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的李墨川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访问白熊国。
更何况,现在还是冰河世纪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
资源,技术,人力…
任何一项的争夺,都可能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立刻联系我们在莫斯科的情报人员。”
大不列颠首相站起来。
“我要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莫科市,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
一架印着龙国国徽的专机缓缓降落。
舷梯放下,李墨川走了出来。
他穿着深色唐装,戴着黑框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吴峰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公文包。
机场停机坪上,一排黑色高级轿车整齐停放。
最前面那辆车旁,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白熊国大总统和大元帅。
“欢迎您,李部长。”
大元帅走上前,伸出手。
他身高超过一米九,穿着一身军装,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李墨川握住他的手。
“感谢贵国的盛情。”
大总统也走了过来。
“李部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真是让人钦佩啊。”
他笑着拍了拍李墨川的肩膀。
“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在克姆林宫为您准备了午宴。”
李墨川点点头。
“那就打扰了。”
车队驶出机场,穿过莫科市区。
路边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著这支车队。
有认出龙国国旗的,更是掏出手机拍照。
“李部长。”
车上,大总统突然开口。
“您这次来,是为了我们之前提到的交易吧?”
李墨川靠在座椅上。
“不仅如此。”
“我还想亲眼看看,贵国的地铁计划。”
大总统笑了。
“当然可以。”
“斯科托夫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带您去参观。”
车队驶入克姆林宫。
红场上,游客们纷纷驻足观望。
会客厅里,早已摆好了丰盛的午餐。
鱼子酱,红菜汤,烤肉串…
都是白熊国的传统菜肴。
七月二十二日清晨。
莫斯科的天空飘着细雨。
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莫科地铁一号线的施工入口。
李墨川撑著伞下车,吴峰紧跟其后。
斯科托夫已经等在那里,身后跟着几名穿着工程服的技术人员。
“李部长,这边请。”
斯科托夫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墨川收起伞,走进施工入口。
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扑面而来。
施工电梯缓缓下降,每下降十米,温度就会升高一些。
“我们的地铁系统修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
斯科托夫按下电梯按钮。
“当时是为了应对核战争,所以很多站点都建在地下八十米以上。”
电梯停下。
门打开,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地下通道。
通道两侧是厚实的混凝土墙壁,每隔五米就有一盏昏黄的灯泡。
“这是一号线的主干道。”
斯科托夫带着李墨川往前走。
“我们正在对所有站点进行改造,加装保温系统和生命维持装置。”
前方传来机械轰鸣声。
转过拐角,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数百名工人正在施工,焊枪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
巨大的钢筋骨架已经搭建起来,工人们正在往上面焊接保温板。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改造站点。”
斯科托夫停下脚步。
“按照计划,这里将容纳五万人长期居住。”
李墨川走到施工区边缘,打量著周围的结构。
保温板的厚度大约十五厘米。
墙壁上布满了管道,应该是通风系统。
天花板上吊著一排排的灯具。
“供暖怎么解决?”
李墨川转身问道。
“天然气加上燃气锅炉。”
斯科托夫拿出一张施工图纸。
“我们在地下一百二十米处钻了一百多口地热井抽取地热。”
“另外还准备了五台大型燃气锅炉作为备用。”
李墨川接过图纸,快速浏览。
图纸上标注得很详细。
地热井的位置,管道的走向,锅炉房的布局。
从技术角度来说,这套方案确实可行。
但和李墨川所设计的地热竖井结构相比就差多了。
李墨川所操刀设计的地热竖井可以抽取地下上千米深度的地热，只修要五到八座就足以为整个城市供暖。
白熊国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不过由于避难所建造在地下，白熊国所需要的保温压力也并没有太大。
但是
“斯科托夫先生。”
李墨川合上图纸。
“您认为,冰河世纪降临后,莫科市的温度会降到多少?”
斯科托夫愣了一下。
“我们的气象专家预测,大概零下四十到五十度。”
“莫斯科的冬天本来就很冷,我们的人民早就习惯了。”
李墨川摇摇头：“不够。”
“您的预测,太乐观了。”
在白幕降临之前，几乎所有国家都认为它们度过了这一次冰雪浩劫。
但事实上，就连李墨川当时都有些过于乐观了。
在上一世，由恐怖寒潮组成的白幕席卷全球，整个人类文明终结。
就连躲在百米深之下的白熊国民众也未能幸免。
斯科托夫的表情变得严肃。
“李部长,您的意思是”
李墨川走到施工区中央。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龙国人。
“根据我的推算,莫斯科在冰河世纪的最低温度将达到零下八十度。”
李墨川的声音在地下空间回荡。
“而且这还只是初期。”
“随着时间推移,温度还会继续下降。”
“最终可能达到零下一百二十度。”
周围的工人面面相觑。
斯科托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李部长,您确定?”
