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只是让你选出一个人来,但没说会放过他,”随后赵飞云当着在场众人的面,直接宣布了有关里长一家的惩处。
“赵钱明自打担任里长起,贪婪无度、压榨民众我现在宣布将他们一家贬为罪奴,前往永安堡劳工赎罪,家中财物也一并充公!”
杀死里长全家这是赵飞云从未想过的。
毕竟这些能干活的青壮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价值的。
起码开荒、修墙、挑粪都能用上他们,日后等待这赵钱明一家的命运将是无尽的苦力生活。
此前他们有懒散、享受,那么日后就会成倍地还回来。
更关键的是,这赵钱明馀生只能在身体、精神双重痛苦中绝望死去。
这对于他才是最大的惩罚。
而得知自己存活后的老二、老三两人也不禁相拥而泣,只是他们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无比仇恨以及敌视,三人看上去不象是父子,反倒象是生死仇敌。
赵钱明这时也意识到了赵飞云的险恶用心,仅仅只是一个选择,就象是一把刀,将他们父子亲情劈个粉碎,看着两个儿子宛若吃人的目光,他心中越发后悔起来。
一想到日后他将面临的凄惨生活,瞬间让赵钱明头晕目眩,他恨不得就此死去算了。
仅是一瞬间,他那挺直的腰杆就弯了下来,原本气势不凡的他立马就变成了一个眼双目暗淡、精神萎靡的糟老头子。
此刻他内心中充满了悔恨,要是能回到最开始,他一定会好好对待那赵飞云,也绝对会将那赵勾一刀劈死!
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此刻对于他而言,一切都已经晚了!
看着凄惨哀嚎的赵钱明,赵飞云眼中闪过一抹快意,一摆手道:“将他们拉下去。”
听到指令后的数名军士立马站了出来,准备将这些人给压下去。
结果老二、老三连忙低头说道,“不用劳烦各位军爷了,这事我们来就可以了。”
随后他们两一人拉住赵钱明的一条骼膊,就这样将他拖行而走,丝毫不顾自家父亲的痛苦哀嚎以及苦苦哀求,内心只有一种惩戒后的快感。
看着这无比荒谬的一幕,让在场的村民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望向赵飞云的眼神也越加畏惧起来。
他们只觉得这赵飞云好陌生、好恐怖,仅仅三言两语就让一个和谐、孝顺的家庭支离破碎、反目成仇。
而赵峰等人在解气的同时也对这新任总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这种惊人的手段让他们也不禁汗毛直立。
好在是这时,有数名军士压着大批牛车、马车朝着他们走来,这才打破了近乎凝固般的恐怖氛围。
只见这些车上载满了粮食还有些其他的财物,看上去可真不少。
“大人,发财了,咱们发大财了!”一旁的赵峰满脸激动的说着。
“恩,你说说看,一共有多少财物、粮食?”赵飞云倒是表现得十分平静,这自然也是在他预料之中。
“说出来可得吓人一跳呢!我找人清点过了,这粮食加起来得有二百多石,各种银钱财物加在一起也有一百五十两左右,这赵钱明的家里真是富得流油,可比我们这些军士家底要强出百倍了。”赵峰此刻表现得极为兴奋。
赵飞云在喜悦的同时心中也是极其愤怒,“哼,这该死的赵钱明到底是压榨了多少村民们的血汗呀!竟然能搜刮出如此多的收获来,他们一家还真是死不足惜!”
内心更是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让加倍的付出代价。
当天下午,赵飞云就带着赵峰等人回到了永安堡。
此地距离那赵家村也不到十里,来往算是极为方便的。
等到赵飞云带着一众军士以及数辆载着钱财、食物的牛车来到永安堡门外时,他心里立马一沉。
只见那堡墙坑坑洼洼,还有数道拇指大小的裂缝,一看就是长期未得到修缮,一旦遭遇敌人猛攻,怕是撑不住多久的。
再看堡墙上的军士们,他们或是靠在墙上,或是干脆坐在地上,还有人干脆趴在墙上睡着了。
此刻别说是巡逻了,就连他们的到来,这些人都视若无睹,显然又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此状况,看得赵飞云一脑门的黑线。
可这些还只算是开胃小菜,等到他进入到堡内后,他心头更是一凉。
堡内的房屋也是破败不堪,沿途的路上则是腥臭无比,各种脏污、屎尿随处可见,里面的堡民数量不多,并且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
这些百姓们衣服上基本都是补丁连接着补丁,每个人脸上都是营养不良的菜色,双眼黯淡无光,里面透露着麻木以及绝望之意,整个永安堡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座难民营。
此时赵飞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破败不堪的永安堡到底是如何才能经营成这般模样的呀!?
怕是让猪来管理都比那陈闻武要强得多吧!
赵飞云看着这一切,心中对于那陈闻武更加痛恨了。
这种上不能保家卫国、下不能安抚民众的贪官真是该死一万次。
随后他毫不尤豫地亲自带人查封了总旗陈闻武的家。
结果这些被抓之人与那些堡民形成了鲜明了对方。
这些人面色红润,身材肥胖,一个个精气神十足,显然是从小就得到了极为优越的生活。
再看他家的粮仓,只见里面塞满了粮食,起码能有五百石以上,除此之外,他还从陈闻武家里查抄了数百两银钱。
显然这该死的陈闻武直接将永安堡所有的物资全都搬到了自家,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之后他也没停着。
亲自带人查起了军田,仅仅只是陈闻武以及亲信就侵吞了永安堡将近一半的军田,简直是骇人听闻。
随着那陈闻武的总总恶行被揭开,赵飞云这才明白了这永安堡为什么会成为军士们的坟墓。
身为军士的他们,成天成天吃不饱,别说是训练了,怕是走路久了就得饿晕,再加之月俸不足,军田不足,连家人都无法养活。
这也难怪这些军士们毫无战斗力,即使是换做是他在这种情况怕也是无能为力。
当然了,如若是他的话,他早就与那陈闻武拼个你死我活了,他可不会惯着对方,更不会象这些军士们这般忍让,他宁愿杀官落草也绝不会默默忍受。
不过,眼下的永安堡的确是问题繁多,情况极其恶劣,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出大乱子。
这使得赵飞云因升官而有的一丝安全感,又有了新的变化。
看着越发沉默以及不时皱眉的赵飞云,赵峰心中再次担忧起来。
他生怕这永安堡破败的状况会直接将对方给吓跑。
毕竟对方如今还不到二十岁,只是个成年不久的村民罢了!
一时间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换做是任何人怕都会打起退堂鼓来,即使是他在面对这等状况也会不知所措、难以下手。
更何况赵飞云可是深受那沉千户的看重,即使是一走了之,前去当对方的亲兵怕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想到这些,赵峰心中就越发忧愁起来。
赵峰只得出声安慰,“总旗大人,有关军士的补充,我会竭尽全力的去找人的。”
这也是他认为整个永安堡最为困难也是最为迫切的事,毕竟永安堡在附近地域早就臭名远扬了,几乎没有人愿意前来这里送死,因此想要在短时间内补齐军士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看着对方那视死如归、极力想为自己解愁的眼神,赵飞云心中对于赵峰也是越加看重和抱有好感了。
但他可不是那种见到困难就退缩之人,面对这些棘手的问题,赵飞云在担忧的同时也越加兴奋了。
他之前就下定决心要将那些该死的鞑子兵给一一斩杀,让这些边军军士重振往日荣光,此刻正是他施展抱负的时候,他岂会放弃。
他当即轻笑一声,一脸淡然地说道:“关于征兵之事我早有谋划,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们补齐质量绝佳之兵,这件事不难,暂且先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