宴舟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道,“刚刚简政打电话给我了,想让我们放过简橙一马。”
沉晚禾还不知道这事是简橙指使的,所以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薄宴舟道,“那场针对你的医闹是简橙指使的,那个姓赵的收了简橙的钱,故意找你麻烦,目的就是让你名声败裂。”
沉晚禾一时怔住!
“昨晚公安局的人已经把简橙带过去了,简政打电话给我,想让你不要追究简橙的刑事责任。他愿意给你别的方面的补偿。”薄宴舟道,“我想你毕竟还要在海城医院干下去,得罪了简政对你的职业生涯也不好。所以暂时没有回绝他。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沉默片刻,沉晚禾看着薄宴舟道,“如果我一定要追究简橙的责任,你会怪我吗?”
她直觉薄家跟简家应该有一定的交情。之前薄宴舟不还说,他父母曾极力撮合过他和简橙?
“不会。”薄宴舟道,“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沉晚禾轻攥着手,“既然如此,那就按程序走吧。”
简橙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烦。而且简橙惹事了,简政不找她这个当事人,反而找薄宴舟算什么回事?
在他们眼里,她这个当事人根本就无足轻重吧。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留情面给他们。
薄宴舟道,“好,我也支持你追究。”
如果她在海城医院干不下去,他会帮她找别的工作。
沉晚禾站起身,“谢谢你的面条。碗我来洗吧。”
她伸手要拿他的碗,手却被薄宴舟抓住了。
“我来洗。”薄宴舟看着她道。
沉晚禾红了脸,“那你松开我的手。”
薄宴舟松开,沉晚禾转身走进卧室里,关上了门。
她讨厌自己的反应。
薄宴舟洗完了碗,走到沉晚禾门前敲门。
沉晚禾出来,“有事吗?”
“我公司有点事,现在要出去一趟。”薄宴舟道,“晚上你不用做饭,我带饭回来给你。”
沉晚禾道,“不用麻烦了,晚饭我自己会解决的。你不是住你爸妈那边吗?来回跑多麻烦。”
薄宴舟:“……我能回来住吗?我爸妈那边临时来了亲戚,我的房间给亲戚住了。”
沉晚禾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他当她没去过他家啊。那别墅那么大,光房间就有五六间。他家到底来了多少亲戚,能把房间都住满了。
“我没骗你,真的。”薄宴舟见她这样的表情,忙道,“我爸还有我妈那边的亲戚,加起来十几口人。过几天就是我妈的七十大寿,这些亲戚都是从老家那边提前过来的。”
他本来还在想着该找什么理由住在这里,没想到连老天都帮他。
本来苏明月打算让这些亲戚都住酒店的,住家里的话还是少了间房。没想到薄宴舟听说后,主动提出来把他的房间也让出来。
苏明月惊讶不已。
薄宴舟一向有洁癖,除了家人,也就打扫卫生的王婶能进他房间。其他人他是绝不会让他们进他的房间的,更别说是乡下那些没怎么见过的亲戚了。
沉晚禾听到这里,也没话可说了。她总不能说你去住酒店吧。
这是他的家,她才是客人。
“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反锁。”薄宴舟指了指门上的锁,“我绝对进不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沉晚禾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这是你的房子,你当然可以住。”
薄宴舟轻咳了声,“那我走了。”
“好的。”
“有事打电话给我。”
“知道。”
薄宴舟转身拿起外套,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如果简政打电话给你,不想接你就别接。一切有我在。”
沉晚禾抓着门框的手不自觉紧了下,点头,“好的。”
薄宴舟这才转身离去。
沉晚禾看着门被关上,不由怔怔失神。
薄宴舟的那句“一切有我在”让她心里痛了一下。
如果当年他在,能对她说这么一句,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