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听着风息的笑声,池年愤怒地向前一步。
那是他最好的朋友!哪怕理念不同,两人也时常往来,甚至弟子之间关系都十分融洽。
可现在,对方倒在了人类手中——他早就说过,人类不可信任!
灵瑶赶紧上前抓住池年的骼膊,把他拽了回来,他这么做并非为了偏袒谁,而是不想看到内部冲突激化。
比起那些小妖怪,妖精的中坚力量若是在无用的内耗中断层,才是最可惜的!
如果不是因为会馆必须有一个称得上排面的人消逝,以此来证明威胁的话,他也不愿意以大松作为筹码。
灵瑶赶紧上前,充当和事佬:“根据我们在现场的探测,这些都是人类留下的痕迹,而且就在原地发现了独属于你的灵。”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仅凭一丝残留的灵就判断凶手,是不是过于荒谬?”
鹿野继续说道,“毕竟在场所有人,都有能力击败大松。”
好吧,无限还没开口,鹿野就蹦了出来!
池年还想争辩,却被灵瑶又硬拽了回去。
他的手都攥出了青筋。
你没看到旁边站的是谁吗?
那是无限啊,你真觉得自己打得过他?
灵瑶突然觉得妖精的未来一片黑暗。
为什么这年头的妖精都这么暴脾气?
池年你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大妖了,就不能稍微有点气度?
“我知道鹿野姑娘你不相信这些,”
雨笛开口了,这位老者的声音一出,全场瞬间安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必须做出应对,否则公信力会立刻下降。”
池年像打了胜仗的将军,骄傲地看向无限,只要会长发话,这件事差不多就稳了。
鹿野有些生气地看向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他们身后的哪咤身上:“所以将哪咤大人请来,是为了防止意外吗?
哦对了,还有风息先生——你与我师傅之间的仇怨,应该也不小吧?”
就差拿上几个瓜子当面磕的风息感觉躺着也中枪。
风息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情,而且我相信无限,就算他真要做什么,也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池年嗤笑一声,头扭向一侧。
他宁愿相信风息这个为了家乡和人类撕破脸的家伙,也不愿相信无限!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把会馆所有妖精都痛打过的人类!
于情于理,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置,”无限平静地说:“但必须事先说明,这件事与我无关,若调查出真相,我希望能由我亲自解决。”
“痴人说梦!”池年刚站起来想嘲讽,却被身后走来的哪咤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话都被打断了。
这一幕把周围的人都看乐了——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
池年只能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哪咤走过去。
毕竟严格来说,自己还是对方看着长大的,他能怎么办呢?
“行了,”哪咤开口,“现在我来负责监管无限,你们这段时间赶紧去查案,有结果了再来。”
有了哪咤一领头,会谈就这么结束了,感觉象啥都没谈,又象谈了点什么。
无限倒是一脸平静,这局面于他而言不好不坏——毕竟结局早已注定,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而风息全程像来走个过场,连自己来这儿干啥都不清楚。
无限走出大门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又看了看风息:“风息,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黑。”
正准备拍屁股走人的风息,被这突如其来的嘱托呛得说不出话。
等会……我?照顾小黑?
风息低下头,看着无限脚边那只长出肉感的小猫,对方的眼神怯怯的,看向自己时还有些躲闪。
他弯腰,手掌轻轻摸过小猫毛茸茸的耳朵和黑色发饰:“好。”
“还有,小黑,看好你的师姐。”无限又叮嘱道。
穿着运动装的鹿野不屑地撇过头,连跟自家师傅搭话都懒得开口。
小黑留在原地,看着师傅远去的背影,又把目光转回风息身上,有话想说,却终究闭上了嘴,跟着转身离开的鹿野走了。
池年哼了一声,走上前,赤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风息:“我的徒弟的确没发现你做了什么,但我还是要警告你——能拿下你的人还有很多,别想耍小聪明。”
池年轻哼一声,一肩膀撞歪了风息,大摇大摆地走了。
旁边的雨笛小老头温言安慰:“别在意,池年和大松是多年好友,常一起聊天喝茶,今天这事让他有点情绪失控。”
雨笛仰头,轻轻拍了拍风息的衣袍。
这位和蔼的老者,总能让人莫名平静下来。
“我能理解,”风息说,“我有个朋友,现在或许也是这种状态。”
“你说的是虚淮吧?”雨笛笑了笑,“放心,我们已经把那片局域改建成特殊场地了——用人类的说法,大概叫‘spy区’?很多人会去那边聊天,不用担心他穿帮。”
“多谢关照。”风息微微欠身,为表尊重,单膝跪地,与对方平视。
“馆长,您真觉得这次袭击是人类做的?”作为会馆的决策者之一,风息很好奇这位老人家如何看待内部的新矛盾。
老者笑着摇头:“人不一定都坏,妖精也未必全好,大多数生灵都游走于黑白之间。
会馆存在的意义,就是最大限度平衡两者——这课题虽小,却关系到所有野心家的利益。
我们真正该警剔的,是妖精中的激进者,和人类里的肮脏败类。”
“恕我失敬,先生!”
风息此刻开始,发自内心的尊重着眼前的老者。
对方所展现出的通透,是他万万无法企及的。
他也由衷叹服眼前老者的思想境界,难怪能在这几百年间压制住妖精与人类的冲突。
但是,如果他发生矛盾的对象并不是正常的生命,而是一些畜牲的话,又该如何呢?
他不否认君子生于小人之国,但是这样的君子实在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