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被包围了
过于紧张场上的赛况,里见皇冠她们并没有听到小栗帽和青竹回忆的交谈。
而隔了一段距离的位置上
“安井先生,小北那个位置没问题吗?”
急声询问时,北岛三郎紧张兮兮地盯着比赛队伍,一手抓住身旁的安井真。
仿佛是在出席重要场合一般,老人一身庄重和服,花白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还细致地打上了发蜡。
但他额前的发丝稍稍有点凌乱,鬓角有些细密的汗珠,让原本庄重正式的气质显得有些狼狈。
抓着安井真的手上皱纹密布,手背上几道青筋清淅可见,这更让那种狼狈中多了慌张。
并没有象是之前比赛那样在最前方观赛,安井真这次和小栗帽她们一样,在看台靠后的贵宾区。
观赛中从不离身的望远镜照旧举在眼前,镜头里是清淅的赛况。
看台数百米正对的方向,闸门正在被车拖走。
闸门原先所在的跑道往右延伸,坡度肉眼可见的渐渐变大。
最后方是一名深蓝色决胜服、栗色短发的赛马娘。
她小脸紧绷,腮帮鼓鼓,目光带点失措和不甘的紧盯前方,全力朝前追击着。
前方赫然是庞大的队伍,17名疾驰向前的赛马娘组成一个锥子形。
锥子后端在逐渐缩小,前端正在逐渐锋利。
只是序盘,位于锥子最锋利的最前方,两名赛马娘已经展开缠斗,冲向坡顶的每一秒都伴随着身位交错。
她们之后,先是一身鲜红决胜服的赛马娘红色所罗门,再是决胜服为红白配色的丝带凯歌。
和出闸晚了的那名赛马娘相比,她们的神色中虽然没有失措、不甘,却也是脸庞紧绷着,目光紧张地盯着前方的对手。
再之后,一身漆黑中带点闪耀的金色,正是北部玄驹。
端详着北部玄驹的状况,安井真脑子飞快分析时,骼膊一痛,不得不将视线从望远镜中移开。
北岛老师力气好大啊。
跟北岛三郎焦急的目光对上,他这才发觉老人的力气相当之大,被抓住的手臂竟然有些吃痛。
但紧接着,他再度盯着望远镜里的镜头,语速极快而又带点安慰地开口。
“没问题,这种状况不出意外肯定是骗步速!”
说着说着,他的语速不仅更快,声音也象是怕北岛三郎听不见、听不明白一样提高了几分。
他确实为北部玄驹安排过“骗步速”的相关训练,尤其是梦之杯之后。
这一战术也叫“变速战术”、“节奏欺骗”。
内核在于误导对手对比赛的真正节奏产生物品,导致其体力分配失误,从而在冲刺阶段失去竞争力。
通过多次加速、减速的循环破坏对手的节奏稳定性,在非关键阶段突然变速,通过降速迫使后方减速或者改变行进路线
这些都是相关战术延伸。
使用场景方面,越长的赛程对体力分配的要求越高,也就是比赛距离越长、这种战术的效果就越显著。
青云天空在菊花赏中采用的正是这种战术,也正是因为这位前辈的成功,之后的菊花赏没少出现过效仿的赛马娘。
加冕之石、实搏意志,这两名领先的赛马娘极有可能就是在效仿。
而之前的训练里,他早就跟北部玄驹分析过,这种战术在实战应用上风险很大。
都是g1水准的赛马娘,大家经验、实力都差不多,没那么好骗。
加速、减速都要耗费体力,这就使得整个战术实际上是把双刃剑,能骗得到还好,没骗到就是白白浪费体力。
更重要的是,以北部玄驹的能力,这种战术就算用了、就算成功了,也太亏了。
想要引领节奏,序盘的速度必须比所有对手都快。
北部玄驹不是不能办到,她超乎寻常的力量和耐力足以在极短时间内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但这惊人的速度代价是惊人的体力。
圣烈特纪念的预演已经很明显了,2200米这种中距离还能承受这种代价,也能赢。
但距离再长个几百米、哪怕是100米,丝带凯歌搞不好就能追上,或是给其他对手机会。
眼下的菊花赏比圣烈特纪念长了足足800米,真要和上场比赛一样的跑法,最后直在线绝对会失速。
既然如此,那不如按捺下那种爆发,先用更擅长的跑法稳住局势。
这一切分析在安井真脑中电闪而过,而他只来得及给北岛三郎寥寥几句语速极快的安慰。
“小北练过这种情况的应对方式,我给过她指示,她知道该怎么做,请北岛老师放心!”
“好、好,没问题”
连连点头着,北岛三郎脸上的担忧却没有消退半分。
他年纪虽大,一双眼睛却不象寻常老人那样浑浊,相反很是澄澈透亮。
他没有用望远镜,却依旧能看到赛场右侧弯道上的局势。
十八道身影流光一般在弯道处卷成旋涡。
实搏意志与加冕之石飞扬的决胜服、马尾仿佛在空中相互撕咬。
她们身后飞溅起青黄的草屑、深褐的泥土,青黄和深褐扭曲成屏障。
屏障之后是红色所罗门与丝带凯歌。
突然,压低重心,红色所罗门在弯道往内切时挤向前方。
仅仅一瞬,丝带凯歌紧紧贴在后方,同样朝前猛冲。
与此同时,因为弯道蜿蜒起的队伍外侧,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向前。
北岛三郎不自觉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秒,他猛地扑在看台护栏上,和服下摆在栏杆基座上撞出沙沙声。
冲向前方的黑色身影并非北部玄驹。
而是决胜服主色调同样为黑色的另一名赛马娘。
尤如撕开了北部玄驹外侧的空气那样,那名同样漆黑的赛马娘气势凶猛地插向前方。
如同丝带凯歌沿着红色所罗门的路径向前那样,漆黑赛马娘后方,庞大的队伍压了上来。
北岛三郎瞪大了双眼,紧握着栏杆的双手发出指甲扣动金属的咔咔声。
最前两名赛马娘。
次前也是两名赛马娘。
随后是刚冲上去的漆黑赛马娘。
再之后是庞大的比赛队伍。
在老人眼中,极速通过赛场右侧弯道的队伍里,这些赛马娘组成了一个微妙的弧。
这微妙的弧和跑道内侧的护栏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包围。
包围的正中心,象是一片卷入风暴的鸦羽那样,似乎正被某种无形的巨口吞噬的,正是他熟悉无比的身影。