“零下一百二十度,这”
“我很确定。”
李墨川打断了他。
“而且不仅是温度。”
“地面的积雪厚度将超过五米。”
“暴风雪会持续几个月不停。”
“地面上的一切建筑,都会被冻得脆如玻璃。”
李墨川停顿片刻。
“到那时,地铁将是你们唯一的避难所。”
“但现在的改造方案”
他指了指周围的保温板。
“远远不够。”
斯科托夫沉默了。
作为克格勃出身的特工,他见过无数大场面。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出的话,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零下一百二十度。
这是什么概念?
白熊国的冬天虽然寒冷,但最冷也就零下五十度。
零下一百二十度,那根本不是蓝星上所能出现的数字。
“李部长。”
一名白发苍苍的白熊国工程师走了过来。
“您说的这些,有什么依据吗?”
李墨川看向他。
“您是?”
“伊万诺夫,莫斯科地铁总工程师。”
老工程师伸出手。
李墨川握住他的手。
“伊万诺夫先生,我的依据很简单。”
“太阳黑子活动减弱,地球接收到的热量减少。”
“火山喷发释放的二氧化硫和火山灰遮蔽天空,进一步降低温度。”
“南北极冰川融化,海洋暖流被阻断。”
“这三个因素叠加,就会造成极端的低温环境。”
李墨川松开手。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
“冰河世纪的真正威胁,不是寒冷。”
“是持续时间。”
“按照我的推算,这次冰河世纪将持续至少百年。”
百年。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所有人心中炸开。
伊万诺夫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百年”
“我们的物资储备,最多只能支撑三年。”
李墨川点点头。
“所以你们需要调整计划。”
“不仅要加强保温,还要创建完整的生态循环系统。”
“种植温室,水处理设施,废物回收”
“所有这些,都必须在地铁里实现。”
伊万诺夫咽了口唾沫。
“这这太复杂了。”
“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规模的工程。”
李墨川从吴峰手里接过公文包。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伊万诺夫。
“这是龙国风雪连环城的部分技术资料。”
“里面包含了地下种植系统和循环水处理的设计方案。”
“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伊万诺夫接过文件,手都在发抖。
他翻开第一页。
详细的技术参数,精密的设计图纸。
这些东西,他做梦都想要。
“李部长,这”
“算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李墨川摆摆手。
“白熊国的地铁系统如果能成功改造,至少能保住三千万人。”
“这对整个人类文明来说,都是好事。”
斯科托夫走上前。
“李部长,我代表白熊国感谢您的慷慨。”
“不过”
他顿了顿。
“您刚才说的那些,真的会发生吗?”
“冰河世纪真的会持续百年?”
李墨川转身,看向黑暗的地铁隧道。
“斯科托夫先生,我见过太多人因为过于乐观而付出代价。”
“白熊国人确实适应寒冷,但那是普通的寒冷。”
“冰河世纪的严寒,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如果不做好充分准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参观结束,李墨川一行人返回地面。
细雨已经停了。
莫斯科的街道上,人们依然在正常生活。
有人在喝咖啡聊天。
有人在慢跑锻炼。
路边的商店橱窗里,摆放着色彩鲜艳的夏装。
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美好。
斯科托夫看着这一切,表情复杂。
“很难想象,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冰雪地狱。”
李墨川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远处的红场。
那座标志性的建筑,在阳光下闪著红光。
几个月后,它也会被冰雪覆盖。
下午三点。
克姆林宫,会议室。
长条桌两侧坐满了人。
白熊国大总统坐在主位,大元帅坐在他右手边。
李墨川坐在对面,吴峰在他身旁。
桌上摆放著厚厚一摞文件。
“李部长,您上午的参观如何?”
大总统端起伏特加,笑着问道。
“很不错。”
李墨川也端起杯子。
“白熊国的地铁系统改造得很用心。”
“不过我建议,保温层的厚度至少要再增加一倍。”
大总统的笑容僵了一下。
“增加一倍?”
“那成本”
“会增加百分之三十。”
李墨川放下杯子。
“但这是必要的。”
“冰河世纪的严寒,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大元帅咳嗽一声。
“那我们就按李部长的建议,调整方案。”
他看向身边的技术人员。
“回头让伊万诺夫重新计算一下成本。”
技术人员点点头。
大总统重新露出笑容。
“既然技术问题谈完了,那我们就说说交易细节吧。”
他示意秘书拿出一份清单。
“按照之前的协议,我们提供两千吨稀土金属、五千吨钛合金原料,以及每年五百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作为交换,龙国需要提供一千万吨粮食,三百万吨棉衣,以及价值五十亿美元的轻工业产品。”
“关于科学方面，我们很乐意与贵国进行技术交换。”
整个交易的过程十分顺利。
一个小时后，李墨川搭乘专机离开了莫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