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男人的头被人从后面砸了一酒瓶。
酒和玻璃渣子从头上流下来,伴随着鲜红的血迹。
男人懵了一下,放开沉晚禾,抹了把脸上的酒,转过身来。
薄宴舟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半截瓶口,脸上满是阴沉。
“妈的,你找死……”
男人话还没骂完,薄宴舟已经拉住他刚刚握过沉晚禾的那只手按在吧台上,拿着半截瓶口直直地扎进去。
男人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薄宴舟又一拳向他脸上招呼过去。
男人躺在地上起不来。
薄宴舟还不放过他,走过去揪住他的脖领子就打,一拳又一拳。
沉晚禾惊呆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忙过来拉住薄宴舟。
“别打了,薄宴舟,你别打了!”
薄宴舟不听,又踢了男人几脚。
沉晚禾用力地拉着薄宴舟快步逃离现场。
直到出了酒吧门口,沉晚禾才放开他,气道,“薄宴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
薄宴舟眉眼投透着一股狠厉,“这种人就该打!”
沉晚禾气道,“他是该打。可是你不能往死里打,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薄宴舟紧抿着唇,没有说话。那神情跟他高中时候一样,透露着一股倔强和桀骜。
沉晚禾脑海里霎时闪过一些画面……
高三的时候,那时她已经是薄宴舟名义上的女朋友,可是两人却没多少交集。
在学校的时候两人不怎么说话,放学后,也是各走各的。
她已经忘了那天是因为什么事而耽搁了放学时间。总之等她放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是走路回去的,中途要经过一个网吧。
那里经常有人站在门口抽烟,留着长发、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或者纹着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
平常白天还好,而且放学的时候人多,程晚禾并不害怕。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没什么人。
有两三个混混拦住了她。
“小妹妹,怎么这么晚放学啊?”
“进来玩玩?哥请你上网。”
“小妹妹,你胸好大呀,读几年级了?”
伴随着一阵调笑声,程晚禾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那些人的目光不怀好意,在她胸前流连。
那时她虽然留着短头发,可身体却已经发育了,胸脯一天比一天饱满,有时连她也苦恼。
程晚禾想要跑,却被几个混混拦住。
她将书包抱在胸前,害怕得直发抖,连救命也叫不出声。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对着那几个混混就打了过去。
是薄宴舟来了。
薄宴舟下手很狠。那群混混虽然人多,可个个长得竹杆似的,不堪一击。
再加之薄宴舟不要命似的攻击,混混们禁受不住,连连求饶。
薄宴舟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脚踢下去,其中一个混混蜷缩起了身子。
程晚禾很害怕,颤斗着声音道,“薄宴舟,别打了,我们走吧。”
这些混混长期在这里,她和薄宴舟以后还要路过这里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一打得太过,引起他们的报复怎么办。
当时薄宴舟也是这样一副表情,紧抿着唇,桀骜、冷酷。
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拉着他的手,连拖带拽,拖着他就走,一直到走出了那条街,来到了人多的地方。
她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慌忙放开了他的手。
程晚禾知道薄宴舟有点小洁癖,最讨厌不熟的人碰他。
曾经有个女生不经过他的同意拉了下他的手,他就当面拿出湿纸巾擦手,还说她脏,弄得那个女生哭着跑了。
还好薄宴舟没怪她,只是鄙夷地说她太胆小了。
程晚禾小声辩解,她是怕那些人以后会报复。
当时薄宴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她送回了家。
后来的某一天,程晚禾班里的凌静菲突然转学了,然后那家网吧也突然倒闭了,连破旧的房子都被推倒了。
薄宴舟告诉她,原来那次骚扰是凌静菲故意找人来报复程晚禾的。他都搞定了,让她别再害怕那些混混会报复她。
程晚禾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或许是从那时开始,她对薄宴舟就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不管怎样,他总是在她危险的时候,救了她。
沉晚禾的心软了些,注意到他的手背,也不知怎么被划破了皮。
她下意识拿起他的手,心疼道,“你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薄宴舟收回手,“没事,小伤。”
沉晚禾看了眼周围,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药店,她对薄宴舟道,“你等我一下。”
她跑着过了马路,进了药店,不一会儿提着个小袋子跑了过来。
“你坐下,我给你消一下毒。”沉晚禾拉着他坐到旁边的花坛边上。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包扎,薄宴舟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流过。
等她包扎完毕,他突然抓住了沉晚禾的手,“晚禾,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
沉晚禾一愣,忙挣开了,起身背对着他道,“你想多了,我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才给你包扎的。但你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计较刚才你对我做的事。”
薄宴舟顿了下,走到她身前,低声,“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沉晚禾不自在地移开眸,“算了,你也救了我,就当是抵消了。”
她看了眼薄宴舟,“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就不用我送你了。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薄宴舟却拉住了她。
“晚禾……”他道,“你说心里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沉晚禾心颤了一下,生气道,“薄宴舟,你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行不行?都七年了,我心里早就没有你了。”
“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还会来找我?如果你心里没有我,就应该不管我死活。”薄宴舟道,“可是你来了。”
沉晚禾无话反驳。
心底深处,她知道自己还放不下他。他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的男人。少女的情思她全部给了他。
可也是这个男人伤害了她。
她不愿意直视这个问题。她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那点儿心思她绝不会暴露出来。
沉晚禾攥紧手,“薄宴舟,你到底要怎样?”
薄宴舟看着她,“我没想要怎样,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薄宴舟!”沉晚禾怒道,“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